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進入公海範圍,四樓賭廳大門開啟,人流湧了進去。
白海亮卻是給林琳打了個眼色。
兩人走遠了一些,似乎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在走到盡頭,觀賞盆栽旁邊,竊竊私語。
依稀有“一筆勾銷、後果自負”等字眼。
“小凡,海亮他得先去一下7樓,參加酒會,我們先玩。
”
林琳強顔歡笑,白海亮在進電梯前,還遠遠地投來善意微笑。
“他讓你看着我,怕我跑了?
”
葉小凡似笑非笑打量林琳。
“額……是啊,賭船有門檻,但魚龍混雜,牌托、疊碼仔這些都盯着生客呢,指望從你兜裡撈點油水。
“怕你被人騙咯。
還有一些不正經的女人,對你抛眉弄眼,我要是不幫忙看着,靈兒還不得怨死我?
“另外我也是疊碼仔,給他們掙還不如給我掙呢。
“賭場這邊給了我三千多萬裡碼額度,你從我這兒拿裡碼,等你離桌,賬房算出你從我身上借出多少裡碼的交易量。
“我就能從中抽千分之十到千分之十五的傭金。
下注一百萬,我最多能抽到一萬多傭金。
”
林琳有些不自然,強扯出嬌嗔笑容。
葉小凡深深看她一眼,往裡走去。
“前段時間一次,五六個客戶開了37局,下注600多次,經手裡碼4000多萬,我那晚抽傭40來萬元。
”
林琳滔滔不絕地說着。
“聽着很簡單。
追債也是疊碼仔負責吧?
林阿姨一個弱質女流,圈子廣是一回事,可不代表有追債能力啊。
”
“額……我人脈廣啊,就比如海亮近期就幫了我不少。
”林琳冷汗直流,莫名感覺壓力好大。
她頻頻看着葉小凡側臉,他看出什麼了?
“難怪你受制于人,就這點能耐,還是不要做這行當的好,誤人誤己。
”
葉小凡意有所指。
林琳笑容尴尬,越發心虛。
她猛地發現,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自己都不敢以長輩口吻去訓斥葉小凡。
進入賭廳前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堵華麗照壁
上面是猙獰的青龍盤繞浮雕。
龍首探出張開口,下是一汪水池,池底衆多建築模型,似乎對應賭廳格局。
葉小凡能感受到青龍照壁上若有若無的氣流流動。
風水?
“這叫青龍吸水局,聽說是請港島大師特意過來布得風水局,當然多半是沒用,真要是隻進不出,誰還敢來啊。
“有些賭城則會擺放貔貅這類神獸。
”
林琳趕緊轉移話題,輕笑道:“一些客人也迷信風水,樓上四個貴賓廳,有些客人偏偏就認準一兩個。
有些豪客還會嘗試在賭桌附近擺風水……”
繞過青龍吸水的照壁,就是賭廳中場,錯落有緻,按一定方位擺放着衆多賭桌。
百家樂、輪盤、21點、骰寶等二十多種賭博方式,一應俱全。
裡側還有電子機廳。
不遠處則是頗大的歌舞台。
旁邊還懸挂童秋的海報。
隻不過這會兒在上面跳舞預熱的是一群短裙辣妹,扭胯擺臀,極盡風騷。
“小凡,先在這裡随便玩玩,中場這邊賭注都不會太大,少則一兩百,多則五六千到上萬。
“想要賭大一些,你得去貴賓廳,我可以帶你去常少的那個貴賓廳。
”
林琳試探地詢問。
“晚點再說。
”
葉小凡逛了一圈,在外圍區域的骰寶桌的一張空椅子上。
……
俯瞰中場賭廳的五樓,恰好能看到葉小凡所在的賭桌。
白海亮站在兩個纨绔子弟後邊。
左側青年額頭有一道猙獰的燒灼疤痕。
“飛哥,等會兒能不能帶我去常少的酒會見識一下啊,大明星童秋是我偶像,我做夢都想和她喝杯酒。
”
白海亮一改在葉小凡面前的寬厚豪爽,透着一絲谄媚。
實際上他隻是刁明飛的跟班。
另一個是徐志。
兩人都是這艘賭船的股東之一。
除了上頭最大的四個大股東,占了六成股份。
剩餘的,這些年明争暗鬥,剩下了刁明飛等15個小股東,屬于賭船第二梯隊的人物,是一些家族的指定繼承人。
至于白海亮,如果能成為白家唯一繼承人的話,多少也能跟他們平起平坐。
可惜,這種概率不大,老爺子還在世呢,遺囑不明,将來分配,讓誰管理白家及其關鍵産業,也不确定。
财力不足,底氣不足。
白海亮隻得委曲求全,讨好刁明飛,指望将來能借力。
而和常少根本沒啥交情,人家都不正眼看白海亮的。
“嗯。
”刁明飛背對着他,不鹹不淡地問:“林琳身邊那個人,不像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啊?
這氣質形象……男女通殺啊。
”
“可能是在哪裡培訓過吧。
但的确是鄉下農村的,包了幾座山頭和池塘,産業估值挺恐怖的。
“據說種的一些茶樹,現在售價六兩五十萬元呢!
有點匪夷所思。
我查過,最近市面上是有流行一種很特别的茶葉。
”
白海亮賠笑道。
“哦?
我前兩天好像在李江的會所裡喝過,那敢情好,就那幾株茶樹價值就不菲了。
”刁明飛說道。
“加上幾家餐飲店、池塘、養雞場等,價值疑似超過五千萬。
”
“産業做的挺大的?
”
“其實不大,一些數據有些反常,和茶葉一樣匪夷所思。
”白海亮面色複雜,自己好像低估了葉小凡。
“呵,權且算他5000萬好了,不夠賠的話,讓他在這賭船上陪客戶好了,那些肥豬富婆肯定喜歡。
”
刁明飛微眯眼,底下那青年氣質實在特别。
在衆多客戶中的中場賭廳,依舊如明燈一樣閃亮,像不注意都難。
“好,那我就按老計劃來了,先讓他赢一些,等他上頭,就讓他去金麟貴賓廳。
”白海亮微笑道。
三人同時俯瞰下去。
葉小凡恰好擡頭上看,數目相對。
白海亮心虛地顫了一下,尬笑道:“這臭小子有毛病似得,賭博都不專心,東張西望,把這兒當遊樂園呢?
”
“呵呵,十來米高度,加上中場空曠,客人又多,聲音嘈雜,不可能聽到我們對話。
”
刁明飛随口自言自語,饒是跟幻覺似得,葉小凡好像沒有擡頭過,注意力在賭桌上。
可那道深邃的目光,許久徘徊不去。
有點詭異……
……
骰寶桌。
“小凡,骰寶是莊家永遠處于有利位置的賭博遊戲,閑家無法以技術提高得勝的機會,長遠來說莊家必勝。
“你玩兩手就好。
咱們找點有技巧的玩。
”
林琳低聲細語,坐在旁邊。
也清楚再斯文溫和的賭客,到了賭桌上,會很快換一副面孔,或者說是暴露本性。
她有些小心翼翼。
葉小凡笑而不語,旋着手上一塊泥碼。
電動骰盅随着女荷官按下按鈕,黑色金屬罩遮掩着裡面骰子滾動,隻傳出清脆的滾動聲。
“閑家下注,買定離手。
”女荷官側手,着重看了一眼葉小凡。
七八個賭客,或利落地押注,或有些糾結,搖擺不定。
葉小凡眼睛盯着骰盅,靈識散開,籠罩胸口襯衣裡,一塊鑲嵌不規則白骨圓球的金屬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