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長安暗湧 第90章 大哥回家
呂頌梨和呂明志一直待在正院,午飯也是在正院用的。
呂德勝喝過藥又睡了一覺之後,中午醒來時,精神明顯比早上要好多了,但還是不能說話。
這時,門房來人了,“夫人,二小姐,二少爺,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他們回來了。
田家老爺和田家大少爺也跟着一道來了。
”
蔣氏聽到大兒子大兒媳婦回來,親家公父子也來了,再一想到大孫子和大孫女,站起來就想往外走。
被呂頌梨和呂明志給按下了,“娘,你今天也累了,就在正廳等着吧。
我和小弟一起去二門迎一迎親家公和親家舅舅還有大哥大嫂他們就行了。
”
再說外面這都臘月了,還下着小雪,天氣是真的冷。
兩老已經病了一個了,她娘可不能再倒下了。
“可是親家公來了——”要是隻是大兒子和大兒媳回來,她不去也沒啥,但親家公登門,丈夫又病了,她不去迎一迎,太怠慢了。
“親家公他們不會介意的。
”說完,呂頌梨擡腳就往外走,經過呂明志時,示意他跟上。
呂頌梨一邊走,一邊思索田家父子的來意。
田家父子回來了,把她大哥解放出來了。
今天是小雪天氣,其實并不适宜出行。
但是她大哥大嫂依舊選擇今天回來,想想也能理解,現在都已經進入小寒了,越往下走,這天氣隻會越來越冷,她大哥一家子早點回來也好。
呂府的下人們一大早已經将大門通向正院主幹道的雪都給掃幹淨了,路不難走。
他們姐弟二人剛到二門,呂家和田家一共好幾輛馬車朝他們駛來。
呂頌梨下意識覺得這馬車數目不對,有點多了。
按理說,她大哥大嫂一家子外加帶去的仆人用兩輛馬車就夠了。
田家父子二人用一輛,即便還帶了人。
現在竟然進來了五輛馬車。
許是看到他們了,當頭的一輛馬車直接撩開了一角馬車簾子。
呂骁看見他們,朝他們大聲喊道,“小姑姑!
小叔叔——”
“小妹,快上去!
”呂緻遠跳下馬車,把位子讓給呂頌梨,不然這馬車再上來一個人就太擠了,他下來正好,還能和小弟一起走一走。
呂骁也一個勁地朝她招手,“小姑姑快上來呀。
”
呂頌梨也不客氣,直接登車。
呂骁往他娘邊上擠了擠,給呂頌梨留了足夠的位置,小手在空位上拍了拍,招呼她,“小姑姑,坐這裡呀,坐骁骁的旁邊。
”
呂頌梨一坐下,小家夥挨着她,就開始算賬了。
“小姑姑,你之前說好等姥爺大舅舅回來就去接骁骁的,可是骁骁一直等,一直等,都沒等到你來。
”小家夥控訴她。
“對不住,是小姑姑的錯,小姑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去接你。
”呂頌梨直接道歉,沒有看他是個孩子就敷衍他。
她想親自去接呂骁小家夥的,但這不是趕上事情了不湊巧嗎?
他們今兒個就回來了。
不過呂頌梨估計田家父子應該是剛到家沒多久才對。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我自己回來了!
”呂骁得意地道。
“謝謝骁骁的寬宏大量,骁骁真厲害。
”呂頌梨很直白地誇他。
小家夥都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了,小臉紅紅的,緊挨着他娘。
田氏也沒聽到過長輩對孩子這麼直白的誇獎,他們對孩子的教育,都是教育孩子聽話,謙虛,即便孩子做好一件事,取得一點成績,都會讓他們不要驕傲自滿。
“小妹,聽說咱爹病了,要不要緊?
”田氏抱着熟睡的女兒,有些緊張地問起這事,這事他們是在門口聽陳總管提起的,為此,她爹還瞥了自己一眼,眼中隐有責備之意。
“咱爹是體虛上火,外感風寒,已經看過太醫吃過藥了,比起早上那會,現在病情好轉一些了。
”
“那就好那就好。
”
呂緻遠和呂明志原先在外頭走着路的,被後面的田父田慶萊叫上了田家的馬車。
他們也提到了呂父的病情,得知并無大礙之後,田父心裡狠狠地松了口氣。
馬車在正院停了下來,蔣氏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田慶萊領着大兒子田奎見過蔣氏,接着便是呂緻遠和田氏帶着孩子上前見禮。
呂骁見了蔣氏,就粘了上去,抱着大腿,奶奶長奶奶短地喊着,小嘴極甜。
呂頌梨挑眉,她算是發現了,她這小侄子,有點像他爺爺哈。
她大哥本人不是那等靈泛人,應該說他和大嫂兩人都是挺一本正經的人,竟然養出呂骁這麼個嘴甜靈活的孩子,可見基因遺傳的強大。
呂頌梨招呼大家進屋,一個個的,老的老,小的小,就别在外頭吹淋雪的了。
這會呂德勝剛用過飯吃過藥,而且已經睡了一早上了,這會還不怎麼困。
蔣氏領着田慶萊和田圶先去看望了呂德勝,呂緻遠田氏自然是先走在前面。
蔣氏最先道,“老頭子,瞧瞧誰回來了?
”
“爹——”
呂德勝看到呂緻遠,下意識就想冷哼一聲,但他失聲了,哼不出來。
呂頌梨也抱着呂骁上前湊趣,“爹,你瞧,大哥和你是不是父子連心?
你這一生病啊,大哥大嫂侄兒就到家了。
”
說話間呂頌梨将呂骁放下,任由他落地,眼見着他要撲向床邊,呂德勝連忙擺擺手阻止他靠近,怕過了病氣給他。
最後呂頌梨找來一張椅子,讓他坐着和他爺爺說話,也可以不坐着,但不能越過這張椅子。
于是小家夥隻能委委屈屈地隔着楚河漢界對着他爺爺噓寒問暖。
呂頌梨就站到一旁去了,她剛才就瞧見她大哥神色不自然了。
但父子倆沒有隔夜仇,況且也不是什麼大事,讓他們慢慢處,這事自然而然就過去了。
況且還有呂骁在中間做潤滑劑呢。
呂德勝面對着寶貝大孫子奶乎乎的關心,很快不敵,雖然不能說話,但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眼角的細紋更是清晰可見。
因呂德勝發不出聲音,田慶萊寬慰了他幾句,一行人就出來了。
畢竟他還是個虛弱的病人,作為親家,心意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