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

　　葉小凡提着紅色水桶上山，想擠一些牛奶回去。

　　“這兔崽子，怎麼跑到這兒睡覺。
”

　　葉小凡看到趴在草地上，仰着大肚子，四腳朝天睡姿的鋒牙。

　　呼噜聲跟打雷似的，老遠就能聽到。

　　這傻狗小半天不見蹤影，他都以為擔心是不是被某些無良狗販子給毒死帶走了。

　　家裡特意置辦的寵物軟墊，不比野外草地舒服？

　　“不對勁。
”

　　葉小凡嗅到了濃濃的奶味，和這家夥嘴邊毛發沾着的白漬，肚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牛奶。

　　老媽肯定不會喂太多給它。

　　“不會是跑北山，自己找奶牛喝奶吧……回去再收拾你。
”

　　葉小凡頓時想明白了，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看它還在睡覺，想想就沒踹它，準備晚點教訓它。

　　旺财卻領會了主人的意思，生氣地沖出去，張口咬了一下鋒牙翹着的後腿。

　　“嗷嗷嗷！
”鋒牙一瞬間氣急敗壞蹦起來，龇牙咧嘴狂吠。

　　下意識要撲咬旺财，但瞬間斂去兇狠，心虛委屈地縮起腦袋，舔了舔嘴巴，咧嘴笑着迎接。

　　“小混蛋……”

　　還沒怎麼罵它，鋒牙耳朵耷拉下來，恰好掩住耳洞，嗚嗚回應。

　　葉小凡上去提起它的耳朵，“少來，沒點規矩。
都要中午了，還偷偷過來喝奶。
”

　　一些牛奶而已，自家的東西，也不算偷。

　　葉小凡懶得跟它計較，拍了兩下它的腦袋就算教訓過了，往山上走去。

　　鋒牙美滋滋晃蕩肚子，在後邊開心地蹦跳小跑，都忘記旺财咬它的這件事。

　　不久後，來到牛棚。

　　鋒牙離得老遠，公奶牛還是察覺到了它。

　　距離太遠，公奶牛就瞪着眼睛，遠遠看着它，遲遲沒有挪開。

　　母奶牛帶這小奶牛，漫步在三十多平方的牛欄中。

　　“鋒牙，回去我肯定揍你！
”葉小凡突然大聲沖鋒牙的方向喊道。

　　鋒牙偷偷來這邊喝奶就算了。

　　看母奶牛下奶的地方，通紅通紅，還有兩三個分布血絲，淺淺的牙痕。

　　不用看都知道是鋒牙幹的好事。

　　看它這樣傷成這樣，暫時就算了。

　　回到養雞場廠房，包裝雞蛋的流水機械設備運轉。

　　一些員工在忙碌。

　　“小凡。
”

　　“小凡，你快過來，今天養雞場周圍，發現了好多支離破碎的動物屍體。
”

　　“你看看，可能是大黑咬死的。
我們将屍體收了起來，就想着中午帶回村子給你看看。
”

　　“……”

　　王春芳、陳大爺、秀秀嫂等員工都在，還有四五個小孩，有些慌張。

　　他們不久前發現這些屍體，都吓得不輕。

　　“哦？
”

