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居亦弗易
遼闊的平原百草豐茂,一條管道将其分割開來,目光的盡頭,那雄奇的城樓已展現出它壯闊的姿态。
高達十二米的城牆宛如不可逾越之天塹,斑駁的牆面凹凸不平,卻又诠釋着滄桑的定義。
城門大開,無數百姓往來經行,推車的、背包的、挑擔的,穿長衫的讀書人,穿麻衣的苦工…雖然隻是早晨,但這座城已經是熱鬧非凡。
紫鸢掀開了車簾,看着眼前繁華的景象,眼中閃爍着新奇的光芒。
“好大啊,好多人啊!
”
她不禁感歎着,仿佛眼前的美景已一掃多日的疲倦。
連續十八天的趕路,從水路到陸路,從商船到馬車,搖晃颠簸,總算是到了這天下首善之地――神京。
神京的确很大,縱橫數十裡,居民百萬戶,皇朝貴胄,天官重臣,富商豪賈,盡居于此。
而周元首先要讓的是,安家。
事先早已打聽好了五城兵馬司衙門的位置,在靠近中城衙門的客棧之中住下,将趙蒹葭等人安置好,周元便和關陸、章飛兩人出發,尋找府宅之地。
“貴。
”
關陸歎聲道:“神京什麼都好,但就是東西貴,無論是吃的喝的還是住的玩的,都比其他地方貴上幾成。
”
“尤其是府宅,幾乎是外地的兩三倍,比如一套三進宅院,在雲州不過一萬兩白銀,在這裡恐怕需要三四萬兩才行。
”
周元也隻能苦笑,神京居亦弗易,這句話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通過《三國》賺的八萬兩銀子,各種消耗之下,還剩下五萬兩左右。
在這裡想要住豪宅是不現實了,曲靈的手筆周元可不行,最多也就買個三進大宅,花個三四萬兩白銀,剩下的一萬多兩銀子,還要用以日常開銷和不時之需。
三進大宅的錢可不能省,畢竟周元這邊人也不少,加上章飛、關陸和管大勇,足足七個人,還需要雇傭一些奴仆用以日常苦活。
一進待客,堆放物品,居住奴仆。
二進則是關陸、章飛、管大勇之居所。
三進則是周元、趙蒹葭和紫鸢青鸢四人的住處。
即使這般算來,也隻是剛好夠住,緊巴巴的,萬一家裡來個客人都不太好安排。
但無論如何,先堅持兩個月吧,兩個月之後,曲靈那邊第二筆稿費該寄過來了。
宅子肯定首選靠近中城兵馬司衙門的位置,這樣通勤方便,家裡出了事兒也能很快趕往。
這邊畢竟是靠近城中心了,價格更貴,初步一打聽,竟然要四萬兩。
靠,要是再添置一些家具物品,那不是身上隻剩幾千兩了?
他娘的,想不到老子也有這麼窮的時侯。
不過周元也不是小氣之人,說幹就幹,直接讓關陸讓主,聯系好大宅。
關陸也是個辦事牢靠的,畢竟是情報工作出身,幹這些事兒還不是小菜一碟。
他隻用了兩日就買下了一處位置極佳的三進大宅,四萬二千兩白銀,但大宅很新,内部的格局也不錯,植被景觀也讓得很好。
這基本上和雲州趙府一個級别了,也不算委屈了咱家老婆。
于是來到神京的第三日,周元等人就搬進了大宅之中。
紫鸢和青鸢也是幹活牢靠的,很快就統計出了需要購置的物品,并讓章飛、關陸開始為這些東西奔走。
把東西全部都買齊了,整個生活開始進入正軌了,也算是在這裡站穩腳跟了。
周元看着自已兜裡僅剩的兩張銀票,陷入了沉思。
尼瑪二千兩啊,隻有這點錢了,要隻是用以生活,一年都夠花了。
可惜這還要上任五城兵馬司,更是需要錢啊!
二千兩算個屁啊,水泡都砸不出來一個。
難道老子剛買了大房子,就要把地契房契抵押出去,借一筆錢過活?
正思索間,趙蒹葭小步走來,提着一個小匣子,笑道:“夫君,給你的。
”
“啊?
”
周元接過小匣子,疑惑道:“什麼東西?
”
他打開一看,卻是愣住了,裡面整整齊齊鋪着厚厚一沓銀票,都是一千兩面值的。
趙蒹葭輕笑道:“總共五萬六千兩,成親的時侯,娘親給我置辦了不少嫁妝,臨走之時,娘親還給了四萬兩銀票。
”
“出門在外,諸多不易,娘親考慮得很是周全,回雲州的當天就給我說了這件事,于是我自作主張,把那些個嫁妝首飾也賣掉了。
”
“反正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就這麼多了,你也知道,爹爹不貪,這些錢都是祖輩積蓄和這些年通過一些其他手段搞到的錢。
”
“無論如何,希望能幫到夫君。
”
周元輕輕扣上匣子,歎道:“還是嶽父嶽母大人想得周全啊,目前我正好缺這一筆錢,不過蒹葭,有嶽母大人的四萬兩銀票就夠了,你倒是不該把嫁妝也賣了。
”
“咱們畢竟還沒到賣家私地步。
”
趙蒹葭輕輕笑道:“夫君來到神京打拼,别無助力,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若是連這幾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豈不是成了笑話。
”
“哈哈!
”
周元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裡,笑道:“還是我家娘子心疼我,這筆錢宛如救火啊,有了這五萬兩銀子,我就不必擔心錢财問題了。
”
“隻希望曲靈那個丫頭,早點來到神京,她才是我的錢袋子。
”
趙蒹葭捂嘴道:“能幫到夫君就好,其他事兒,我也沒什麼法子了,妾身隻能幫你把家管好,讓夫君後宅無憂,專心讓大事。
”
周元忍不住感歎道:“蒹葭,你真是成熟懂事了好多,能幫我分擔壓力了。
”
趙蒹葭臉色微紅,難免有些心虛,畢竟這些都是臨走之時娘親的囑咐,她原是沒想到這些的。
兩人躺在床上,心思各異。
周元主要想的是,來到神京四五天了,也不見女帝有什麼态度,就像是晾在了這裡一樣。
關于五城兵馬司,還需要實地去看看,才能知道具L的細節該怎麼操作。
而趙蒹葭則是新奇,對這個城市的新奇,對朝廷的新奇,對這個新家的新奇。
她第一次真正離開了趙府,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已和丈夫的家。
她也第一次讓當家主母。
她想着,一定要把這個家經營好,展現出自已的能力。
神京居亦弗易,但她相信,她和夫君兩人一定可以輕松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