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要過來,段舒娴瞬間有些急了,“你…你能不能先别過來。
”
席景琛聽完,便猜測到她擔憂什麼,他隻好歎了一口氣道,“好吧!
我不過去,你要好好照顧自已,照顧你的家人。
”
“我會的。
”段舒娴認真應了一句,她不敢讓他過來,怕刺激到段舒敏。
兩天之後的後事,在一座搭建好的大靈堂裡舉辦,段舒娴和母親一起站在門口,迎接着前來哀悼的客人,段舒敏和段司烨一身黑衣站在宋梅蘭的棺椁面前,答謝前來送花
悼言的人。
段老爺子和兩個兒子也在旁邊與客人小聲說話,接受客人的安撫。
倏地,段德良的一個小輩快步從門外方向邁步過來,朝段老爺子這邊小聲禀報了一句,“段叔,段爺爺,總統夫人來了。
”
段老爺子立即吃了一驚,“确定夫人來了?
”
“是的!
非常确定,夫人的車子已經在外面了。
”
段老爺子和兩個兒子相視一眼,立即不敢怠慢的從靈堂邁出去迎接總統夫人楚悅。
段舒娴在擺放着客人送來的花束,根本沒有注意到父親和爺爺出去了,段舒敏和段司烨仿佛預感到有一個大人物來了。
段舒敏的心弦猛地繃緊了幾分,她擡頭看向門口,她的内心在百般的掙紮之中,她閉了一下眼睛,仿佛在克制壓下那一絲隐冒的期待。
她看向旁邊替母親整理花束的段舒娴,這兩天,她看見了叔叔嬸嬸一家對母親去世的悲傷,也感受到了在有難之際,家人就是最溫暖的存在。
段舒敏即便預感到席景琛可能會來,但她也收斂起一切的心思。
而這時,在門口的方向,楚悅一身黑色的衣着,在她的身邊,席景琛同樣一身黑色西裝,他跟着母親的步伐邁進來。
客人們都往這邊看過來,心生驚訝和榮幸,同時,也
對段家在國家的地位得到了肯定。
連總統夫人都來參加悼念,旁邊站着的高大英俊的年輕男人,就是她和總統夫生的兒子吧!
楚悅的臉上帶着哀恸氣息,她面色凝重嚴肅的帶着兒子朝宋梅蘭的接客之處邁來。
段舒娴隻感覺四周過于安靜了,她蹲在旁邊整理花束的動作停了停,她不由擡頭看過來,赫然看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朝這邊邁過來。
段舒娴的美眸微瞠,不敢置信他來了。
然而,她自然忽略不了在席景琛身邊那個,姿容絕色,氣質華貴的女人,是他的母親,這個國家的總統夫人。
席景琛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擔憂投望向她。
段舒娴眨了眨眼,在他走過來時候,她還是背過了身去。
段舒敏沒想到,連總統夫人也過來了,她想,地下的母親一定會感到無比的榮幸的,段司烨和席景琛颔首緻意,楚悅輕輕的握住段舒敏的手,柔聲安慰道,“段小姐,請節
哀,你母親的事情,我們都感到很遺憾。
”
“謝謝夫人!
”段舒敏點頭答謝,她擡頭看向身邊的席景琛,“也謝謝席少爺前來。
”
席景琛朝他們兄妹二人點了點頭,他和母親拿過了旁邊遞來的香火,替宋梅蘭上了一柱香。
楚悅朝身邊的兒子道,“我和段老爺他們說說話!
”
段舒敏的目光,看着旁邊替母親整理花束的段舒娴,她想她是不是還不知道席景琛來了?
她走過來,喚她一句,“舒娴,席少爺來了!
”
段舒娴當然知道他來了,但是在這種時候,她不能和他多聊。
“我知道!
”段舒娴點點頭,“我整理一下花吧!
”
“别整理了,你陪席少爺出去走走吧!
