次日,身體比較結實的魯娜阿兄,已經能下地活動了。
族長和魯娜一家,簡直把顧夜當神一樣供著——肯昆父子拉回來的時候,周圍所有的巫醫和大夫,都說他們沒救了,讓魯娜一家準備後事吧。
小神醫一來,就藥到病除。
她是唯一一位能把人從瘴毒的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大夫。
難怪小小年紀,就有“小神醫”之稱,還能給太子殿下治病呢!
顧夜來時隻帶了個藥箱,走的時候卻帶了不少好東西——有她采的松露和野山菌,有族長婆娘做的鹿肉脯,還有魯娜一家收拾的乾山貨和風乾肉。
對了,族長知道她愛吃火腿,還送了一整隻大火腿給她呢!
山裡人真是太實在了,顧夜有些不好意思,就讓男人進山打了一隻叫不出什麽名的鹿,送給了魯娜和族長家。
回到京城,琳琅公主邀請他們夫妻去公主府小住——為了方便給太子治療,以前顧夜他們都是住東宮的偏殿中的。
現在的東宮大變樣!
以前偷懶、怠慢的宮女太監,幾乎全都換了一遍。
太子這次議和立了大功,舊疾也被小神醫治好,害他的音妃也已經瘋癲了。
又有琳琅公主的支持,太子的位置可以說是穩穩的了,幾個比太子年長的皇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隱忍下來。
太子的病,隻要慢慢養著就行。
顧夜夫妻倆也從東宮中搬了出來。
他們不想住驛館,本來是準備在京城最好的客棧,包個上房住下的。
可司徒岩不樂意了。
什麽意思?
這是跟他見外了?
國師府這麽大,就他一個主子,後院空了大半,客房也都閑置著呢。
你們夫妻卻要去住客棧?
沒這道理!
不就是擔心跟他走得太近,怕老皇帝忌憚嗎?
那就走官方渠道唄?
不知司徒岩是怎麽跟老皇帝說的,總之,招待寧王夫婦的工作,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住國師府,也是皇上允許的——讓寧王夫婦賓至如歸嘛!
且不說寧王這個煞神了,就說寧王妃的那手醫術,怎麽也得以禮相待。
她高興了,說不定不光太子,他也能受益!
炎國老皇帝中毒壞掉的身子,不就是她給調養好的嗎?
森國皇帝為什麽沉迷煉丹,不就是年歲越大越怕死嗎?
國師府的環境,比驛館甚至最好的客棧都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國師家裡就一個人,閑著也是浪費。
國師一提,森國皇帝就欣然答應了。
誰知道……寧王和小神醫玩起了失蹤。
守城門的官兵倒是看到他們出京了,可沒想到這一連四五日了,都沒見人回來。
如果不是議和的後續事宜,還沒有完全扯明白,森國皇帝都以為這兩口子離開了呢!
一同玩失蹤的,還有森國皇帝的寶貝公主呢!
得知這夫妻倆身邊有琳琅公主跟著,森國老皇帝微微放心了些。
他這個女兒,心計手段不輸於任何一個兒子。
當初太子病情一天天加劇時,他都起過傳位給公主的念頭了。
在森國,女太子又不是沒有過!
女皇都不止一位呢!
顧夜拒絕了琳琅公主的好意。
把馬兒還給公主,兩口子溜達著往客棧的方向而去。
在離客棧不大遠的地方,兩人被黑著一張臉的國師大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還知道回來!
”國師大人要知道那天兩人出城,要這麽久才回來,早就把人攔下來了。
兩口子沒一個著調的!
尤其是塵子,你堂堂議和的主官,一失蹤就好幾天,像話嗎?
顧夜嘿嘿一笑:“國師大人的語氣,怎麽跟捉奸的原配似的?
怎麽?
我把你心上人拐跑了,你不高興了?
”
司徒岩雙手在袖中攥緊了——好男不跟女鬥!
他在心中默默把這句話念叨了十幾遍,看向淩絕塵道:“管好你媳婦!
畢竟擔著寧王妃的頭銜,不著調的話還是少說,免得墮了你寧王的身份!
”
淩絕塵把手一攤,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司徒岩提醒自己不氣,不氣!
免得被這對夫婦給氣得爆炸了!
顧夜一副“放你一馬”的表情,道:“行了,不逗你了!
國師大人您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所為何來?
”
“陛下把招待你們夫婦的差事交給本國師了,收拾收拾行李,跟我回國師府!
”司徒岩又加了一句,“剛子已經先住進去了!
”
“回國師府?
老公,我們什麽時候說過要住國師府了?
