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今兒讓我來,帶了幾盒西洋參和石斛,也是黃鼠狼送給我的,你女兒說都垃圾,你覺得呢?
要不我把他叫回來問問,咋就給我送垃圾呢?
”
張海民老臉一陣紅一陣黑:“陳萬裡,沒想到你認識黃五爺?
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
“不過,跟這些人打交道,背後沒有官家的人罩,早晚被吞的渣都不剩。
”
“這個,你知道嗎?
”
陳萬裡深以為然的點頭,滿臉“真誠”的繼續看着這個堂舅。
張海民見陳萬裡仿佛聽進去了,又得意起來。
畢竟陳萬裡在他眼裡是沒見識的精神病,肯定是唐大鵬除了跟他求情,還找了别的什麼路子,平了黃五爺的事。
不過現在隻要鎮住了陳萬裡,下個套,還是能順理成章的吃下那兩百萬。
反正進了他口袋的錢,萬萬沒有吐出來的份兒!
“你看你在家閑着,隻能被人嘲笑是吃軟飯的,堂舅給你指條明路!
”
“黃五爺是做土方生意的,我也可以給你找個沙場混飯吃,到時候一年随便賺幾百萬!
”
陳萬裡一副深思的表情:“得花錢吧?
”
張海民點頭:“不錯,兩百萬!
”
陳萬裡皺眉。
張海民接着忽悠道:“放心,那是給别人的價!
你們家能一樣嗎?
你嶽父給我的兩百萬肯定不能白花啊,沙場你就出個成本價就行!
”
陳萬裡沉默,仿佛聽懂了似的點點頭:“那是多少錢?
”
張海民以為陳萬裡真心動了,咧嘴笑道:“也就百十萬吧!
我知道你沒這個錢,你回去跟你嶽父說就是了,百十萬他還掏得起。
我要沒記錯的話,唐家準備擴建藥園子,準備了三百多萬呢!
藥園子哪兒有沙場掙錢!
”
“沙場是不錯的買賣,這錢你投進去,一年就回本了。
”
陳萬裡眯了眯眼睛,合着唐家存了多少錢,這家夥門兒清,沖着給人家底掏光去的啊?
“舅啊,有你這樣的親戚,我真是替我嶽父謝你八輩祖宗!
”
張海民臉色一變,怎麼感覺這話不像是口誤,而是在罵他呢?
他正想再繼續添把火時,遠遠的,安全司長申宏刷着手機往衛生間裡走,都走過去了,又掉頭回來,一臉驚喜道:
“真是巧了!
你怎麼在這兒呢!
”
張海民見到頂頭上司,頓時嚴肅起來:“司長,今天是我女兒……”
申宏直接繞開了張海民,重重的握住了陳萬裡的手:
“陳老弟,在這碰到你啊!
真太巧了。
”
陳萬裡笑眯眯的點點頭:“确實真巧。
”
申宏道:“你來吃飯的?
走走走,到我包間去。
”
“先前說請你喝酒,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
“正好今日我做東請客,整了幾瓶二十年的茅台,咱們哥倆一起,還有我幾個朋友一起幹了。
”
張海民已經傻了,沙雕般在旁淩亂。
他怎麼也沒想到陳萬裡不僅認識黃五爺,還認識他頂頭上司!
而且還是一副熟絡的樣?
張海民都不禁懷疑,眼前這人是堂姐家的精神病女婿陳萬裡?
會不會是認錯了,其實是哪家豪門的子弟?
陳萬裡點點頭道:“好!
”
申宏見陳萬裡答應,親熱的挽住他肩膀:“今兒真是個好日子,趕巧了啊!
”
陳萬裡笑道:“申司長,問你個事兒?
”
“安全司有幫人弄沙場的業務嗎?
”
“沒有啊!
誰說的?
”
陳萬裡道:“一個親戚。
”
“說我給三百萬,安全司就可以給我弄個沙場老闆玩玩!
”
申宏怒道:“放屁,是誰說的?
勞資三令五申不許錢權交易。
”
“誰膽這麼大,作死啊!
你說,老子回去就扒了他的官皮兒!
”
已經快走出走道的陳萬裡,借着給申宏遞煙的當口,扭頭回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海民一眼。
張海民如遭雷擊,震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萬裡和申宏走後的第一時間,他女兒的生日宴都不回了。
當機立斷,就直奔唐大鵬家道歉去了。
……
過了拐角,陳萬裡就笑呵呵的岔開話題:
“申司長請客必然都是貴客,我去不合适吧?
”
申宏豪爽一笑:“你也是我的貴客,上去玩玩,不妨事!
”
“正好帶你認識點朋友,你不會不樂意吧?
”
陳萬裡聽得出,申宏這是有意提攜他,帶他認識點人脈,這投桃報李以後申宏需要鑒定古董,他就得出手給看看。
雖說陳萬裡對這種人脈交際并不感興趣,但是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哈哈,老哥這麼給我臉,我哪兒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
“陳兄弟,天緣閣給你首席你都不做,現在是做什麼?
”申宏問道。
“我是醫生,我治病的本事,可比鑒寶拿手多了!
”陳萬裡笑道。
申宏略微有些詫異,随即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酒桌上我有個朋友正好不舒服,到時你幫他瞧瞧!
”
“不過說好了,拿得準你說話,拿不準就不要出聲啊!
”
“好說好說!
”
說話間,兩人來到一間大包廂,裡面坐了不少人。
雖說他們穿着很随意,但姿态和氣勢一看都是久居高位之人。
特别是坐在首座的那個中年男人,穿着看似很普通的POLO衫,但帶着金絲眼鏡,眼中精光四射,很精明幹練的樣子。
“老申,你咋去這半天,怎麼,準備借尿遁逃酒嗎?
”
一人笑盈盈的扭頭看向精明幹練的男人:“劉市首,我要揭發。
”
“老申這家夥喝酒最不地道了,經常變着花溜,今兒要不是你在,估計也早溜了。
”
劉市首很和善的捧場一笑。
申宏翻了個白眼:“老金,你這鳥德行真是沒變,一天到晚就喜歡打小報告。
”
“勞資喝酒什麼時候慫過?
待會兒單幹,誰先趴下算誰輸。
”
說着申宏拉過陳萬裡,跟衆人介紹道:“這是我一小兄弟,是個醫生,醫術高超,還懂鑒寶,上次幫了我一大忙。
天緣閣的首席祁高鳴祁師,都對他推崇得很呐!
”
陳萬裡心道是這申宏夠随意的,這種局竟然會帶他一個白丁來,不過想起舒伊顔之前說的,這申宏家背景不同,又覺得釋然。
“老申啊,你帶醫生來給劉市首治病,得找個靠譜的啊。
怎麼帶個毛頭小子,還是玩古董的!
醫生玩鑒寶,說得好聽那叫多才多藝,說得不好聽叫不務正業!
”
申宏哈哈哈一笑:“去你的,我是帶小朋友上來玩玩,讓你們以後買寶貝可以找他鑒定!
”
說着他直接摟着陳萬裡落座,豪爽道:“來,兄弟你給他們露一手,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
衆人都聽得出,申宏這話就是個玩笑,自然沒有人當真。
況且陳萬裡的年齡看上去就像個剛畢業的醫學生,衆人也隻當是申宏提攜後輩,帶來混個眼熟的。
陳萬裡也淡淡一笑,目光掃過衆人,端詳了片刻,幾乎每個人的大小毛病便已經了如指掌,隻是他也并不着急開口證明自己。
反倒是饒有興緻的看向了劉市首右手邊落座的老者,那老者須發皆白,看上去應該是個老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