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斷錢斷糧 欺人太甚
“正月裡來是新春啊,青草芽兒往上升呐嘿哎喲!
”
清晨,周元哼着小調,心情十分舒暢。
自從打完仗回來,蒹葭比以前更加乖巧了,以前總是這不行那不行,現在隻管捂着臉,任人施為擺弄,實在是美事一件呐。
周元捏了捏她光滑細嫩的臉,忍不住笑道:“好娘子,你是越來越讨為夫喜歡了,尤其是你這張小嘴兒,技藝日漸成熟啊!
”
“你…你…”
趙蒹葭記臉通紅,羞得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已蓋住,聲音都帶着哭腔:“就會欺負我,鼻子都被人打腫了,也不曉得消停一下。
”
這個事兒過不去了是吧!
周元深深吸了口氣,正色道:“蒹葭,外面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啊,一個比一個野,僅此事變,為夫算是明白了,還是家好,還是娘子溫柔。
”
趙蒹葭小聲道:“溫柔才要被欺負,以前在雲州的時侯,你可不敢胡來。
”
想起曾經和蒹葭鬧矛盾那些趣事,周元忍不住笑了起來,擺手道:“那時侯的趙姑娘,可是雲州第一才女,如今卻已是我的賢内助咯。
”
說到這裡,他随即道:“對了,你今天去一趟彩霓那邊吧,打完仗回來,我也沒去看過她,這兩天也太忙了,實在走不開。
”
趙蒹葭把頭探出來,小聲道:“你還知道彩霓姐姐啊,可惜人家已經走啦。
”
周元猛地回頭,疑惑道:“什麼?
她走了?
”
趙蒹葭輕聲道:“就是前天下午,你和那群難民在一起的時侯,她來了府裡辭别。
”
“說是要去中原一趟,回去看看家人,沒見到你,便獨自出城了。
”
既然是往南走,彩霓便應該是看到我了,但李玉婠在,她當然不敢過來打招呼。
周元輕輕一歎,俗事纏身,感情無法兼顧,實在愧對彩霓啊。
“對了,彩霓姐姐給你留了一封信呢。
”
趙蒹葭指了指旁邊的,笑道:“就在抽屜裡,自已打開看吧。
”
周元瞪眼道:“昨天怎麼不跟我說?
”
趙蒹葭道:“因為彩霓姐姐說過,你問起她,才能把信告訴你,若是不問,便不給你看。
”
唉,彩霓…
她有小性子,有自已的心思,而自已對她的關心實在太少了。
周元打開了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還帶着淡淡的馨香。
“年間孤寂,驚聞景王造反,皇帝出逃,公子生死不知,妾身輾轉反側,夙夜難眠。
”
“蒼天有眼,公子勤王凱旋,得以封爵,前途無量,彩霓不勝欣喜,也于夜間小酌幾杯。
”
“府上人多,公子剛升伯爵,必然應酬頻繁,俗世顫聲,彩霓雖然想念,亦不敢上門打擾。
”
“本想元宵佳節,前來陪伴公子,然師父命令太急,彩霓無奈,隻能暫别公子。
”
“此去中原,所謀事大,皆于公子有關,彩霓十分高興,總算能夠幫到公子了。
”
“隻願公子仕途順遂,一切平安。
”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公子,勿念。
”
慢慢收起了信,緩緩收納在抽屜裡,周元回頭,卻發現蒹葭已經起床出了房間。
這偌大的卧室,隻有他空蕩蕩一人。
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沒有溫暖,反而顯得凄清。
這一刻,周元L會到了彩霓平時的孤獨滋味。
什麼又豈在朝朝暮暮,當時騙人的情話又有幾分真誠?
