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生心中的驚駭和惶恐,已經讓他失去了戰鬥意志。
陳萬裡真氣恢複了的可能性,天佑生心裡預估過的。
但他們心中,即便全盛狀态的陳萬裡,與他們也相差無幾。
更何況,二對一,不說碾壓,也穩操勝券。
誰能想到,陳萬裡竟然以一敵二,占盡上風。
就連他們倚仗的六幽極煞陣,對陳萬裡都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那可是昆侖強者們布下的大陣,哪怕是天佑生自認一隻腳邁入了超凡,也無法抗衡如此濃厚的陰煞二氣。
可在這陣中,陳萬裡竟能吞噬陰煞,更是一刀劈死了賀丹魂。
天佑生自問比賀丹魂要強上三分。
但是也絕無可能一刀劈死賀丹魂。
更别說是在六幽極煞陣中。
可想而知,繼續打下去,下一個被劈死的就是他。
好在賀丹魂在死的時候,把禁制令牌給了他,讓他可以免受陰煞的侵襲,否則他跑的機會都沒有。
天佑生的身法施展到了極緻,同時,他學着賀丹魂之前的方法,将真氣注入到了禁制令牌之中。
下一秒鐘,隻見黑霧奔騰,重新凝聚出了千萬陰獸軍。
仿若有成千上萬的陰氣凝結的飛禽走獸大軍,朝着陳萬裡狂奔而來。
陣中陰煞之氣此時濃厚到了頂點。
那些富豪,此時又驚又懼,眼前滾滾黑霧,如有千軍萬馬殺來,煞氣沸騰。
陰煞二氣襲擾之下,神魂失守,肝膽俱裂。
楊宛月脖子上的吊墜是一件法器,此時散發出薄薄的一層白色柔光,将她與蘇莞包裹其中。
但此時陰煞奔騰,這層柔光搖搖欲墜,像是随時會被擊破。
陳萬裡臉色微微一凝,這是陣法之中第二次幻化陰獸軍了。
一般的陰煞陣中,都會有陰煞之氣幻化凝成殺器的布置,但常常都是骷髅軍。
煞氣取自地脈,陰氣來自于死人。
陰魂便可做陣中殺器。
這陰獸軍,意味着陰氣來自于大面積的殺死過飛禽走獸。
可哪裡來得這麼多禽獸?
陳萬裡腦中閃念一過,随即顧不得深思,也沒有追着急追向天佑生。
他必須先破陣。
否則被陣法籠罩的衆人,包括兩女,在如此濃郁的陰煞二氣中,輕則神志錯亂,重則陰煞二氣入體暴斃。
至于天佑生,那是跑不掉的。
陳萬裡一刀淩空劈出,形成了一股猛烈的罡風,硬生生的劈開了滾滾黑霧。
巨大的能量在陣中炸開,生生将黑霧凝結的陰獸軍從中劈開。
能量在空中驟然炸裂,陰獸軍生生被炸成了無數黑煙,重新散開成黑霧。
黑霧不斷的扭曲,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又開始凝聚新的陰獸模樣。
陳萬裡趁着這個間隙,淩空而起,仿若空中有台階無數,他拾階而上,懸于半空之中。
接着并指成劍,以火元靈力,在空中畫出一個個符文。
符文閃爍着赤紅色的華光,在空中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符箓。
陳萬裡指劍淩空一劃,霎時間,符箓在空中閃爍片刻,華光炸開,化作點光,散于虛空。
刹那間。
天雲色變,海風如飓!
隻聽轟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雷來!
”
陳萬裡聲若洪鐘,随着來字落地,滾滾天雷已到當頭。
轟隆!
藍白色的雷霆在六幽極煞陣上炸開。
雷電之下,陰煞二氣觸之就散,就像是滴在火上的水珠,瞬間消散于虛無。
天佑生此時已到陣法籠罩的邊緣,回頭間,隻見陳萬裡懸于虛空,仿若手握雷電的神明。
隻一眼,他心頭狂跳。
陳萬裡真的是半步超凡嗎?
走,肯定是走不掉的,小島面積不大,躲起來,陳萬裡一定能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
離島?
那茫茫海域,他要甩開陳萬裡,必不可能。
隻能賭一把了!
進入先人的福地洞天,如有所得,一步跨入超凡,或能一戰?
想到這兒,天佑生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
随着天雷落下,黑霧逐漸小三。
陳萬裡以火元之靈引動雷霆,閃電雷鳴比起以往以法力靈符引來的聲勢更浩大。
楊宛月張大了嘴,看着此情此景震撼得無以複加。
她見過陳萬裡與人決鬥,拳拳到肉,刀刀見血!
她見過術法大師們出手,各種術法眼花缭亂!
但她從來沒見過,以人力,召喚雷霆!
這一瞬間,她滿腦子隻剩下,這個男人名動天下,不是因為其手段狠辣,殺人無算!
而是他,真強到如神如仙!
怪不得她每次跟老父親說,照拂陳萬裡一二,楊霸刀都會一副嫌棄生女向外的表情,無奈的說照拂不了。
這樣的陳萬裡,或許是下一個葉軍神級别的存在?
蘇莞原本中毒加上陰煞的影響,已經半昏迷狀态了,直到雷霆響起,她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陳萬裡驅使雷霆,滌蕩陰煞,震撼之餘,腦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或許他可以幫自己……
連對武道圈甚為了解的二女,都是震撼之中生出了五分敬畏,更别說那些富豪了。
那位跟陳萬裡競價過的閩南财神,和大腹男人,此時相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驚慌。
幾分鐘之後,随着如水桶一樣粗壯的雷霆落在六極之位,黑霧越來越稀薄。
這六幽極煞陣,陣眼便是六極之位,也就是最初黑起沖天的六個點位。
“破!
”
陳萬裡嘴唇微張,隻見九道雷電,一道聲勢更大過一道的落下。
九轉神雷,克制一切陰煞邪穢。
六個陣眼同時被九轉神雷蕩清,陣眼之中的陣基材料都被雷電之力破壞。
不過幾個呼吸間,陣法之力消散,太陽的金光重新灑下,海風徐徐而過,空氣中散發出雷電洗滌後的清爽。
一切都像是一場幻覺,如同不曾存在過。
陳萬裡從空中落下,法器山嶽圖也被他收了起來。
“看來你的狀況不太好,需要先處理一下!
”
陳萬裡走到兩女跟前,看向了蘇莞,皺了皺眉。
蘇莞沒有說話,隻是虛弱的張了張嘴,楊宛月星星眼的看着陳萬裡。
“你們都愛幹啥幹啥去!
留在島上,就是生死由命。
”陳萬裡目光掃向那群已經駭破了膽的富豪們,冷冷道了句。
他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對這些人也沒什麼好印象,純屬都是大夏人,給個忠告。
至于聽不聽,他才不管呢,說完直接就抱起蘇莞,給了楊宛月一個眼神,朝着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