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裡從飛機上一躍而下,身體下墜的失重感,就像是即将被黑洞吞沒。
睜眼。
隻見黃沙萬裡。
對降落傘的使用并不熟悉,準備的說是第一用,陳萬裡降落時一頭栽進了黃沙裡。
質地粗糙的砂礫,噼裡啪啦打在陳萬裡的臉上,滾滾黃沙漫天。
陳萬裡掙紮出來,腳下踩着不知名的幹草,隻見不遠處有些像是人骨的白骨。
沙漠!
四下打量了一番,陳萬裡校對了手腕上的衛星手表,朝着遠處看去。
這裡離目标國的邊境線不過幾十公裡。
墨桑哥國。
上個世紀是法蘭西的殖民地,近二十年持續的内戰爆發中,武裝林立,民不聊生。
不可靠資料中,某國一直在這片土地上殖民,研究生物改造實驗。
包括基因改造人,異化人等等。
混亂,暴力,欲望。
為了生存,被迫選擇抱團,哪怕是平民,也或許隸屬某個武裝組織。
擁有武器的人掌握着活下去的希望。
子彈是硬通貨,裝甲車,飛機,坦克可以碾壓一切。
而提供這一切的人,完美隐藏在幕後。
混亂在消磨價值,卻也在為第三方創造價值。
陳萬裡搖了搖頭,作為來自和平國度的人,對這些資料看了也并不深刻。
直到看到眼前的黃沙之中,有各種汽車和屍骨的殘骸。
甚至有些屍骨被不知名的沙漠動物,啃食得隻剩白骨。
心中才升起了一絲對戰禍的警惕。
還是先去取車。
按手表上地圖顯示,摩托車存放在離這裡五公裡遠的沙牆後,這算是他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陳萬裡的速度,幾公裡并不算,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到了,隻是沒等他到沙牆後,異變突生。
帶着爆鳴聲的子彈,在陳萬裡的腳下炸響,濺起黃沙無數。
陳萬裡不驚不怒,斜眼朝着子彈射來的方向。
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端着一把步槍,小心翼翼的從沙牆後走了出來,軍靴踩在了改在摩托車上的車衣上,露出了摩托車嶄新的輪胎。
他标準的黑人長相,頭戴着老舊的鋼盔,甚至還有護目鏡,拿槍的姿勢展現出過硬的軍事素質,絕對不是普通平民。
他一開口說得是不太地道的法語。
可惜陳萬裡一句都聽不懂。
他愣了一下,用英語罵了句FK之類的污言穢語,見陳萬裡衣服幹淨整潔,目光不斷瞟向摩托車,又用英文問道:
“車,你的?
”
陳萬裡皺了皺眉,反應了過來,這是意外發現了這摩托車,蹲點等着車主來搶車鑰匙呢?
好家夥,打劫打他頭上來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對,我的!
”
砰!
幾乎是陳萬裡承認的瞬間,眼見的人就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眼神之中貪婪又狂熱的喊出了一句:
“母神萬歲!
”
五行水元之靈運轉,在空中凝成一隻冰淩,朝着子彈迎去。
冰淩炸開,卻也打偏了子彈的軌迹。
陳萬裡雙腳一蹬,從原地驟然消失,手中長刀一出,刀光潋滟,在空中一斬,直接劈落了黑人手中的步槍。
他想留個舌頭,并沒有下狠手。
可下一秒鐘,隻見這黑人眼神突然變得遲鈍茫然,緊接着動作卻靈敏無比。
後跳之後,摸向了腰間的手槍,他的速度極快,有種超乎普通人的迅速,連同拔槍的速度到開槍射擊,有種不可思議的迅速。
子彈猶如狂風驟雨朝着陳萬裡打去。
五行屬性三種元氣在這一瞬間全部自行運轉,失去真氣,此時也沒有罡氣罩。
好在黑人掏出的隻是手槍。
子彈盡數落在了陳萬裡身上,留下一道道猶如打在金屬上的印記。
以陳萬裡現在的肉身強度,這種小槍支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疼啊!
