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始終站在對面,眼睜睜的看着幾人離開。
不敢上前,不配上前。
目光追随時,突然,有人回了頭。
傅景深看向孟珏的那一眼,很輕蔑,卻也帶着男人間的較量。
孟珏一滞!
他方才注意到多出一人,但未多想。
可現在,他生生明白,這個人的存在,是為了沈璃。
那一刻,孟珏很想沖上去,宣誓主權。
可是,他甚至邁不出腿。
所有人都知道,他沒資格。
包括他自己。
..
早餐店是沈璃選的,這一片,哪家味道比較好,她最了解。
隻是江城的早餐。
沈璃想,或許傅景深并不合胃口,所以,她特意問了句,“傅先生,你能吃這些嗎?
”
傅景深點頭,“可以,我不挑。
”
兩人說話時,俨然已經嗑起CP的林阮,盯着他們,一臉姨母笑。
她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盯着傅景深看了好半晌,顧旻行在她身側終于忍無可忍。
啪一下,将點單的餐單,拍在了她面前。
聲線格外的低沉冰冷,“自己點。
”
顧旻行這動靜,把林阮吓了一跳,皺着眉看他一眼,小聲嘀咕着,“莫名其妙。
”
很快在自己要的上面畫了個勾,她将餐單殷勤的遞給傅景深,順道cue一下沈璃,“早早,你給傅先生推薦一下呀。
”
沈璃在給傅景深介紹的時候,林阮看看她,又看看傅景深,兩人說話都是低聲輕語的,沈璃清冷,傅景深高貴,先不說别的,就這畫面就很養眼般配啊。
林阮看的有點忘形,幫着吊肩帶的左手被她忽略,眼看着就要碰到桌子,顧旻行伸手,将她往後面扯了一把。
因為急,動作就有些粗魯。
被顧旻行這麼對待一早上的林阮,顯然也是有點子火大,又不想打擾别人,她擰眉看向顧旻行,壓低聲音,“顧旻行,你幹嘛扯我。
”
顧旻行涼涼睇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病号?
”
這跟她是不是病号有什麼關系,林阮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沈璃和傅景深點完了餐,将餐單往她們這邊遞,因為是四人桌,所以,她們是兩兩一對坐下的,顧旻行伸手去接的時候,林阮先接了過來,然後,随手就給了旁邊的服務員。
很顯然,她忘記,顧旻行還未點。
被三番五次忽視的顧旻行,面色更不佳,沈璃提醒林阮,“阮阮,你老公還沒點。
”
“啊?
”
林阮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遞給顧旻行。
這頓早飯,顧旻行吃的極不高興,後面甚至還未吃完,就被林阮裝模作樣的說胳膊痛,拉着他,送她回醫院。
她要撮合的心,極甚!
從早餐店出來,就巴拉巴拉的在顧旻行耳邊喋喋不休。
“你覺得那個傅景深怎麼樣?
”
“我剛觀察了一下,看起來很不錯,穩重又紳士,長的又很帥,比孟珏好太多了。
”
“是不是也比我好?
”冷冷的語氣。
“...”
林阮默了兩秒,顧旻行這是吃味了?
于是否認,“哪能啊,他也就比孟珏好一丢丢,哪能跟你比。
”
“是麼?
”顧旻行呵了聲,“不是他看着更帥?
”
“誰說的?
”林阮正色,“誰眼這麼瞎,明明我老公最帥。
”
這話,倒是讓顧旻行妥帖了一點,隻是,“不是看膩了?
”
“...”
林阮反應過來了,怪不得顧旻行一早上這麼奇奇怪怪,“你聽到了?
”
“我倒是不想聽到。
”
呃!
但林阮現在關心的是,那豈不是傅景深也聽到了?
自己還說他是渣男,還說他要追沈璃。
沈璃要是知道,她們的對話,早就被這兩人盡收耳底,估摸着得尴尬的摳出三室一廳吧。
......
把林阮送回醫院後,顧旻行離開去公司。
林阮這胳膊,因為上午下午,都要各做一次康複訓練,所以,就隻能呆在了醫院。
顧旻行會在下班後,接她回淺水灣。
醫院這地,讓林阮每晚住在這兒,她會瘋。
來到顧氏,剛出電梯,陳琛就走過來,同顧旻行說了句,“顧總,孟總在您辦公室。
”
顧旻行應了聲後,走進去。
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孟珏坐在那兒,紮着頭,很灰敗。
聽到顧旻行進來的動靜,他擡起頭,看過去。
“你從醫院回來了。
”
這句很雞肋。
顧旻行淡淡看了孟珏一眼。
二十多年的兄弟,看他這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到底也是沒能置之不理,顧旻行說,“有事就直說。
”
“早早...她還好吧?
”
顧旻行嗯了聲。
孟珏松口氣的同時,又很難受。
很矛盾。
他不想沈璃難受,他希望她好好的,可她真不難受,他又覺得難受。
他怕,她放下他的太快,太徹底。
他更怕,她身邊會突然有了别人。
他接受不了。
“剛剛....”孟珏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剛剛跟你們一塊的那個男人,我怎麼沒見過,他是誰?
”
顧旻行,“沈璃的朋友。
”
“她的朋友,她什麼時候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
一連串的問題過後,是良久的靜默,顧旻行沒回話,就連孟珏也覺得,這些話,他問的多此一舉。
“他是不是在追她?
”
那個男人看他的眼神,孟珏太懂了。
顧旻行看了孟珏一眼,他極力按捺着的慌,依舊顯而易見。
“你是男人,你應該明白。
”
如果沒有心思,怎麼會一大早跑去醫院看望,更何況,顧旻行尤記得,林阮在洗漱間問沈璃,傅景深是不是在追她時。
傅景深說了一句,“顧先生的妻子很聰明。
”
很顯然,他的心思,不加掩飾。
隻是,或許,沈璃不知。
畢竟,按着顧旻行對沈璃的印象,她不是個在感情上敏感的人,孟珏當年追沈璃,也曾頭疼說,是我表現的不明顯,還是她真是個眼裡隻有學習的木頭樁子。
...
明白,孟珏當然明白。
所以,他坐立不安,他慌得不行。
“你說,我還有機會嗎?
”
這一句,又是明知故問了。
顧旻行涼涼道,“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
孟珏捂着面,身體顫着,他說,“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
低啞的聲線,滿滿的絕望和悔恨。
可已經晚了不是麼?
總有人等待出錯,趁虛而入,後來居上。
是傅景深,也是顧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