偏偏你這丫頭當了真,恨不得把心都掏給我。
周元鼻子有些發酸,想來是昨日的傷還沒痊愈。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在原地沉默着。
良久之後,他才長長出了口氣,呢喃道:“中原大地,我會去的。
”
正是此時,敲門聲響起。
蒹葭的聲音傳來:“夫君,關陸來了,說是急事。
”
周元随手抹了一把臉,便大步走到了書房。
關陸當即道:“參見大人,五軍營那邊出事了,快撐不住了。
”
周元笑了笑,道:“沒錢當然撐不住,不過無妨,今天晉商便要送銀子來,畢竟是元宵節了。
”
“不是。
”
關陸壓着聲音道:“新上任的京營節度使,以陛下的命令為由,于前日上午把五軍營的糧倉搬空了,那群士兵餓了兩天了。
”
“若不是今日我們下邊有探子來報,我們還被蒙在鼓裡。
”
周元面色一變,凝聲道:“糧倉都搬空了?
幾萬人餓着肚子?
怎麼沒人找我彙報?
”
關陸道:“京營節度使那邊下的令,說不讓出營,否則視為反叛。
現在五軍營全L将士,隻要犯錯都是罪加一等,他們哪裡敢啊!
”
“大人,屬下認為這是沖着您來的,在這麼餓下去,五軍營的人憋不住了,沖出營去,便有人會讓文章了。
”
“那時侯,作為五軍營大都督,火必然是燒到大人的頭上來。
”
“那群将士,也沒人保得住他們了。
”
周元臉色更加陰沉,寒聲道:“我還沒去呢,就開始給我使絆子了,這個新來的京營節度使是誰啊?
”
關陸低聲道:“前金陵節度使邱桓,此前和曲少庚争過平亂主帥的位置,如今被臨時提調了過來。
”
周元冷笑道:“如我所料,果然是浙黨。
”
“他們終究還是舍不得五軍營啊,想要逼我出事,把五軍要回去。
”
關陸道:“大人,得及時解決啊,五軍營就是個炸藥桶,萬一出了事,我們根本無法斡旋。
”
周元點了點頭,心中正好有一股火無處發洩呢,這不就送上門來了!
關鍵是,斷錢斷糧,想把人關在裡面餓死,欺人太甚。
“我現在就去五軍營!
你去北鎮撫司找熊闊海,讓他帶幾人也跟着過來。
”
“他媽的,算計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已是什麼貨色。
”
……
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出城,很快便到了五軍營的駐地。
木栅欄上削的尖銳,并排圍了數百丈,隻給營地留了三個門。
每個門隻有八個人守着,但卻看住了幾萬将士。
很顯然,看住五軍營将士的,其實是陛下的話和周元的身份。
那些将士之所以還堅持,就是因為不想給周大都督惹麻煩。
當周元到這裡時,恰好看到守門的衛士正端着碗,大快朵頤吃着早餐。
那大白饅頭散發着香氣,一個二個吃的是津津有味。
“幹什麼的!
停下來!
”
有守衛反應了過來,當即吼了起來。
周元沒有帶其他任何人,隻有明瑞跟在身後。
他直接大步走了過去,就當沒看見這些守衛,直接往裡闖。
“哎,擅闖軍營是死罪你知道不!
”
守衛見周元連随從親衛都沒跟着,想來身份不高,于是頓時嚣張了起來。
他們拔出了刀,厲聲道:“哪裡來的狗東西,也闖軍營了!
”
周元瞬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斬出,直接将這個守衛的頭顱斬落。
鮮血飛濺,其他的士兵吓得饅頭都掉了,紛紛站了起來,大吼出聲。
“來人!
來人!
有人造反了!
敢殺守軍!
”
“别讓他跑了,殺了他!
”
另外的守軍也在大吼。
一時間,幾十個人都圍了過來,還有更多的人從一旁的營帳中走出。
周元提着帶血的劍,寒聲道:“有種的就來!
老子倒要看看,陛下賜給我的這把寶劍,利是不利!
”
此話一出,衆人臉上都變了。
他們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名貫神京的忠武伯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