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靈都子。
葉小凡離開廂房時,路過廣場。
大門方向傳來的動靜。
似乎是有不少人到了天合觀。
道士們熱情迎接。
眼下隻有靈都子和幾個道觀高層,知道天合觀的驚變。
其他人還蒙在鼓裡,正熱情招待新上山的客人。
因為在他們眼裡,這些客人都是待宰的大肥羊。
葉小凡一眼就注意到了處于人群中心的富大貴一行人。
沒有富大貴帶路,這些人指不定今天還無法從萬藏林裡出來。
因為血獸都被清除了。
他們哪怕拖延了兩三天時間才到天合觀,但并沒有損失人員。
“請問道長,你們有沒有看到這幾人?
“他是我的哥哥,另外三個是我哥的朋友。
”
“他們肯定早就到觀裡了對不對?
”
四五人散開,陳安安就在其中。
他們拿着手機,展示着裡面照片,試圖詢問同伴的下落。
陳安安頭發披散,神色極為憔悴。
這兩天沒少哭。
富大貴在旁邊搖頭歎氣。
突然注意到了台階附近的葉小凡。
他頓時大為喜悅,三兩步小跑過來,“葉兄弟……葉先生,你到多久了?
”
“上山那天淩晨五點左右就到了。
”
葉小凡沖他和善笑了笑,轉而目光投向遠處,“陳安安那幾個小女生在找誰?
她哥?
”
“是的。
”富大貴點了點頭,壓低聲音,“前天早上,在萬藏林出口碰到的她們,她哥還有另外三個男同伴失蹤了。
她們進山尋找。
”
“真是不自量力,要不是我有沿路留記号的習慣,她們發現了,否則别說到萬藏林,都不一定能找到山腰,這麼大的山,植被又密。
“就算沒有山精的威脅,陡峭險峻的路,還有晝夜溫差,都夠她們喝一壺了,她們準備還不充分……”
富大貴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吐槽着。
但很快神色又有些閃爍遲疑,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哦,我記得那天他們偷偷尾随我們上山吧?
她哥不可能死在血獸嘴裡。
“多半在山裡迷路了。
”
葉小凡那天盡管沒特别留心,但如果正面遇到了,肯定會記得。
“你知道什麼内情?
”葉小凡注意到富大貴的臉色,若有所思地詢問:“你殺了他們?
”
“不是我。
我懷疑是一夥兇徒幹的,他們太厲害了,為首那個老頭身手強的可怕,追蹤上來的。
“當時我差點都死在那夥人手上。
“他們離開時還扛着幾個人,看衣服和體型,很像是陳楠毛勇他們四人。
也許他們已經死了。
”
富大貴趕忙擺手。
這一路上來,他對那個可愛又内向的陳安安蠻有好感。
可不想被殺人親哥的黑鍋。
“哦?
那夥人長什麼模樣?
”
“一個老頭,一對年輕男女,女的眼角有蝴蝶刺青,其餘人都身穿迷彩作戰服。
他們目标好像是那群山精。
“當時發現山精全死光了,逼問我是誰殺的,我沒辦法,隻能坦白。
“你沒碰到他們?
”
富大貴面色窘迫。
那天晚上的遭遇,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經曆。
被人揪住脖子,差點被捏死,他下意識什麼都說了,
當然,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也透露不出什麼太有用的信息。
“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葉小凡恍然大悟。
不就是荊春榮和他的徒弟們嗎。
他們殺了陳楠四人。
“那個,先生,您有沒有見到我哥他們。
”
陳安安也發現了葉小凡,猶豫過後,小跑了過來。
她拿出了手機,展示了毛勇他們的照片,“那天他們跟你起沖突了……然後就不管不顧,跟上你們。
”
“不知道你們後面有沒有遇上他們?
”
陳安安的幾個同伴,其實已經懷疑富大貴和葉小凡了。
隻不過她們都差點死在山裡,得虧富大貴的幫助,才能到了這天合觀。
實在沒法堅持原來的猜測。
可現在天合觀的道士十分堅定給了答案,道觀需要登記才能進入,陳楠他們如果有來,那肯定會留下登記信息。
“沒有。
”葉小凡看了她一會兒,搖搖頭,“你們先休息一下,晚點我派一隊人去山裡找一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肯定是楠哥那一晚追上你們,和你們起了沖突,你們殺人抛屍。
”
小太妹模樣的女人,瘋了似的,大吼大叫,一邊指着葉小凡。
一手還攥着路上撿到的黑色吊墜,那是她送給陳楠的。
一度想要撲向葉小凡,動手厮打。
隻不過被陳安安和她的同伴攔着。
富大貴瞪着眼,“賤人,你發什麼瘋!
就那夥小兔崽子跟蹤尾随我們,想要偷襲,就是弄死他們,他們死的也不無辜。
“何況我們真沒碰到他們,沒殺就是沒殺,别特麼血口噴人。
“你腦子長泡了嗎!
“真要殺人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和弟兄還會救你們?
早把你們幾個給輪了!
“這一路上來,幾十号人跟着,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他們都可以作證。
”
富大貴很惱火,克制着扇那個小太妹一耳光的沖動。
“先去休息吧,冷靜一下。
”
葉小凡表現得很淡漠。
那晚要真撞上陳楠一夥人,就算不殺人,也會順手廢了他們。
“大貴,你跟我來。
”
葉小凡招了招手。
之後在玉皇殿前的小院,找到了荊春榮。
“你們那晚殺了四個人?
”葉小凡詢問道。
“……”荊春榮笑容消失,有些尴尬,知道沒法在葉小凡面前說謊,索性苦笑着坦白,“是想要把全部人滅口,将他們全喂給血獸的。
借着血獸拿來威脅赤霄子……”
葉小凡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往下說了,“屍體呢?
你們現在帶些人下山,把屍體找回來,讓她們把骨灰帶回去,落葉歸根,人之常情。
”
“是。
”荊春榮躬了躬身。
富大貴也跟着一起去了。
下午的時候,他們一夥人就回來了。
屍體被荊春榮的弟子随手丢下山溝。
所以,運回來時,屍體血肉模糊。
當時陳安安痛不欲生,昏過去了。
一夥人在道觀裡鬧了好久,攔着不讓屍體火化,說要保留證據,報警之類的。
荊春榮隻是顧忌葉小凡,但不怕什麼報警。
見葉小凡沒有怪罪和後續懲罰。
他自然也就不在乎陳安安一夥人的情緒。
葉小凡沒有再理會這件事,再怎麼樣,也追究不到他頭上。
讓富大貴出面處理,盡可能安撫陳安安一夥人的同時,順便搭把手。
夜晚,葉小凡來到天合觀的重地,觀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