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珊有沒有見到顧旻行，林阮不知道。

　　也不太想知道。

　　她在第三天，進入林氏工作。

　　當然，對林阮這種從未接觸過職場的人來說，就單單看報表都一個頭兩個大。

　　林正國對她的實力，倒也是能掂量個十之八九。

　　林阮雖然從小，想學的，感興趣的都能做得很好。

　　但她在不熱愛的領域，天生散漫。

　　所以，林阮到公司，林正國沒讓她第一時間進入工作，而是先學習，從最基礎的開始。

　　林阮連看了兩天報表，全都是往昔，林氏的一些舊報表。

　　林正國将自己的助理配給林阮，給她講解，研究兩天，林阮倒是摸得到點名堂了。

　　但越是能摸到名堂，越是犯困，畢竟差不多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看，很乏味。

　　午飯之後，林阮坐在單人的辦公室，開始有些犯困，昏昏欲睡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一秒清醒，坐起身。

　　進來的是林氏的副總于鴻生，四十好幾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比較‘高質量大叔’，他在林氏工作二十餘年，算元老之一，也是林氏的股東之一。

　　“又看累了？
”

　　于鴻生進來，問林阮，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林阮說，“有一點。
”然後道，“于叔叔，你找我有事嗎？
”

　　于鴻生跟林正國關系較好，小時候，林阮經常見到這位于叔叔，隻是後來大一些，就幾乎沒怎麼見過了。

　　“在公司，記得叫我于總。
”

　　林阮立馬改口，“于總，請問有什麼事嗎？
”

　　于鴻生沒說話，走過來，翻開報表，問林阮，“看的明白嗎？
”

　　林氏是做建材生意的，這些報表，包含各種材料的材質，參數，密度，對比度，精确到小數點。

　　林阮說，“看了兩天倒是明白點。
”

　　于鴻生合上報表道，“明白點就夠了，不用把自己的精力撲在這些沒什麼用的事情上。
”

　　“...”

　　林阮一時不知道，這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的。

　　于鴻生繼續，“你知道，你妹妹進公司後都做的什麼嗎？
”

　　林阮問，“什麼？
”

　　于鴻生道，“她可沒有把大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這些東西，打好基礎當然對你有很大的幫助，但這些，你得在暗地裡用功，明面上給人看的，得是實打實的成績。
”

　　“談項目談合作，這些等同于銷售，你能幫公司賺錢，才會被人認可，而這些經驗，你需要在各種飯局酒局中積累。
”

　　說罷，于鴻生問林阮，“能喝酒嗎？
”

　　林阮點了點頭，她酒量其實還算不錯。

　　“今晚，我這邊有個項目，你要是願意學，就跟着我一塊去。
”

　　林阮沒有猶豫，于鴻生的這番話，林阮是認可的。

　　——很有道理不是？

　　利益當道，股東們可不會看你用不用功，他們隻會看你，能給公司帶來多少收益，分到他們手裡的錢，是多還是少。

　　而，大部分的合作，都是在酒局上談成的。

　　林阮答應，于鴻生似是心疼的歎了口氣，他說，“其實，你沒必要吃這些苦，但你若是輸給你妹妹，林氏的股東不會擁護你，前面，就稍微辛苦點吧。
”

　　于鴻生說完這些，就先走了。

　　等到下班時間，他過來敲了敲林阮辦公室的門。

　　林阮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拿好手邊的包走出去。

　　她和林珊珊的辦公室隔的很近，出來時，恰好撞上。

　　林珊珊看了眼林阮，又看了眼于鴻生，“于總這是要帶姐姐去哪？
”

　　于鴻生道，“有個項目，林阮今天做我的助手。
”

　　林珊珊臉色變了變，“于總真熱心。
”

　　這樣說着，她冷下臉來，腳步向前，大步離開。

　　路過林阮時，那張臉難看的掩都掩不住。

　　林阮啧了聲，林珊珊很在意啊！

　　林珊珊當然在意，于鴻生莫名其妙幫林阮，她懷疑是林正國的意思，說什麼都是他女兒，他一視同仁。

　　狗屁！

　　林珊珊上車，心裡有氣又急。

　　跟顧氏的合作，卡在合同上，一直簽不下來。

　　上次的酒局，她本以為能見到顧旻行，也沒見到。

　　現在，她很擔心，林阮後來居上，會在業務能力上，超過她。

　　看來，顧旻行那裡，她還得繼續約，但凡他能松一句口，促成了單子，林珊珊在林氏的第一槍，就算打響了。

　　林珊珊想到了陸燃。

　　她約不出來，陸燃總能約出來。

　　...

　　林阮在今晚的酒局上，沒想到會碰到裴少。

　　顧旻行的那群兄弟之一。

　　裴少看到林阮也是吃了一驚，從凳子上站起來，盯着林阮看了半晌，憋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

　　林阮微微一笑，禮貌疏離，“一星期前。
”

　　“...”

　　大概是林阮表情太過公式化，裴少有點不習慣，再看看林阮現在的穿着，十分職業化，他默了默，“你怎麼跑去工作了。
”

　　大概在他們這群人眼裡，潛意識裡都覺得，林阮是靠臉吃飯的。

　　——當然。

　　林阮以前确實是這樣的。

　　林阮依舊微笑，“裴總，以後可得麻煩你多關照關照了。
”

　　“...”

　　這話倒讓裴少不知道該怎麼接。

　　大家入座後，他看着坐在對面的林阮，怎麼看怎麼别扭，到最後，坐立不安，随便找了個借口，從包間裡出去。

　　一出門，就先給孟珏打去電話，“老孟，我碰到林阮了。
”

　　打給孟珏，是裴少實在沒勇氣打給顧旻行。

　　孟珏一聽，愣了幾秒，很巧的是，他現在就坐在顧旻行的辦公室，擡眼看了眼工作的顧旻行。

　　孟珏拿着手機走出辦公室，“你在哪碰到的？
”

　　裴少說，“在跟林氏談合作的飯局上，你敢信，林阮穿的跟個女白領似的，跟我說讓我關照她。
”

　　“....”

　　這畫面，孟珏想了一下，想不出來畫面感。

　　林阮和女白領，實在無法挂鈎。

　　“你說，我應不應該告訴顧旻行，他現在對林阮到底是個什麼态度，是恨得牙癢癢，還是想的心癢癢？
”

　　孟珏說，“我哪知道。
”

　　顧旻行到底對林阮什麼态度，孟珏也想不大明白，你說他愛吧，他又離婚，不要林阮，你說他心裡沒林阮吧，他這大半年裡，過的跟活不起似的。

　　“那...”裴少說，“我就當沒碰到？
”

　　孟珏猶豫了一下，“合同你先别簽，把林阮帶去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