疼痛讓陳萬裡驟然升起一股惱怒。
長刀再出,頂過彈雨,陳萬裡的左手拳頭直接落在了黑人頭上的鋼盔上。
悶聲的嘭響,血肉四濺,死狀凄慘。
“勁兒大了!
”
陳萬裡甩了甩手,本來想抓個活的問幾句的,算了,還是按照原計劃吧。
掀開摩托車的車衣,全新的摩托車,有些像陳萬裡大學時在網頁上看過的道奇戰斧的造型。
他對摩托車并不了解,目測應該是龍組改裝過的,上手略微操作試了試,作為武者協調能力和靈敏度都是頂級的,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便是最好的訓練場。
漫長而荒涼的車道上,一道煙塵暴起。
爆裂的引擎聲響徹四方,車子性能非常好,陳萬裡覺得跟當年看到的道奇戰斧宣傳概念幾乎沒差别。
風馳電掣的速度,帶着他直接朝着邊境線而去。
有手表衛星地圖指路,朱雀也為他制定了路線,他隻要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其他事情便能按部就班的進行。
……
天色越來越暗。
邊境線上人卻越來越多,這裡是武裝組織觸手不到的邊境線,格外混亂。
有帶着目标想進入國界的,也有想逃離出國的平民,和那些不知來曆的暴徒。
此時舉着大礦燈的暴徒虎視眈眈,臉上帶着扭曲的欲望和對弱者的玩弄,他們眼中是一張長相可人的精緻臉蛋。
“别,别過來!
”
女人說話的語氣帶着并沒有卵用的歇斯底裡,她懷裡還抱着一個嬰兒。
手裡随着抓着一把手槍,卻止不住的顫抖。
身上披着一個破麻布袋,也掩飾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襁褓中的嬰兒根本不知道面臨着什麼,嘴裡嘟哝着嬰言嬰語,手裡攥着一個鐵牌當玩具。
“别過來,我丈夫是天火戰團的高級軍官,如果你們願意幫我,我會另有報答!
”
她劇烈的喘息,嗓子裡帶着幾分哭腔,她看了眼懷裡的嬰兒,像是得到了無盡的勇氣,舉着槍的手更堅定了一些。
“别裝了!
”
一個幹瘦的老頭桀桀冷笑,他身上滿是傷口,有些傷口還流着膿液。
“我們要什麼報答?
我們現在就要你……”
一句話點燃了附近的暴徒,頓時人頭攢動,恨不得上前立馬将這女人扒光。
咒罵和嬉笑聲圍繞着女人,此時的她就是狸花貓爪下的小白鼠。
這時,人群裡傳來一個聲音:“她槍裡沒有子彈!
”
也許他是故意這樣喊,想讓同伴吃槍子兒,這樣他就可以坐享其成。
在極限的壓力和混亂中,人性裡的惡總是更容易放大。
這群暴徒幾乎要忍不住一窩蜂沖上去,這時,一道猛烈躁動的引擎聲,如同重金屬音樂突然在夜空炸開。
一道煙塵直奔襲來。
輪胎磨着砂礫,停在了衆人眼前,陳萬裡一身風衣,摘下護目鏡,眼神掃過衆人,一張嘴就是口音很重的塑料英語:
“勞駕,問個路,有人知道未來之星的拳擊俱樂部嗎?
不白問,我有水,有食物,也有鈔票,你們随便選!
”
面對像難民一樣的衆人,包括這些暴民也跟乞丐差不多,此時的陳萬裡這身裝扮,簡直跟天神似的。
沒有人回答,隻有一雙雙貪婪的眼睛。
“我知道!
”女人惶恐又急切的大聲道。
“殺了他倆!
搶了這車!
”
有個強壯的黑人中年男人開口道,話音剛落下,他的腦袋就從脖子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