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展廳，架着大大小小、或橫或豎的素描。

　　素描作品衆多，有樸實滄桑的農民肖像，有楚楚可憐、千嬌百媚的女子，也有磅礴大氣的長城……

　　内容多樣，每一幅都非常逼真，仿佛在看黑白攝影展。

　　中間展廳，僅展示10幅素描，尤為突出，無聲強調它們的地位。

　　“《湖光山色》，作者：佚名。
”

　　“《落葉的車站》，作者：蔡月，中央美術學院在讀碩士，曾連續三屆獲得淮省美術杯金獎、第10屆中央美院藝術大賽國畫系冠軍。
”

　　“《溪》，作者：彭豪，東海美術學院碩士，曾獲得東海油畫賽亞軍……”

　　“……”

　　每一幅畫展櫃旁邊，都有對作者的介紹。

　　相比于其他人亮眼的出身背景和獎項頭銜。

　　第一幅素描，佚名二字極為刺眼。

　　崛起杯素描賽展覽開辦至今，這是第一例。

　　哪怕出身在平凡，沒有任何可拿出來說的成績，畫家都會寫上名字。

　　這一幅畫前，圍觀者數量明顯多很多。

　　“太美了。
”

　　“畫的是寶石湖吧？
美輪美奂，捕捉住了寶石湖最美的畫面。
”

　　“意境絕了。
”

　　“縱觀百餘幅素描，衆多佳作，唯獨這一幅，水平最高，意蘊深遠，完全描繪出寶石湖的美景、婉轉動人的氣質。
”

　　“這一幅完美诠釋了素描的藝術性。
”

　　“畫家是誰？
該不會是哪位大師來跟小輩争風頭吧？
”

　　“我想買下它。
老羅，晚點你聯系一下伍總。
”

　　“……”

　　參觀展覽的人，相關一部分是業内人士或者收藏家。

　　但凡見到這幅《湖光山色》的人，都為之驚豔，有幾個富豪，已經打定主意，要花重金買下它。

　　“老公，查到《湖光山色》畫家的身份了嗎？
”

　　人群中，一位酒紅色波浪卷發的性感美女，一身淡藍旗袍，雍容華貴，氣質優雅。

　　身材幹瘦、有些眯眯眼的西裝男人，快步回來。

　　張瑤經營着一家畫廊，在東海排名前列。

　　在看到這副畫後，她就迫切想要聯系上畫家，暗下決心不惜代價都要把人搶過來。

　　“沒、沒有！
作品是費老寶石湖花5萬買來的，他正在尋找神秘畫家。
他擅自做主，讓它參加素描大賽。
”

　　男子無奈搖頭，随後補充道：“那位神秘畫家，年紀不超過三十歲，據說精神方面不正常。
”

　　“不會吧？
！
”張瑤小紅唇微張，目露驚訝，“雖說線條方面看着有些稚嫩粗糙，但這種高遠意境，不可能是年輕畫家能刻畫出來的。
”

　　“這是費老助理親口說的，那天他們還去調監控來着，可惜沒找到人。
”

　　駱豪尴尬一笑，有些卑微。

　　“哦，情況不算糟。

　　“至少可以肯定，這人應該沒和任何畫廊簽約過，在業内毫無名氣，否則，這麼一幅畫，不可能隻賣5萬元。

　　“我們隻要找到他，就有很大可能性把他簽下，這是一位有大師潛質的天才！
”

　　張瑤興奮低聲自語。

　　她經營畫廊8年，見過無數作品，也簽約了上百名畫家。

　　這其中有十多名優秀畫家，他們被扶持培養起來，一幅作品，少則十餘萬元，多則上百萬元。

　　有強烈直覺，這個神秘畫家潛力極大。

　　“喲，張總、駱總，真巧，我就猜到你們肯定會來參觀展覽。
”

　　“張總，幾天不見，您更漂亮了。
”

　　“駱總，真羨慕你啊，能娶到這麼一位天仙美人……不過注意節制啊，都瘦成這樣了。
”

　　七八位畫廊老闆笑呵呵靠近，大多色眯眯地打量一眼張瑤，而忽視其丈夫駱豪。

　　整個東海，誰不知道駱豪是吃軟飯的？

　　張瑤看到這些同行，皮笑肉不笑，氣勢上不輸分毫。

　　駱豪卑微賠笑，站在一旁應和，并沒有反擊幾個言語輕佻的人

　　“張總，您覺得這幅《湖光山色》水平如何？
”

　　“這幅《湖光山色》真是妙啊，不知道有沒有和畫廊簽約。
”

　　“有機會我一定要簽下這人。
”

　　“你們别跟我搶啊。
”

　　“呵呵，萬老闆，你這話就不對了，都是混這口飯的，不搶得餓死！
”

　　“……”