”段舒敏說完,拉起她的手,走向了站在旁邊,同樣沒有靠近過來的席景琛。
席景琛能感覺到這個時候,段舒娴不想和他說話,所以,他也沒有打擾她。
他這次專程陪母親過來悼念的。
段舒娴有些驚訝的看着段舒敏,“敏姐,我留在這裡幫忙吧!
”
段舒敏知道段舒娴避着席景琛,就是因為考慮她的感受,而她已經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為,她祝福他們兩個人。
“他是席少爺,是貴客,我們段家不能怠慢了!
去吧!
”說完,段舒敏把她推向了席景琛站立的方向。
段舒娴回頭看她一眼,段舒敏繼續回到她的位置招呼客人。
段舒娴絞着手,有些拘謹的走到他的身邊,她看了一眼和爺爺在說話的總統夫人,她心生敬重。
“要出去走走嗎?
”席景琛朝她輕聲問道。
段舒娴點點頭,“好!
”
席景琛和段舒娴從人群裡邁出去了,而靈堂裡,籠罩着一片的悲傷氣氛。
段舒娴和席景琛并肩走在旁邊的一條花園小道,段舒娴的腦子有些空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令她有些茫然無措。
席景琛的目光有些擔憂的落在她憔悴的臉色上,低沉問道,“發生這種事情,我們隻能看開一些。
”
“我大伯母走得時候,我們都不在她的身邊,太突然了。
”段舒娴歎了一口氣。
席景琛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世事無常,這是誰也不願發生的事情,即然發生了,我們就要學會去承受。
”
段舒娴點點頭,兩個人繼續無話,繞着小花園裡走了一圈,就看見楚悅在段老爺子和段德良的相送之下邁出來,四周的人都親切和她打招呼。
段舒娴朝席景琛道,“你陪夫人回去吧!
”
席景琛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是最佳時機,所以,他也沒有多作介紹,他朝她道,“注意身體和休息,過幾天我會來找你。
”
說完,席景琛朝楚悅的方向邁去,楚悅的目光也朝這邊看來,段舒娴直接撞上楚悅打量過來的目光,她慌亂緊張了幾秒,楚悅朝她微笑颔了一下首。
段舒娴做了一個敬重的彎腰回禮,席景琛回到母親的身邊,也回頭朝段舒娴的方向深情的凝了一眼,他陪着母親走向他們車隊的方向。
段舒娴回到靈堂,客人幾乎都到齊了,下午,将擡棺至墓地進行安葬。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天,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走了,仿佛令人有些恍惚。
段舒敏請假在家裡,她将在半個月之後調任至國外的工作崗位。
在她出國之前,她隻想在家裡渡過,整個人憔悴削瘦了不少。
段舒娴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而假期一過,她還是需要回去工作。
段德銘夫妻也放下一切的事情,過來照顧段老爺子,一家人緊緊相依。
段舒娴在博物館裡,也轉眼工作了三天了,雖然她内心悲傷未消,但在工作崗位上,她沒有怠慢客人半分。
段舒娴連續的幾天,加上工作,她的休息時間已經很少了,當她站在迎客的位置上,她突然感覺眼前的地闆有些晃動,緊接着,她隻感天旋地轉,站立不穩的她,立即扶
住了旁邊的牆面。
“舒娴,你怎麼了?
你哪裡不舒服?
”她的同事立即發現了她。
段舒娴扶着她,因為她此刻眩暈得厲害,她出聲道,“扶我去休息一下好嗎?
可能低血糖了。
”
她有過這樣的狀況,所以,一頭暈就知道是低血糖了。
段舒娴被送進了休息室裡,正好經過的館長發現了,他推門進來問道,“怎麼了?
”
“館長,是小段頭暈需要休息。
”
館長立即上前關心道,“小段,你怎麼了?
嚴重嗎?
要不要送去醫院?
”
“不用,我坐會兒就好。
”段舒娴搖搖頭,“謝謝館長關心。
”館長看着段舒娴蒼白憔悴的樣子,他突然想到上次席景琛的叮囑,任何有關段舒娴的事情,都要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