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茗。
”洛懷舟看着她,“何必這麼委屈自己。
”
“委不委屈不是你說了算的。
”陳思茗道,“反正,我沒有做錯事,你不能辭退我。
”
永遠都是這麼的倔強。
就像三年前,洛懷舟在M國的某一天清晨,打開門,看到她時一樣,她拉着行李箱,站在門口,對他說,“我帶了帳篷,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住到門口的那顆樹下。
”
也真住了。
住了整整七天。
明明是陳家的小女兒,從小也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千金小姐,卻很能吃苦,七天裡,連眉頭都沒皺過。
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
但卻和阮阮不同。
洛懷舟想,如果是阮阮,她第一天就會可憐兮兮的同他說,冷。
第二天會說,蟲子咬。
第三天就該哭了。
....
但他又想,如果是阮阮,他不舍得的,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帶她走。
.........
林阮這一覺睡的挺那啥的。
顧旻行在車上怎麼叫她,她都不醒,等将她抱回來,放到床上,下一秒,她就睜開了眼。
眼神清明,一點不迷糊。
廢了體力的顧旻行,沒辦法不懷疑。
“裝的?
”
林阮懵了一下,确定自己躺在床上後,她問顧旻行,“你抱我上來的?
”
這不是廢話!
顧旻行懶得理她了。
回身拿了睡衣,就往浴室去。
顧旻行一走,林阮從床上坐起來,手機響了兩聲,她拿出來看。
竟然是林正國發來的,說實話,自從跟顧旻行結婚,林阮都快要忘了,她姓林,林正國的林了。
林正國言簡意赅,讓她明天回趟林家。
林阮直接回:沒空。
繁星到了手,林氏的股份同樣到了手。
林阮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回林家的必要。
林正國:是結了婚就要跟家裡斷絕關系了?
這個當然不至于,她還想等林正國死了,繼承林家家業呢。
林阮:什麼事?
林正國:沒什麼,明天是你媽的生日。
這話一出,林阮順手就回了句,“有病!
”
她媽的生日,跟他有半毛錢的關系。
惡不惡心!
回完消息,林阮就将手機扔到了床頭。
被這渣男氣的氣都不順了。
偏偏林正國不依不饒,電話接踵而至。
不用猜林阮都知道,是她最後那句話,惹惱了林正國,要打電話過來罵她呢。
林阮順手屏蔽,免打擾....操作一氣呵成。
顧旻行一進來,就看到林阮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像要殺人!
他斂了斂眸,漫不經心的問,“誰又惹你了?
”
這個‘又’聽着就不太舒服。
林阮道,“不會說話,你可以選擇不說。
”
“膽子肥了。
”顧旻行走過來,擡起她的下巴,眯眼,“給你次機會,重說。
”
林阮覺得自己可真憋屈。
爹不疼,老公不愛的。
個個都欺負她。
她咬咬唇,到底是重說了,“林正國給我打電話。
”
“你爸?
”顧旻行,“說什麼了?
”
“沒什麼。
”
“嗯?
”
“讓我回趟林家。
”
“不想回去?
”
“嗯。
”
對話過程裡,顧旻行掀開被子,上了床,好一會兒,林阮依舊坐在床邊一動不動,臉色不太好看。
顧旻行睨了她一眼,“這也值得你擺副臭臉?
”
壓抑了一整天。
林阮真的有點受夠了。
有完沒完!
洛懷舟的事,她承認她是有些心虛的,所以舔着臉哄。
但現在,她連為了其它事不高興的資格都沒有嗎?
真當她林阮是軟柿子,沒脾氣是吧?
火氣上湧,林阮騰的站起身,回頭朝着顧旻行大聲,“我臉臭,不給你看總行了吧。
”
說完怒氣沖沖的往外走,然後‘砰’的摔上了門。
摔門聲,在卧室裡,仿佛回蕩了許久。
床上的顧旻行,過了好一會才不禁輕扯了下唇角。
還真是——
能耐了!
坐在客廳的林阮,覺得挺痛快的。
她終于體會到顧旻行的樂趣了,摔門發洩真就一個字,爽!
這兩天,給她壓抑壞了,要不是肚子裡踹了個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她都迫切的想出去喝酒了。
她林阮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顧旻行這狗男人。
她多哄着他了,一天到晚,甩臉子給她看就算了,竟然還惦記着林珊珊那個白蓮花。
渣男,渣男,渣男....
跟林正國一樣的渣男!
林阮在心裡把這兩個男人,統統罵了一遍後,才覺得好受了許多。
人好受了,就開始給自己想台階了。
真悲催!
痛快完了,回頭還得自己哄。
林阮都想給自己點首小白菜了,什麼時候她才能翻身做主。
林阮剛起身,客廳的燈‘啪嗒’亮了。
顧旻行站在那兒,兩人一對視,林阮自戀的以為,顧旻行是為她來的,正要開口,就見人家一個轉身,去了茶水機。
原來是渴了。
林阮抿了抿唇,也走過去,佯裝口渴,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水的時候,偷偷的瞟顧旻行。
林阮給顧旻行的情緒是分了等級的。
像現在這種,平靜,不冰冷的狀态,是屬于比較易哄的。
那就——
林阮放下水杯,夾着嗓子,“顧旻....”
才啟唇,顧旻行就邁着他的大長腿,走了。
反正也聽不到了,林阮把剩下的那個字,咽了回去。
顧旻行回卧室,林阮也跟着過去,她進卧室的時候,顧旻行躺在床上,背對着她,留出一個冰冷的背影。
林阮沒上去,她拿了睡衣,去洗澡。
随着關門聲,顧旻行翻身,卧室的燈沒關,他剛轉過身來,門就又開了,林阮站在門口對他壞笑,“抓到了吧。
”
顧旻行蹙眉,冷聲,“無...”
這一次,換他話未說完,‘啪’的一聲,林阮關了門。
“還你!
”
隔着門,都擋不住林阮的得意洋洋。
床上,顧旻行默了半刻,随後,輕揚眉梢,嗤了聲,“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