　　東海上百家畫廊，不少畫廊老闆都一眼相中了《湖光山色》，對簽約一事蠢蠢欲動。

　　也有一部分，得知要和張瑤等幾個中大型畫廊競争，立馬識趣地打消主意，将目光投向其他作品。

　　……

　　在展廳二樓。

　　一群人看着底下。

　　他們是此次大賽的内部評委，報包括15位國家一級美術師。

　　隊伍地位最高的是兩位樸素老人。

　　“第一名就不用讨論了吧？
”費清崖嘴角挂着笑，“現在官網上，湖光山色的票數已經甩開第二名一萬多票了。
”

　　“話是這麼說，但老費，按以往的經驗，參加過崛起杯且獲得過前十名次的畫家，都默認不會被列入前十名行列。

　　“這一幅畫的水準，明顯不是新人，作品又是你帶過來……”

　　範翔清眉頭緊鎖。

　　他和費清崖地位相當，都是國内美術領域的大師級畫家。

　　也是這一屆素描賽的主評委。

　　費清崖冷哼一聲，“那又怎麼樣？
”

　　“畫家藏頭露尾，也名氣都不敢暴露，我看可能是某些老家夥，故意來搗亂的，把它列為第一名，難保不會有人說閑話。
”

　　範翔清強調道。

　　“呵呵，那你放心，我可以擔保作品是一個年紀不出三十的年輕人畫的。

　　“老範，倒是你……之前有人跟我打招呼，讓我把蔡月的作品，評為第一，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打過招呼？

　　“啧啧，蔡月是國畫大師蔡秋山的孫女，業内很多人都知道。
”

　　費清崖話鋒一轉，略帶戲谑斜瞥範翔清。

　　“我……既然如此，蔡月的作品，默認退出第一名的候選名單。
這幅《湖光山色》同樣不能參選第一。
”

　　範翔清有些氣急敗壞，支支吾吾過後，一咬牙，便下了決定。

　　“呵~憑什麼？
總之，我的一票就投給了《湖光山色》。
它若是不能成為第一，恐怕公衆要質疑我們這些評委的眼光和賽事的公平性了。
”

　　費清崖态度堅定。

　　兩老頭子，為此争得面紅耳赤。

　　“既然如此，就不記名投票。
各投各的，大家各憑良心和審美投票。
”

　　“好，這個主意不錯！
”

　　“……”

　　夜晚。

　　東海一處别墅，車輛緩緩停入車庫。

　　張瑤心事重重下車，回到客廳，氣憤地将包丢到沙發上，“萬泉清那老東西也看上《湖光山色》。

　　“老狐狸怎麼不去死……媽的。
”

　　萬泉清是東海畫廊藝畫軒的老闆。

　　這糟老頭貪婪好色。

　　早些年，騷擾、逼迫張瑤不成，轉而開始針對刁難張瑤，試圖吞并張瑤的四季畫廊。

　　她不怕其他畫廊競争。

　　唯獨這老家夥，十分難纏，必然會搗亂。

　　老家夥簽不下那位神秘畫家，也不可能坐視張瑤得到。

　　當初還挖走四季畫廊七八個優秀畫家。

　　駱豪在旁邊泡茶，給她倒茶，“消消氣，那老家夥活不了幾天的，氣壞身子就不好了。
”

　　張瑤有些煩躁，看到這無能丈夫更加心煩。

　　别看他卑微老實，實際上前兩年被她捉奸，後面控制住他經濟收入，這才安分下來，被迫讨好獻媚。

　　在駱豪屁颠屁颠，要去給她做宵夜時。

　　手機震動。

　　老爺子張叢銘發來消息。

　　張瑤看到是爺爺短信，臉色好了一些。

　　“我給你推薦個天才畫家。
”張叢銘發來消息。

　　“天才畫家？
”張瑤輕笑出聲，什麼天才，還值得爺爺來推薦？

　　估計是七大姑八大姨等某些親戚子女，恰好又是美術專業，想走關系吧？

　　“爺爺，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跟我推薦畫家吧，哪個親戚的孩子？
就沖您的面子，隻要他水平不是太爛，我肯定簽他。
”

　　張瑤迅速回應。

　　下一秒，接收到了照片。

　　一副畫框，畫的内容，她無比熟悉，畢竟今天才看到，再看依舊感觸極深，太美了。

　　‘這不是《湖光山色》嗎？
’

　　張瑤眉頭微皺，随後無奈道：“爺爺……你被人騙啦，這是‘崛起杯’參賽作品，據說已經内定第一了。

　　“哪個白癡，就算造假，也不至于這麼荒謬吧？
”

　　“什麼參賽作品？
”張叢銘疑惑了，“這是葉小哥今天才畫的《煙雨風光》，還有一幅是《北山日出》。
”

　　他迅速将另一幅畫發了出去。

　　大約四五秒。

　　手機鈴聲急促響動。

　　“爺爺，快告訴我，那人住址、電話！
”

