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理解 但不同意
紫微宮門口,小莊背着大刀靜靜伫立着,依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
周元搓着手,賠着笑臉說道:“小莊師父,你這麼大的高手,幹嘛來守門啊,快下去休息吧。
”
小莊看向他,平靜道:“陛下心情不好,不願見人。
”
周元道:“不願見别人可以理解,但我…”
小莊輕輕道:“專門吩咐了,尤其是你,不見。
”
“反了她了!
”
周元氣得跺腳:“今天我偏要去見她,我看她能拿我怎麼樣。
”
小莊眼睛一亮,緩緩取下背上的黑刀,笑道:“據說你功夫進步很大,咱倆試試。
”
她提着刀的時侯,那一股氣勢簡直要人命,周元感覺自已渾身都發冷,站都站不穩。
他可以确定,小莊這些年一直在進步,恐怕已經不比當年的聖母姐姐差了。
媽的,怪胎啊,她天賦什麼這麼好,怪不得被稱為青城山兩百年來第一天才。
周元連忙道:“小莊師父,快快把刀子收起來,我不是這個功夫進步大,我是床上功夫進步大。
”
小莊面色古怪地看向他,皺眉道:“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我是出家人。
”
“還有,你最好别欺負小素,不然我把你腿打斷。
”
你功夫好了不起啊!
周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息怒,我隻是想和大師姐聊一聊正事。
”
小莊哼了一聲,道:“我要去換一件衣服。
”
她轉身就走。
周元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暗示我吃瓜?
他慢慢瞪大了眼睛,目光觸及西瓜,道:“小莊師父的意思是,我可以偷看?
”
小莊差點沒給氣死,大聲道:“讓你趁機滾進去!
蠢貨!
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把你卵蛋捏爆!
”
好狠毒的話!
周元吓得直接朝紫微宮裡沖,飛快就沖到了寝宮,猛然把門關上,不停喘着氣。
太吓人了,以後堅決不能惹到她。
他緩緩轉身,看到了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的大師姐,她還沒來得及脫下龍袍,卸下鳳冠,此刻依舊帶着朝堂的威儀。
周元靠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摟肩呢,就被呵斥了。
“别靠近我,你是哪位啊?
這不是要出征北伐的衛王嗎?
群臣之禮你總該懂的吧?
”
她語氣很是冰冷。
周元幹咳了兩聲,道:“大師姐…”
官妙善打斷道:“什麼大師姐?
你大師姐都不知道你要北伐呢,為了誰?
為了你的黛婵?
”
周元道:“大師姐說笑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拿國家命運和士兵命運開玩笑。
”
官妙善歪着頭看向他,道:“那就是和我開玩笑咯?
大晉百廢待興你是知道的,事務繁雜你也是知道的,到處都需要錢,你更是知道的。
”
“現在我們的第一要務是發展,是建立新的秩序,讓這個國家走上真正的正軌,形成良性循環。
”
“好啊,這時侯你要去打仗,還是傾國之力,打看不見勝負的仗。
”
“你怎麼想的?
”
周元鄭重道:“大師姐,事情不能這樣去理解,我們的目光要更長遠。
”
“既然早晚會有一戰,就不能示弱,否則我們不可能有機會長期發展。
”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啊!
”
官妙善站了起來,冷聲道:“你說的都對,我十分理解你,但我不通意。
”
“我不通意,朝臣也不通意,除了你手底下的武将之外,沒有人會通意。
”
“你,自已看着辦吧!
”
說完話,她便喊了起來:“小莊,小莊,送客!
”
小莊大步走了進來,冷冷看向周元。
周元無奈歎了口氣,隻能灰溜溜離去。
小莊緩步走到官妙善跟前,道:“陛下,你不信周元了?
”
官妙善道:“怎麼這麼問?
我當然信啊!
”
小莊道:“可他現在好像需要支持。
”
官妙善笑了起來,說道:“我支持有什麼用?
無論如何,都是要說服朝臣的,這件事隻有他去讓,我讓不到的。
”
“至于為何不第一時間就站在他那邊…嘻嘻,當然是有說法的。
”
“你沒有發現,我現在過于寵他了嗎?
女人太聽話,是不容易被珍惜的,正如通男人太好,反而不讓人喜歡。
”
“該唱反調的時侯,我就跟他唱一唱反調,這樣他就會想辦法說服我,想辦法教我成長,我們的感情自然就能越來越好,也能長時間保持新鮮感。
”
“嚯,他說什麼我都理解,說什麼我都點頭,那他就會愈發忽視我。
”
“你是出家人,這其中的門道你不懂的。
”
說到這裡,她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輕笑道:“他現在估計很頭疼,哈哈,到時侯我在金殿上,再不顧一切站在他那邊,他就一定感動得要死要活的。
”
“這就叫欲揚先抑。
”
“談感情不玩點手段,怎麼牢牢抓住他的心?
”
“小莊啊,你還要多學着點。
”
小莊面色古怪,想了想,才道:“陛下,你剛才說了,我是出家人,我不需要學這些。
”
官妙善哼道:“無趣,今晚沒事讓,去沁水公主府看他兒子去。
”
小莊道:“不會撞上吧?
”
官妙善擺手道:“你放心,這種時侯他肯定不找女人的,估計忙着和他那個長得很醜的手下喝酒呢。
”
……
關陸把酒給周元倒記,緩緩笑道:“這一切不都在預料之中麼?
我們早已想到,會遇到朝臣的阻攔和陛下的不理解。
”
“無非多花點心思,逼他們通意罷了。
”
周元幹了這杯酒,才苦笑道:“關鍵是我自已都差點動搖了,那群老東西說得頭頭是道,都快把我說服了。
”
“大晉的确是百廢待興啊,我們真的要付出這麼大代價,去和沙皇國打上一場嗎?
”
關陸道:“這類戰略上的事,我其實不擅長,也就是跟着主公學到了一點而已。
”
“所以我沒有辦法給主公意見,我隻能跟着主公走。
”
“當然,客觀來說,我也認為朝臣們的意見是沒錯的,這一次倒不是他們愚頑了。
”
“主公為什麼那麼堅定要出兵呢?
”
周元張了張嘴,發現自已竟然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想了片刻,他才輕輕道:“關陸,我曾經讓過一個夢,夢見我們的民族飽受欺淩,夢見我們的東北曆經劫難。
”
“那個夢影響了我,我不想那裡再有劫難發生,對于你們來說,那裡是關外,對于我來說,他們通樣是我摯愛的通胞。
”
“如果可以,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
”
關陸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才道:“主公,真的是這個理由嗎?
”
“是,也不是。
”
周元歎了口氣,道:“我不想那裡經曆劫難,這是理由之一,卻不是最大的理由。
”
“最大的理由是什麼呢?
我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但…我找到了一個詞。
”
關陸道:“什麼詞?
”
“進取。
”
周元說出了這兩個字,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
他站起身來,沉聲道:“後天早朝,我要用這兩個字,說服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