”顧夜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你要是不想去,咱們就住客棧!
”淩絕塵絕對尊重媳婦的選擇。
顧夜想了想,道:“其實住國師府也沒什麽不好,有人伺候不說,還能省一筆銀子呢!
”
你是有多缺銀子?
司徒岩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擁有五個廠子的顧氏主人,寧王府的王妃,會缺錢花?
扯淡吧!
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是個摳門的吝嗇鬼!
塵子,你挑媳婦的時候,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
“不過……老公,我有點不放心!
”顧夜敢肯定,司徒岩在心裡埋汰她呢。
她就不能對他口下留情!
“有我在,有什麽不放心的?
”淩絕塵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就是因為你,才不放心的!
你長得太俊了,我怕有人對你不死心啊!
”顧夜盯著自家老公的臉,深深地歎了口氣,憂傷地道。
老公長得太好,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沒看到他們在客棧門口站了這麽一會兒,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看過來?
如果可能的話,她都想把男人藏起來,隻供她一個人欣賞了!
“你這女人,真是小氣!
一件事總拿出來,翻過來調過去地說!
”司徒岩對淩絕塵道,“你媳婦太欠揍了,如果不是看你面子,我就……你得好好盯著你媳婦,別讓她到處拉仇恨,免得被人套麻袋打一頓!
”
“打女人?
還是個男人嗎?
”顧夜剜了他一眼。
你才被套麻袋呢,你們全家都被套麻袋!
這是詛咒,是吧,是吧?
“也就你男人慣著你!
換了別人,誰能受得了你的性子!
”司徒岩搖搖頭。
他心中更堅定了塵子是為炎國犧牲的念頭。
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換一個醫術過人的大藥師回來。
炎國是賺了,吃虧的是他這位兄弟啊!
他賠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司徒岩看向淩絕塵的目光,帶著同情和不平。
顧夜翻了個大白眼——這家夥又在腦補些什麽?
“對了!
國師大人,你怎麽會擁有慶豐樓的特權?
”顧夜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身為慶豐樓現任主人的她,居然有她不知道的特權人物?
司徒岩雙手環抱在胸前,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
“不說?
信不信我分分鍾讓你失去這個特權?
”顧夜威脅道。
司徒岩看向淩絕塵,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無奈: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初建立暗勢力的時候,還是他幫忙參謀的呢。
那時候,這位好友說過:這股勢力隻他們幾個死鐵的好友知道,絕對不會透露給別人。
尤其是女人!
嘴巴不嚴,容易壞事兒!
可這才過去幾年,塵子已經把以前說過的話拋之腦後,他的小媳婦還用這個來威脅他。
慶豐樓也就罷了,塵子手上許多勢力都見不得光。
一旦曝光,將會引來上位者的忌憚,甚至……毀滅!
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句呢?
司徒岩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跟顧夜交給靳陌染的那枚質地相同,應該是一塊玉上挖下來的。
但玉佩的樣式,有著些微差別。
他勾勾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執意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這是……你家男人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淩絕塵的嘴角抽了抽,死黨什麽的,果然都是損友,真是損人不利己啊!
這是讓他家後院倒葡萄架的節奏啊!
顧夜“嗤”地笑了一聲,對自家老公道:“老公,我覺得咱家vip玉佩樣式有些過時了,要不……咱們換一種吧?
我覺得kitty貓圖案的就不錯,要不……換成哆啦a夢的也行!
”
“換什麽?
各地慶豐樓的管事,都見過你這個女主人,玉佩用不到了,直接取消了吧!
”淩絕塵瞥了一眼司徒岩僵在臉上的笑容,心中哼道:坑我?
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司徒岩收了笑容,心中腹誹不已:塵子還是那麽睚眥必報。
這回虧大了!
難道他以後去慶豐樓,也要像別人那樣預約排隊,而且不能再打包點心和食物回家了?
啊——都是女人惹的禍!
顧夜趁著他分神的時候,搶過他手中的玉佩:“特權玉佩失效,是要收回的。
這是慶豐樓的規矩!
”
司徒岩扯了扯嘴角,問道:“慶豐樓什麽時候有這種規矩了?
”
“就在剛剛!
”顧夜笑眯眯地道,“你還不知道吧?
慶豐樓已經易主了!
寧王把它當做聘禮,送給了我。
現在,本王妃才是慶豐樓真正的主人。
規矩,自然是由我來定嘍!
”
“還有,”顧夜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定情信物什麽的,我替我家老公收回了!
畢竟,我老公已經是有家室的人,外面的鶯鶯燕燕,就別惦記了!
我可不是吃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