　　電話裡，張瑤語氣興奮，恨不得去找張叢銘。

　　簡直是瞌睡送枕頭啊！

　　她沒想到正發愁找不到人。

　　在誰都不知道那名畫家身份的時候，她得到了準确情報，占據了主動。

　　……

　　桃源村，深夜。

　　“四季畫廊老闆張瑤？
”

　　葉小凡接到了一個外地号碼。

　　張叢銘的孫女。

　　“對，是的，寶石湖那幅畫是我畫的，不是臨摹！
費清崖是誰？
我不認識……我也沒患什麼精神疾病，隻是那天事情比較緊急。

　　“哦，沒其他事情？
”

　　一番聊天。

　　女子聲音柔和，起初透着一股急切，後來慢慢淡定。

　　僅介紹了一下自己身份，和詳細詢問了一下寶石湖的作品。

　　而後就是問了一些葉小凡個人情況，比如哪所大學畢業、學畫幾年了、師從何人等等。

　　不明來意的情況下，葉小凡哪裡會過多透露自己隐私。

　　于是就聊了兩分鐘不到，以這兩天會來村子拜訪一下為結尾，挂斷了電話。
，

　　“奇怪……這人找我幹嘛？
”

　　葉小凡有些納悶，但可以肯定，和畫有關。

　　他沒多想，管她什麼目的，反正又不是自己有求于别人。

　　除了張瑤來電外，雷宇然之後也打來了電話。

　　“葉大哥，你的方法太棒了，你是我的恩人，我終于體會到了一夜四次郎是什麼感覺了！
”

　　他興奮地打電話過來，一邊在抽事後煙，言語谄媚。

　　“你特麼的，雷宇然……以後再敢拿以這種事情來煩我，老子廢了你！
”

　　葉小凡噌地一下冒火，挂斷了電話。

　　内心果斷取消了給雷家供應回元丹的計劃。

　　之前雷子舟從雷宇然那兒獲得回元丹，深刻感受到了丹藥的作用，于是來找葉小凡，準備定期進購。

　　現在就算了。

　　原本是想給這種完整的回元丹，給他父子倆調養身體，算是投桃報李。

　　這家夥偷偷當壯陽藥吃，他也管不着。

　　特麼的，玩女人還要跟自己彙報戰績。

　　賣他藥是拿來禍害女人的？
爛泥扶不上牆！

　　電話另一頭，雷宇然徹底萎了，背脊發涼，連煙頭即将燒到手指都沒發覺，“好、好像闖禍了……”

　　“雷少……你好勇猛。
”

　　女人聲音酥軟無力。

　　……

　　上午。

　　兩輛貨車運着奶牛進村。

　　不少人圍觀。

　　“裝着什麼，牛？
”

　　“奶牛啊？
！
是小凡買的吧？
太好了。
”

　　“這些天好多外地人來跟我們買牛奶，要不是看他們可憐，家裡有人生病，我才不會把牛奶讓給他們。
”

　　“生意太好了，就不知道小凡會不會漲價。
”

　　“漲一點點其實沒什麼，小凡家的牛奶，品質很高。
”

　　“唉，就怕一升四五十元甚至更高，我們可喝不起……”

　　“……”

　　村民們都在圍觀，反應各異。

　　近期牛奶的名氣漸漸傳播開來，口碑好，買的人越來越多。

　　還有其他村子的人，特意跑來訂購牛奶。

　　除了村民外，有一些病人家屬，親自來村裡跟葉小凡買牛奶。

　　導緻現在供不應求。

　　一部分跟村民談好，也不可能貿然就中止供應給村民。

　　隻好讓那些病人家屬自己去跟村民談。

　　大家出于同情，很容易就同意了。

　　老田騎着摩托車跟來。

　　後座是戴鴨舌帽的少年，田牧。

　　葉小凡跟父親從遠處走來。

　　“小凡，這些奶牛是我親自挑選的。
”老田特意強調，“要是有問題，你随時找我。
”

　　這兩天，他都在為這件事奔波。

　　奶牛精挑細選。

　　一共18隻母牛。

　　其中7隻處于哺乳期。

　　均價1萬元左右。

　　“嗷嗷~”鋒牙繞着貨車轉悠，有些興奮，這麼多牛啊，以後豈不是随便喝牛奶。

　　葉小凡散開靈識，輕易就能判斷這些奶牛的狀态，的确都很健康。

　　“好，先把奶牛送去北山牛棚吧，前兩天就擴大了一下牛棚面積。
”

　　貨車運着牛，前往北山。

　　路上，葉小凡詢問了一下田牧的情況，“你氣色很不錯。
”

　　“嗯，牛奶太有效果了，我覺得不去化療都沒問題！
”田牧十分感激。

　　“哈哈哈，它就算有效果，也不可能取代化療，總之你要乖乖聽醫生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