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不堪回首。
叙述時,洪塵武流露傷感,認定武學帶來的不幸遠勝過幸福。
他不願意後代習武。
葉小凡漸漸理解洪塵武的想法。
他品了一口茶,認真說道:“洪老,我不太贊同你的說法。
“不管是奔雷掌、八卦掌,都是一種工具。
“如何使用它,關鍵在人。
“有人将其當做強身健體的法門,有人将它當做争名奪利的依仗。
“洪家的遭遇,根源其實不在奔雷掌!
”
洪塵武愣了下,突然輕笑出聲,點點頭,“這道理我自然明白。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洪家的慘禍,的确跟我和祖上幾代,想要将奔雷掌發揚光大。
“之後,漸漸開始靠着它争奪利益,搶奪地盤。
“想當年,洪家占據源北為中心,五大城市的黑産,賭場、煙館、夜總會……
“最風光的時候,連一省首腦,見得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武二爺。
”
洪塵武點頭承認。
但他話鋒一轉,“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不是人人都能跟得道高人似的,清心寡欲。
“有人腰纏萬貫,會不想高調炫富嗎?
坐上高位,卻不想操弄權勢?
“同理,奔雷掌等武學,讓個人很容易擁有遠超常人的實力,潛移默化,催發放大了人的私欲、性格。
“暴戾者,更加殘暴,貪婪者,更加貪婪。
“自洪天、洪羅、洪三這一代開始,我絕口不跟他們提及任何關于武者的事情,不傳他們奔雷掌。
“這些年,總體還算太平,産業漸漸洗白,不再和其他武者有往來,更不會動辄登門跟人決鬥、廢人手腳。
“雖說公司運營方面,時常也要動用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但還算有分寸。
”
葉小凡若有所思點頭。
洪老這些話,也有一定道理。
洪塵武注意着葉小凡的反應,一會兒才再次詢問:“考慮的怎麼樣?
拜我為師,洪家傾其所有,給你你修煉所需的資源。
”
葉小凡輕笑道:“拜師就算了,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夠用了。
“洪老的目的,不止是不想讓奔雷掌失傳吧?
”
第一,他不需要。
其次,不知道洪家還得罪了哪些仇人。
一旦學了奔雷掌,代表要一并接下這些恩怨。
拜師,潛意思就是要葉小凡學有所成,保護洪家啊。
洪塵武深深看着葉小凡,“對,我是一些私心,想要培養一位優秀的關門弟子。
“确保往日的仇敵,不會傷害洪家子孫。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享受權利,自然也要承擔起一定義務。
“以你的資質,加上洪家一二百億的财力。
“十五年……不,二十年内,肯定有望踏入超武境,成為人人仰望的宗師。
“到時候,僅靠宗師之名,就可以威懾四方,洪家靠你的關系,可以因此免遭武者騷擾,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
見葉小凡看出背後真意。
洪塵武也不再遮掩。
這些年,他生怕洪家慘禍再次發生,一直挑選可以傳承衣缽的傳人。
隻可惜,收養的一些孤兒,資質都是中下等,不堪大用。
難得遇到一位沒有師承卻根基紮實,且根骨、心性俱佳的習武之才。
洪塵武自然不願意放過。
葉小凡越發古怪……
才想起來,自己目前境界,比起武者所謂的宗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洪塵武好像也沒資格收自己為徒吧?
反過來還差不多。
“不急,你可以回去慢慢考慮。
”洪塵武擺擺手,不願意逼得太急。
老仆人送葉小凡出去。
洪三、洪智磊早已經在養心居外等候。
父子倆對老爺子和葉小凡之間的談話很好奇。
但葉小凡沒有多說。
洪家老太爺都不願意讓子孫牽涉進武者的事情來。
他不好透露實情。
……
養心居内。
老仆人回來,拿着平闆電腦。
“老爺,已經調查清楚了。
楚江市南縣桃源村人氏,祖上世代農民。
“這葉小凡楚江大學信息系畢業……”
老仆人念着調查到的情報。
“果然是自學成才的?
”洪塵武重新露出笑容,“不知道習的是哪門功夫,但肯定不如奔雷掌!
”
他信心滿滿,半開半合的眼睛,透着對未來的期待。
一時間心情波動劇烈。
他突然捂着胸口,大聲咳嗽起來,痰中帶血。
老仆人連忙上前幫忙拍打背部,“老爺,你……”
洪塵武面露些許疲态,“放心吧,不會有事。
“剛剛那一掌,牽動了氣機,氣血失守,調理一下就沒事了。
“隻要不動武,我還能再撐個三五年!
他所剩時間不多了,“這個徒弟,我收定了!
”
……
與此同時。
葉小凡被邀請莊園西側的别院。
這是洪三的住處。
除了逢年過節,洪家一大家子會聚一下。
其他時間,甚至都不會住在莊園裡。
“茜茜,這位是葉小凡。
”
洪三給葉小凡介紹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洪智磊的後媽。
一位前三線女明星,李茜茜。
風姿綽約,身材豐盈。
隻有三十來歲,年紀比洪三小了十歲左右。
李茜茜帶着三歲女兒小雅。
洪智磊站在一側。
“葉小哥你好,三哥沒少說起你。
小雅可喜歡看旺财和鋒牙吃東西了。
”
李茜茜十分熱情。
小雅純真可愛,睜着大眼睛,興奮又害怕,“小凡哥哥好,我能摸摸它們嗎?
”
她眼裡隻有帥氣的旺财和醜萌醜萌的鋒牙。
“當然可以。
”葉小凡踢了踢鋒牙。
“嗷嗚~”
“嗚嗚……”
旺财、鋒牙立馬會意,一左一右小跑過去,紛紛側躺下來,仰着肚子,揣小手手。
摸吧摸吧。
它們催促幾聲。
鋒牙不太喜歡這樣,可不照做會被主人罵的。
李茜茜滿臉錯愕,這也太聽話了吧?
“哇,它們好聰明啊。
”小雅驚喜連連,眼睛都要放光了,趕緊蹲下來,一手一隻,撫摸它們的肚子。
李茜茜也是母性大發,在旁邊又是拍照又是撫摸。
“嗚嗚……”
成為玩物的旺财、鋒牙委屈叫喚,好了沒有啊?
“晚飯還得一會兒,小凡,咱們去書房下下棋?
”
洪三心情愉悅。
從老爺子主動邀請葉小凡進養心居開始,青狼獒王的事情,就已經闆上釘釘了。
自己自然也能被老爺子更看重。
“我想先去看看青狼獒王,對了,老爺子已經同意讓我帶走它,我準備明天就帶它離開。
”
葉小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