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成為全場焦點的蘇茂。

　　飯局話題全集中在了葉小凡身上。

　　心頭大為惱火。

　　而林芸兒心思躁動，偷偷觀察自己男友和葉小凡，似乎在做着某種抉擇。

　　選一個靠家世的富二代，還是一個前途光明的老同學？

　　“呵，算了，運氣是會用完的。

　　“蘇氏集團根深蒂固，這小子努力一輩子，也難以企及蘇氏集團，有些東西，不是靠努力就能獲得。

　　“條條大路通羅馬，而蘇茂生來就在羅馬，我何必去舍本逐末？
”

　　林芸兒思緒萬千，竄出不少想法，很快就作出了判斷。

　　葉小凡可沒法窺探别人想法，否則肯定會啼笑皆非。

　　一旁，蘇茂沉吟再三，突然察覺到了其中的蹊跷。

　　“你有沒有繪畫功底不重要。

　　“關鍵是你在短短一兩月的時間，作品賣出十來萬乃至上百萬的天價，根本不可能！

　　“這事我看沒這麼簡單！
”

　　蘇茂露出幾分自信笑容。

　　葉小凡倍感無趣，喝了杯茶，“蘇少何必在我的私事上較真呢？
簡單也好，複雜也罷，都無關緊要啊，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

　　周坤自然第一時間附和，“對對對，人都到齊了，大家點菜啊。
”

　　其餘同學也看出蘇茂不爽了，接連試圖圓場。

　　蘇茂故作豪邁，“酒桌閑談啊，可不是較真。
總不能談我蘇氏集團的發展吧？
大家也沒興趣。

　　“反倒是包括我在内，大家對你的事情比較好奇。

　　“原本連女同事都搞不定，一下子又是企業家又是畫家的。
實在匪夷所思。
”

　　他注視葉小凡，“不妨跟我們說說？
興許我們幾個能借鑒一二。
”

　　林芸兒笑道：“是啊，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什麼繪畫天賦，我記得你以前沒學過畫啊，也不是相關專業畢業，畢業後更沒有時間研究了。
”

　　葉小凡滿不在乎，搖搖頭，“沒什麼好說的，各位先點菜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

　　主要是懶得回應這些質疑。

　　自己又不是犯人，沒必要跟外人證明解釋什麼，也沒這個閑心思。

　　這飯局沒意思。

　　但現在就摔桌離開可不大好，等會兒再找個借口提前離席回去。

　　他起身出了門

　　周坤有些尴尬，打圓場道：“這些的确是小凡的私事，新聞采訪總不能有假吧？
好多報道都有寫呢。
”

　　“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比較讨厭虛僞、弄虛作假的人。
”

　　蘇茂十分直接，透着一絲鄙夷。

　　林芸兒鄭重點頭，“物是人非啊，小凡以前多淳樸善良啊，沒想到會搞這種動作。
”

　　“芸兒，你這話太絕對了！
小凡沒做什麼壞事吧？
”吳小慧有些惱火，“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惡意揣測他。
”

　　林芸兒欲言又止。

　　“得了吧，新聞報道他的一些履曆，假的不能更假了！

　　“就單說他橫空出現，作品最貴能賣到五百萬一幅這件事，你們覺得可能嗎？
”蘇茂冷笑道。

　　“這……”

　　“的确有些玄乎。
”

　　幾人有些尴尬，有些事情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有幾種可能。

　　“他父母或者親戚是某些重要部門的領導，某些人以買畫之名，實則是在賄賂！

　　“就像某些幹部，一幅畫能賣出高價。
”

　　蘇茂說道。

　　“不可能，小凡家在鄉下，家裡沒什麼人當官。
”吳小慧回應道。

　　林芸兒在一旁點頭應和，“他以前很窮的，有一年差點連學費都交不起。
”

　　“哦，第二種，就是他和某些公司簽約，人家左手倒右手，自己買自己的畫。
宣傳造勢。

　　“很多藝術公司都是這麼做的。

　　“實際上，沒有一分錢落在他手上！
或者他自己花錢開公司折騰呢！
”

　　蘇茂斬釘截鐵。

　　頓時其餘人若有所思，不是沒有這可能。

　　“那有沒有其他可能性？
”

　　“當然有，洗錢！
”蘇茂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某些灰色收入，見不得光，必須要靠一些手段洗白才行。

　　他侃侃而談，仿佛已經看透葉小凡的真實面目。

　　“古董字畫，就是洗錢常見手段之一。

　　“藝術品洗錢有三種方式。

　　“第一種就是把黑錢洗白，那些藝術品洗錢專業人士，可以幫你來運作，花兩三百萬。

　　“去買一些畫，買完之後，他們會把這些藝術品的價格炒高幾十倍到幾百倍。

　　“這兩三年内，通過拍賣公司出手，十幾萬就可以變成上千萬，有些可以到幾千萬。

　　“雖然買畫的錢還是你自己的，但是通過這樣的運作，你的錢就洗白了。

　　“第二種就是貪污型的洗錢，他可以在集團下面成立一個藝術品投資機構。

　　“通過專門負責洗錢的人，在市面上放一些畫，本來隻是值十萬塊的，把它幾百萬買進去，動用的都是國有資金。

　　“買一兩百張畫，原來的市值是三千萬的話，你就可以用十個億買進去，中間的差價其實就落入了個人的腰包。

　　“第三種是關聯洗錢，類似股市的老鼠倉。

　　“譬如說我們兩個手中有很多齊白石的畫，你送我一幅。

　　“我把它炒高之後，我們手中的齊白石的畫全部都增值了，達到了一種天價效應。
”

　　蘇茂滔滔不絕。

　　周坤他們以前那裡接觸過這層面的信息啊。

　　都有些懵，但越聽越覺得可信，種種信息的确和小凡的一些經曆能對上。

　　“原來是這樣啊？
”吳小慧眉頭微皺，“可……可小凡的确賺了很多錢啊，沒必要這麼搞。
”

　　“呵，賺錢？
我看他是成了某些人的白手套！
什麼畫畫、美容院、餐廳，都是在洗錢罷了！

　　“你想啊，幾毛錢的雞蛋都能賣出幾塊錢。
成本一兩塊的面膜，到了美容院就賣出了幾千塊，什麼蘆荟汁都是幾萬塊體驗一次。

　　“更别說他那些畫作的，現在幾十萬幾百萬，過幾年幾千萬上億！
都不稀奇！
因為人家在洗錢啊。
”

　　蘇茂徹底下了判斷。

　　“原來如此！
”林芸兒嗤笑一聲，“我還真當他飛黃騰達了，敢情随時都有可能會被抓去判刑啊，小慧、豔豔，你們可别被他騙了！
”

　　吳小慧皺着眉，似乎自己當時主動送上門，人家都看不上呢。

　　她聳聳肩，“想多了，我可沒什麼好讓小凡騙的，所以，我不關心這些。
”

　　胡豔豔一想也是，她可是多次試圖引誘葉小凡都沒成功，輕笑道：“蘇少說的有道理，但這不妨礙我們和小凡隻是朋友，最多私下找機會勸勸他，不能去到處宣傳。
”

　　周坤撓撓頭，将信将疑。

　　他猛地想起源北洪家，背景就不怎麼幹淨，洪智磊跟葉小凡稱兄道弟……

　　他瞬間感覺已經捕捉到了事情真相。

　　但轉念一下，自己跟着葉小凡，是實打實獲得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