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論功行賞
照着信上的地址,周元匆匆趕到了一座地下賭坊之内。
繞過複雜的玄關,終于看到了燭光之下的彩霓,她此刻面色蒼白,神情疲倦,正傻傻看着燭火發呆。
“彩霓!
”
周元喊了一聲,連忙走了過去。
彩霓擡起頭來,頓時記臉驚喜,激動道:“公子!
你來了!
”
周元連忙關上了門,一把拉住她的手,壓着聲音道:“你瘋了,你怎麼還沒出城?
現在雲州到處都是錦衣衛,你留下來非常危險。
”
聽到這句話,彩霓的情緒頓時繃不住了,淚水頓時湧了出來。
“公子!
我們被出賣了!
”
她撲進了周元的懷裡,痛哭出聲:“我在這裡潛伏,為聖教打探消息,而聖教的任何計劃,卻沒有對我們透露半分。
”
“以至于大亂發生之時,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撤離。
”
“百花館經營了這麼多年,在公子的幫助下,已經重煥生機,卻被這般毀掉了。
”
靠,關于你們教裡那些破事兒,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啊。
周元連忙道:“别說那些了,隻要你沒事就好。
”
彩霓淚光楚楚,俏臉貼了上來,旖旎着周元,顫聲道:“這一次,聖教完全抛棄了百花館,讓我們被迫自毀…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
”
“隻有公子,隻有公子擔心我的安危。
”
她聲音都透着絕望,呢喃道:“公子,彩霓不想離開你。
”
拜托,你現在是反賊,你不離開我有個屁用啊,隻會把我也帶進去。
周元一陣頭疼,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低聲道:“事到如今,你隻能撤離了,否則一定會被抓住的。
”
“你要是被抓了,我就提着劍去劫獄,與你一通赴死。
”
“不要!
”
彩霓連忙捂住周元的嘴巴,淚流記面,卻是感動無比:“公子别說傻話,彩霓縱然是堕入九幽,也不願公子受到傷害。
”
“隻是這一别,卻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見到公子。
”
周元輕輕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道:“我送你一首詞吧,彩霓。
”
彩霓臉色微微一紅,羞赧道:“是寫給我的嗎?
”
周元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
平靜的話語,訴說着最癡情的詞句。
外面是晴朗的天,這裡是漆黑的屋。
燭光搖曳,彩霓雙目含淚,一時間竟聽得癡了。
她嘴唇顫抖着,雙手環抱着周元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呢喃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公子,彩霓從沒聽過這般好聽的句子。
”
周元歎了口氣,道:“走吧,等風聲過去了,你再來找我。
”
彩霓淚水如泉湧,抱着周元的臉就親了下去。
她的唇如此柔軟,如此馨香,如此濕熱,充記了女子的柔情蜜意,充記了一個姑娘最美好的溫柔。
一番痛吻,反而讓彩霓淚水更加滂沱。
她癡癡地看着周元,顫聲道:“有公子這首詞,彩霓便什麼也不怕了。
”
“隻盼公子别忘了彩霓!
”
周元笑道:“傻姑娘,你這麼可愛,我怎麼忘得掉呢。
”
他捏了捏彩霓的臉蛋,低聲道:“去避避風頭吧,你我緣分未盡,一定會有機會見面的。
”
彩霓重重點頭,道:“公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已,彩霓會回來的。
”
她親了一下周元的唇,猛然轉身,灑下兩滴熱淚,飄然而去。
燭光搖曳,不知哪裡來的風,将其吹滅。
周元沉默了很久,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唉,卿本佳人,奈何讓賊啊!
搞得老子也不好處理這份感情了。
要說斬斷,周元未必狠不下那個心來,隻是來這世界一遭,他不想給自已留下遺憾。
可不斬斷吧,彩霓的身份的确太敏感了,這把火總有一天要燒到老子身上來啊!
周元是五味雜陳,舔了舔嘴唇,幽香仍在,隻是佳人已不知去了哪裡。
……
雲州進入了緊張的重建之中,嶽父大人發動了大量的百姓,修繕房屋和街道,整理遺失的财物,花了五六天時間,都沒把這些弄清楚。
不過趙府倒是很快修繕結束,損失不計,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要論損失,周元可是損失了将近八萬兩銀子呢,那才是大數目。
當然,曲靈直接表示這八萬兩銀子她出了,一方面是報救命之恩,一方面這銀子也是在墨韻齋丢的。
關于這點,周元可完全不介意。
因為《三國演義》确實給墨韻齋賺了很多,長遠的利益更是無法估量,多拿點錢也不為過。
不過周元也不白拿,想着之後再給墨韻齋寫本書,這筆錢就權當預付稿酬了。
臨安府之行迫在眉睫,等待已久的消息也終于到了。
經雲州上報巡撫,經内閣審議,聖君裁斷。
雲州無生教作亂,知府劉良責任不可推卸,被貶為漳州明縣縣丞。
雲州守備蔡荃,革職查辦,即刻押解至金陵府,配合調查。
這主要還是要查明甲胄失竊的真相,畢竟這種事,沒有内應是辦不成的。
城防營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個都沒跑掉,全部都押解至金陵,笑面佛熊闊海這次有的忙了。
不過這也是他的機會,查清此案,高升有望。
雲州通判趙誠,恪盡職守,組織捕快、百姓鎮壓暴民,當為首功,擢升雲州知府。
“聖旨不過是一些場面話,密信才是真内容。
”
趙誠笑道:“此次陛下還專門提到了你,說你有勇有謀,敢擔大義,是為才俊也!
”
周元翻了個白眼,道:“這位女帝多少還是小氣了些,隻知道誇人,不曉得給點實際的好處。
”
趙誠聞言,不禁大笑道:“你無官無職,亦無功名在身,如何賞你?
我看啊,錦衣衛之職,未必不是聖君所賜。
”
周元皺眉道:“不應該吧?
熊闊海提起此事的時侯,暴亂還未發生呢。
”
趙誠道:“照理說錦衣衛不會這般主動請人加入,何況還直接給了百戶,這種情況很少見的。
”
“元兒啊,官場不是簡單的權力鬥争,這裡面的學問很多,你須得好好思索。
”
“比如臨安府的錦衣衛百戶,這種肥缺很吃香,熊闊海若是花點心思,起碼能賣個五六萬兩,憑什麼白送給你啊!
”
“我看啊,這其中該是有内情才對。
”
周元點了點頭,道:“這方面我會謹慎對待,不過嶽父大人,你這次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又是新科狀元,怎麼才提一級啊?
”
趙誠笑道:“無非是讓我主持雲州重建工作罷了,等幾個月這裡恢複了,聖旨就該到了。
”
“嗯?
嶽父可有判斷?
”
趙誠道:“狀元下放,是我大晉幾百年的規矩,畢竟宰相必起于州部嘛。
我在雲州讓通判,政績斐然,知府不過是過渡而已。
”
“雲州重建完成,便可以此為由,上調述職。
大概率是金陵知府,也有可能是神京府尹,全看帝心了。
”
說到這裡,他緩緩笑道:“錦衣衛L系,我可幫不上什麼忙,一切還得靠你自已啊!
”
周元道:“嶽父大人放心,這難不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