　　廠房角落，一個帶血漬的竹筐，蓋着防雨布。

　　葉小凡進來時，就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走過去拉開防雨布一角，頓時皺起眉頭。

　　裡面堆着一些動物殘屍。

　　其中一大一小兩條紋路斑斓的蟒蛇，長的那條，可能有4米左右。

　　偷吃了不少雞蛋，肚子多處橢圓狀鼓起。

　　它們都斷成了數截。

　　還有三隻貉，疑似是一家三口，同樣死得恐怖，渾身血淋淋。

　　疑似是數根獠牙利落洞穿它們的身體，隻留下了不小的撕裂創傷。

　　“是大黑咬的。
”葉小凡點點頭，迅速下了判斷，神色複雜。

　　北山畢竟在野外，山中養殖了大量雞鴨。

　　白天放養，晚上趕回圈。

　　它們天然會吸引來一些肉食動物。

　　雞鴨的蛋，對素食動物，也有吸引力。

　　這就導緻近段時間，不少野生動物試圖捕食雞鴨。

　　竹籬笆隻能阻止了一部分動物。

　　除非葉小凡布置鐵質防護網，将養雞場的範圍全保護起來。

　　否則，很難防範野外各種野生動物。

　　養雞場最可靠的守衛者，就是大黑了。

　　它堅實守護着北山。

　　除了人類或者沾染有葉小凡氣味的動物外，其他野獸膽敢靠近養雞場，都會被它驅趕、攻擊。

　　這段時間養雞場都很太平，很少聽說雞鴨被野獸叼走的事情。

　　葉小凡還是第一次看到被大黑咬死的動物。

　　這時，陳大爺他們突然驚叫一聲，本能躲遠一些。

　　外貌猙獰醜陋的大黑，小跑進廠裡，沖葉小凡小跑過來。

　　盡管葉小凡竭力去治愈它，但它外貌改變不大，毛發稀疏，膚色灰黑，遍布淺淺疤痕，還是很像大型喪屍犬。

　　連大人看了，都心驚膽戰。

　　這是這段時間，村裡一些家長在知道北山有大黑出沒後。

　　斷然不再讓自家小孩子再靠近北山。

　　“它們都是你咬死的？
”葉小凡摸了摸大黑。

　　“汪汪！
”大黑叫聲沙啞，但非常興奮，等待葉小凡誇獎。

　　“額，做的不錯。
”葉小凡誇了一句，“喏，獎勵你一頓豐盛晚餐。
”

　　“不過……以後能驅趕就驅趕，驅趕沒用，再嘗試發起攻擊，最好不要殺它們。
”

　　葉小凡語氣溫和，在和大黑溝通。

　　費了一番功夫，才讓它理解其中意思。

　　大黑盡管不解，但還是乖巧同意。

　　“要找幾個人定期巡視北山周邊，驅趕清除一些大小野生動物。
後續，防護網這些都要布置上。
”

　　養雞場可能會像誘餌一般，源源不斷吸引野生動物。

　　如果是狼、熊這種大型野獸，它來對付還行，起恐吓作用為主。

　　貉、黃鼠狼、蛇這些小動物，讓人類去清理就行，沒必要殺死。

　　葉小凡進一步考慮起完善養雞場的防護設施、人員崗位。

　　“好啦，你先回山上，晚上我再去找你。
”葉小凡打發走大黑。

　　葉小凡在山頂，不僅弄了個大狗窩，還搭建了個簡易的防雨棚。

　　定期帶它去河裡洗澡。

　　除了生活在山林裡，大黑過得并不差。

　　“這些屍體怎麼處理？
”員工之一的老李好奇詢問。

　　“你們看着處理吧，埋了或者……随你們便。
”

　　葉小凡對普通蟒蛇的肉沒興趣。

　　家裡人也不缺這一口吃的。

　　在葉小凡走遠後，老李等三五個員工興奮地低聲讨論着處理事宜。

　　門口，“春芳，有事情要說嗎？
”

　　葉小凡看王春芳在後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個……小凡，中午去我家吃飯吧？
”

　　王春芳左右張望，确定周圍沒其他人，隻有兩條狗跟着。

　　她壯着膽子說道，“我媽做了一桌菜，說想要謝謝你。
”

　　葉小凡有些驚訝。

　　想來是員工領到工資的緣故。

　　王春芳底薪4500元，但加班費、全勤獎這些算上，她領到了7250元。

　　别說她了，其他員工工資哪怕比這少一些，在領到工資後，哪個不是感激涕零？

　　這種薪水，也就大城市某些工廠，員工在一天上班12小時，無休假的情況，才有可能賺到。

　　在縣城的話，沒學曆沒背景，累死累活擰螺絲，可能也就三四千元的薪水。

　　所以，卓偉那幾人，早早就說要請葉小凡搓一頓。

　　如果不是葉小凡招她，王春芳這會兒應該會苦哈哈地在河溝、野外，抓小龍蝦撈田螺賺錢，收入極其不穩定。

　　今天王春芳家請吃飯，倒也不算稀奇。

　　“要是沒空就算了。
”王春芳強顔歡笑道。

　　“那不會，我等會兒就去你家。
”

　　葉小凡想着順便看看魏大花的身體情況，便答應去她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