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
江顔一臉茫然道。
“不明白我什麼意思?
!
你沒看到這個病人疼的都要昏死過去了嗎?
你難道就不能出手相救嗎?
!
”
劉芹氣勢洶洶的問道,“作為一個醫生,你連這點最起碼的醫德都沒有嗎?
!
”
此時病床上的黃海萍疼的意識已經模糊了,所以劉芹說話也不必避諱她。
“我當然知道作為一個醫生不能見死不救,但是我更知道做醫生要力所能及,對症下藥,像她這種情況,應該找骨科的大夫來,而不是你和我!
”
江顔冷着臉沉聲道,不知道這個劉芹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要自己一個内科醫生給骨科病症的病人治病。
說完她再沒搭理劉芹,轉身往門外走去。
“江顔,等等!
”
劉芹見江顔要走,頓時急了,連忙跑過來拉住了江顔的手,态度緩和了許多,換上一副笑臉,語氣懇切道:“江顔,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做的過分了,我跟你道個歉,你千萬别跟我一般見識,我跟你保證,隻要你這次幫了我,我以後一定會着重照顧你,好不好?
”
她這番話說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她隻能暫時放下身段讨好江顔,等事情結束了之後,再好好跟她算賬!
江顔見劉芹态度轉變的這麼快,頗有些驚詫,微微一怔,接着把劉芹的手拿開,正色道:“劉主任,我想你誤會了,我跟你之間是有過不合,但是我絕不會因此而報複你,更不會因此而對病人置之不管,我剛才已經說過的很清楚了,不是我不救她,是我實在無能為力,她這種情況必須找骨科!
”
江顔内心十分的不解,自己檔案上從沒寫過自己懂骨科,這個劉芹為什麼死抓着自己不放呢?
“江顔,你敬酒不吃罰酒是吧?
!
”
劉芹見江顔油鹽不進,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道:“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女患者是京城衛生部部長的愛人,她要是出個三長兩短,别說是你和我,就是院長也得跟着擔責!
”
聽到女患者的身份,江顔不由一愣,看了眼床上痛不欲生的黃海萍,皺着眉頭沖劉芹說道:“既然事關重大,那就更應該請骨科的大夫來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拉着我在這裡耽誤時間!
”
說完江顔直接轉身打開了病房的大門。
“你!
”
劉芹伸手想攔她,但是為時已晚,毛憶安和史副院已經快步走了進來,他們見門開了,以為醫治結束了,急聲問道:“怎麼樣,見效了嗎?
”
話音一落,看到病床上仍舊痛到翻滾的黃海萍,倆人臉色瞬間一沉。
“毛院,史院,黃夫人這種病情太複雜了,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之内了!
”劉芹生怕江顔亂說什麼,急忙跑過來搶先插了一句,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黃夫人的情況往嚴重裡說,既能不暴露自己,還能把事情糊弄過去。
反正醫院裡也沒人能治得了,要不然也不會找到她頭上。
“你也束手無策?
!
”史副院長頓時一驚,急忙道,“你是按照你治療方案裡說的那樣醫治的嗎?
”
“不錯,我按照我治療方案裡的推拿手法全部都試了一遍,但是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我推斷黃夫人的情況可能比x光片子裡呈現的還要複雜!
”劉芹歎了口氣,低下頭,滿臉自責道:“都怪我能力不夠,還請毛院和史院責罰!
”
“不應該啊……”史副院長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治療方案裡的手法,是完全可以緩解這種症狀的啊。
“毛院,史院,我覺得劉主任說的在理,黃夫人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脊椎移位,壓迫到了神經,有關神經方面的問題,片子是顯現不出來的,我建議把神經科的祝大夫找來。
”
這時荀大夫也趕緊把自己一開始的疑慮說了出來,沒想到正好成為了劉芹下台階的墊腳石。
“那快去把祝大夫找來吧!
”史副院長急忙說道。
“老史,我就說叫窦老,叫窦老,你不聽!
”毛憶安滿臉惱怒,急的跺了跺腳,接着轉身快步走到一邊,給窦老打去了電話。
江顔聽到劉芹剛才的話,滿臉驚訝的問道:“劉主任,你什麼時候會醫治骨……”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劉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恨意,恨不得立馬将江顔千刀萬剮。
“劉主任,就不要對手下發火了,你們也都已經盡力了。
”史副院長勸了劉芹一句,仍然被蒙在鼓裡。
“史院長,是我沒用啊,辜負了您和院長對我的信任,我請求您處罰我,把我清出‘精英人才培養計劃’!
”
劉芹低着頭滿臉慚愧,欲擒故縱的說道。
“你這話言重了,這世上有哪個醫生能擔保所有的病人都能治得好?
這件事也不怪你,你回去吧,我會跟毛院長解釋的。
”史副院長果然中了她的套兒,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别太自責。
“那就多謝史院長了,我們先回去了。
”說着她便迫不及待的帶着江顔走了。
等回到内科辦公室,劉芹突然毫無征兆的“啪”的一耳光甩在了江顔的臉上,怒聲罵道:“賤人!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想整我,你還嫩着呢!
