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仁豐模樣十分吓人和凄慘。

　　就連一向心大的倪小晴都他這凄慘模樣吓了一跳。

　　其餘人更是毛骨悚然，怎麼看都是一副垂死模樣，好像随時死去。

　　就歐陽仁豐現在沒有直接昏死，是靠藥物支撐。

　　就算救治及時，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比如視力、面部神經都會受到影響。

　　葉小凡淡淡擺擺手，“可以了，趕緊去醫院吧……你還真是實誠。
”

　　歐陽仁豐如釋重負，求生意志讓他此刻迫切想要得到最好的救治。

　　但轉身後，又立即回身，臨走鞠躬行禮。

　　葉小凡隻是小懲大誡，稍稍吓唬。

　　這小子要真在過程中偷奸耍滑，放點水，裝裝樣子，其實也沒什麼。

　　他就沒打算讓歐陽仁豐執行到底。

　　看在歐陽吉和老爺子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可能抓着這旁枝末節，要置人于死地。

　　歐陽仁豐恐懼之下的一絲怨恨和屈辱，沒有逃過葉小凡的眼睛。

　　隻是沒放在心上。

　　這種一向橫行霸道的纨绔，不可能是什麼心胸寬廣、仁慈之輩。

　　今天的遭遇，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屈辱和災禍，足以成為一輩子的噩夢。

　　“不用送了。
”

　　歐陽仁豐被一些保镖攙扶離開。

　　但淩慧兒、陳泉鳴、袁秋在邊上候着。

　　葉小凡沖同為武者的袁秋客氣地拱了拱手。

　　“您慢走，路上小心。
”

　　“有什麼需求，可以随時聯系我。
”

　　他們恭敬回應。

　　實際上，手上都沒有葉小凡的聯系方式。

　　葉小凡示意張瑤她們跟上。

　　上了車，車輛駛離大雲山俱樂部。

　　陳泉鳴等人還張望着。

　　尤其淩慧兒，多少有些遺憾。

　　大宗師啊，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這段時間，多次聽到一些令人震驚的傳聞。

　　如今親眼一見，震撼更甚。

　　葉小凡姿态雲淡風輕，像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

　　沒有淩家那幾個族老如虎的氣勢。

　　可在族老面前，淩慧兒自問泰然自若，不卑不亢。

　　她其實接觸過一些宗師老前輩，一向都保持鎮定。

　　在葉小凡面前，淩慧兒做不到，沒有來自大宗師強大力量的壓迫感。

　　她能時時刻刻感覺到葉小凡舉止和善友好。

　　但這股壓力無處不在。

　　像是面對高不可攀的巨山，一望無際的深淵大海。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會自然而然蔓延，她十分拘謹緊張。

　　以至于來時想好的措辭，有意準備的禮物，以及今天後續一些行程安排。

　　在面對葉小凡時，全都亂了。

　　在她預想中，自己應該靠着口才和交際手段，博得這位号稱最年輕大宗師的青睐。

　　結果卻是大相徑庭。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跟葉小凡要個聯系方式。

　　這次一别，恐怕很難抱上這個大腿。

　　“唉。
”

　　這一聲歎息，來自陳泉鳴。

　　他想法其實跟淩慧兒差不多。

　　他是家主秘書，跟随歐陽吉十餘年。

　　雖然待遇豐厚，衣食無憂，但他并不是不可替代。

　　家族裡明争暗鬥，也是有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

　　要是能博得葉小凡幾分青睐，結果會大大不一樣。

　　……

　　回去的路上。

　　車裡，張瑤頻頻看一眼後視鏡裡的葉小凡。

　　“張瑤姐姐，你偷看小凡二十三次了。
”

　　倪小晴很無聊。

　　從飯局開始到現在，氣氛沉悶。

　　葉小凡也不是那種能夠活躍氣氛、八面玲珑的人。

　　找了一些話題聊完，沒啥話題可說，就随意看着窗外風景。

　　倪小晴無聊到開始注意張瑤、蘇可晴。

　　至于李金晟就算了。

　　已經不是偷瞄了，而是那目光火熱程度。

　　像是餓狼見了肥肉，秃鹫見了獵物。

　　她早就數不過來了。

　　且她很不喜歡李金晟，所以哪怕李金晟坐在她右手邊，她也壓根不理會。

　　可一想到自己要是不做中間，葉小凡就會跟這女人緊挨一塊，倪小晴果斷坐在了中間位置，盡管這個位置并不好。

　　相比于玩平闆和手機，她還是覺得車内這會兒情況更有趣。

　　“啊？
小晴，你别胡說，我開車，當然得多注意，看一看後視鏡，注意一下後邊情況，很正常啊。
”

　　張瑤連忙否認。

　　“那可晴姐你呢？
”倪小晴戲谑瞥向副駕駛座的蘇可晴。

　　“我？
”蘇可晴臉色一紅，慌張否認，“我沒有偷看小凡啊，隻是在想事情。
”

　　她遲疑了下，“小凡，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多人的？
不是區區畫技能做到的。
”

　　就算葉小凡是那種一幅畫能賣出上億甚至更高的藝術巨匠。

　　固然有極大影響力。

　　但在真正的豪門大家族面前，未必有分量。

　　人家捧你，你是大師。

　　可他們要是不給面子，甚至有能力毀掉這種大師，你一個藝術家，又能怎麼樣？

　　更别說讓歐陽仁豐那種害怕，對葉小凡的吩咐，奉若聖旨，不敢違逆。

　　張瑤連忙點頭，“對，小凡，你在上京有這樣的人脈？
”

　　她不相信。

　　尤其她最早和葉小凡接觸。

　　要真有這樣的地位，都不需要賣畫。

　　就算想要賣畫，也輪不到張瑤去運營。

　　随随便便和上京這幾位一交流，就算畫的再爛，畫作能在短時間風靡國内，各種大獎拿到手軟，以最快時間拿到大師頭銜。

　　“說來話長。
”葉小凡想了想，認真地說道：“他們怕我，或者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些什麼。
如果這也算人脈的話，那我上京的确有不少人脈。
”

　　他回答得十分簡單。

　　透着一絲感慨。

　　他的朋友不多，張瑤、蘇可晴算得上。

　　在這上京影響深遠，唯獨沒有推心置腹的朋友。

　　而靠拳頭赢得的尊重，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極為不容易。

　　張瑤、蘇可晴等人浮想聯翩，卻難以想到正确的答案。

　　她們知道葉小凡很厲害，是個有天賦有能力的人才。

　　但要做到他所說的這一點，需要什麼樣的本事？

　　她們無法想象，卻不好繼續多問，人家這麼回答，自然是沒打算一五一十告知。

　　自知關系遠沒到那種地步，需要有分寸。

　　李金晟沒想那麼多，她隻知道葉小凡絕對有能力幫她，認識的人中，沒有比他擁有更大的影響力了。

　　車輛到達市區。

　　之後在市區一家高檔餐廳用過晚餐。

　　王浩他們倒是想要晚上再安排一下，比如去唱歌或者泡酒吧。

　　葉小凡以晚上有事拒絕了，帶着倪小晴告辭。

　　衆人之中，以王浩、李金晟最為遺憾。

　　夜深人靜，歐陽家的莊園燈火通明。

　　就算是上京幾個旅遊景點，園林古寺，都沒這麼繁華。

　　歐陽擎坐在竹林幽深的小院中。

　　“老太爺，葉小凡來了。
”

　　黑暗中一人閃身，單膝跪地彙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