”
說完她狠狠瞪了江顔一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江顔被打的一愣,白皙的臉上瞬間浮起五個鮮紅的掌印,她緊緊的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紅,不知道劉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打自己。
“江顔,她就是瘋子,别跟她一般見識。
”,從清海一起來的一個女醫生趕緊過來安慰了江顔幾句。
其實他們所有人這段時間都一直受劉芹的壓迫,但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出門在外,隻能選擇忍讓。
江顔輕輕點點頭,沒說話,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怎麼樣,窦老怎麼說?
”
史副院長見毛院打完了電話,急忙湊上前詢問道。
“窦老現在正好有時間,說馬上過來。
”毛憶安沉着臉說道,得虧他和呂部長的面子,人家窦老才答應這就往這邊趕。
“毛院,祝大夫來了!
”
這時荀大夫帶着神經科祝大夫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不用了,回去吧。
”
毛憶安擺擺手,說道:“窦老吩咐了,他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碰黃夫人。
”
“可黃夫人已經疼了這麼久了,會不會……”
荀大夫十分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窦老說了,這屬于正常反應,出不了人命。
”毛憶安背着手皺眉道,“對了,窦老說嗎啡就不要打了,讓我們給黃夫人打一針試試,你快吩咐人去準備。
”
“是,我這就去。
”荀大夫趕緊跑回了辦公室。
“毛院長,這不一定管用吧?
”史副院小心的詢問道。
“不管用我能怎麼辦?
!
是誰擔保的那個劉芹一定能把黃夫人醫治好的?
!
”毛憶安立馬把火氣撒到了史副院長頭上,滿臉火大道。
“照理說不應該啊。
”史副院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早就跟你說了,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你們中醫啊,虛頭巴腦!
”
毛憶安氣呼呼的甩了一句話,再沒理會史副院長。
史副院長幽怨的的看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不相信中醫,你還請窦老。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窦老便趕到了,背着一個醫藥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雖然窦老已經年近七十,但是走起路來依舊健步如飛,而且面色紅潤,精神頭十足,整個人給人感覺也就六十出頭,這都得益于他平日裡堅持不懈練習的八段錦。
“窦老,快,裡面請,裡面請!
”
毛憶安見到窦老來不及寒暄,急忙把他往病房裡請。
窦老點點頭,快步進了病房,要過黃海萍的片子看了看,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沉聲道:“情況果然如我預想中的一樣。
”
說完他走到黃海萍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輕聲道:“黃夫人,别緊張,放輕松,我現在就給你做推拿,很快便能緩解。
”
說着窦老挽了挽袖子,等黃海萍趴起來之後,便在她腰椎上做起了推拿。
推拿了有七八分鐘,黃海萍的痛感便消減了許多,整個人也鎮定了許多,呼吸漸趨平穩起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三十分鐘,窦老累的都有些喘息了起來。
窦老收回手後,見黃海萍已經趴在床上睡着了,不由松了口氣,能睡着,就說明她的疼痛感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抑制。
窦老招招手,輕聲道:“疼了這麼久,黃夫人也累壞了,讓她睡會兒吧,走,我們去外面說。
”
等出了病房,毛憶安擦了把頭上的汗,滿臉感激的沖窦老說道:“窦老,這次多虧了您啊,要不是您,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
“我這也是治标不治本啊,隻是能暫時幫她緩解痛感罷了,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又會疼起來。
”窦老歎了口氣,沖毛院長坦誠道,“憶安,你及時跟呂部長打個招呼吧,實在不行去國外看看吧,要是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年,黃夫人下半身可能就徹底癱瘓了。
”
毛憶安和史副院長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滿是後怕,這要是黃夫人癱在他們醫院,那他們倆可就完了。
“我一定轉告,這次真是多虧您老了啊,剛才把我們倆都吓壞了。
”毛憶安抹着額頭的冷汗說道。
“哎,不對啊。
”
窦老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沖毛憶安問道:“你上次不是咨詢過我一篇治療方案嗎,裡面寫的不就是黃夫人所得之症嗎?
寫方案的醫生不是你們醫院的嗎?
”
“是啊。
”毛憶安急忙點了點頭。
“那既然他在,你們把我叫來幹什麼,這不是折騰我老頭子嘛。
”窦老皺着眉頭不解道。
“哎呀,試過了,窦老,不管用。
”毛憶安擺擺手,歎息道,“那所謂的什麼方案,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
“誰跟你說是紙上談兵了?
!
”
窦老眉頭一皺,不悅道:“那篇文章我足足研究了一夜,裡面的手法和治療方法全部都入木三分,隻要按照裡面說的手法來,别說緩解黃夫人的痛感,就是減輕病症,也不無可能!
”
毛憶安和史副院長聞言面色陡然一變,互相看了一眼,神情間頗有些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