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了兩層?
真夠快的。
”天衍王再次感慨趙興的修煉天賦。
“不過夠不夠用,得看對手是誰。
”
“滅魂鐘,是靈魂攻擊類法門,敵人收集你的物品,必然是想使用‘詛咒類法術’,此類法術,十分詭異,能施展的都是高品強者。
”
天衍王思索道:“此事還需計劃周全,此線我們已經盯了有些時日,有些大魚還沒進網。
”
“不知王爺可否透露一二?
我有些不放心。
”趙興道。
畢竟他家在東陽縣,他也得知道天機殿做到了什麼程度。
“比如說崇明府的督海監察,正四品的殷其全,此人在這幾年,把你簽發的公文存檔掉了個包,收集了不少份。
”
“相比之下,那幾個普通奸細收集的都不算什麼。
”
趙興微微一驚,公文批複,此等物品,在詛咒類法術中,是最好的媒介物品。
為什麼?
因為公文批複,不止有自己的字,還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意見。
人言道,下筆如有神,批複公文,眼到、手到、心到,比起其餘物品,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吃飯用過的碗,随手做的小玩具,都無法像批複公文這般,附有強烈的精神意志。
趙興是社神殿掌司,他批複的公文,都要一式三份,一是簽發,傳至下級官府機構。
二是呈報,彙總至上官手裡。
三是存檔,方便複核查閱,這樣即便上官和下官都換了人,一樣可以查到某某官在何年何月做了什麼樣的決策。
另外,這也是重要的吏選考評依據。
“這事也是因你在兵界修煉導緻。
”天衍王道,“本來沒那麼容易掉包,但你社神殿這兩年,公務多由陳時節處理,他還用的是你的印,替你簽的名。
”
“原來如此。
”趙興恍然。
若這事全程由陳時節操辦,那也就罷了。
存檔的全是陳時節的簽名,哪怕用的是自己的掌司官印,那也作不了媒介。
問題就在于,中間趙興為了讓陳時節不那麼累,給他時間修煉,他自己又去親自處理公務了。
所以存檔的裡面,本就有趙興真簽、和陳時節代簽兩種公文。
殷其全找到機會,掉包了一些真的,讓代簽多了一些。
本來存檔代不代簽無所謂,這也是很小的一件事。
但在命官眼中就有區别,因為這是可以拿來施展詛咒類法術的。
殷其全根本想不到,趙興一個小小的五品,已經這麼重要,自己已經足夠謹慎了,居然還有命官專門來盯這種小事。
“你且等我後天回來,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
“是。
”趙興點頭。
現在這波間諜都在天衍王的監控之下,如果自己把它們殺了,到時候對方恐怕會派出更隐秘的間諜,再想找就沒那麼簡單了。
…………
和天衍王結束對話,趙興又複返社神殿。
雖說天機殿為了保護這些要進入龍庭古地的天才,已經做了很強的防護措施。
但趙興自己還是多了個心眼,凡事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于是他天天都修煉夢行法,籠罩整個東陽縣,仔細觀察着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兩天後,天衍王趕回星辰宮,召見趙興。
景新曆三十三年的二月七日。
部署在東陽縣的兩名間諜開始撤退。
同一日,趙興以社神殿掌司的身份,出海前往‘龍石島。
’,視察龍石縣祭祀事宜。
當天晚上,大喜過望的殷其全便來到了地底秘密祭壇,将這個消息燒到了傳信火盆中。
遙遠的東海深處,三座如劍的地底山峰矗立,在山峰底下,有一座水晶宮隐匿着。
“噗~”
四根紅如血的香燭,突然燃燒,傳出陣陣香霧,血靈尊者底下的火盆也冒出了一陣熊熊火焰。
“社神殿掌司趙興,于今日卯時出發,前往龍石島主持春社神祭,預計八日午時抵達。
”
血靈尊者看着這封信,點了點頭。
“等了這麼久,終于找到了一次機會。
”
趙興作為必殺榜第七的天才,針對他的行動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因為趙興有本尊和分身,這就使得絕大多數的刺殺方式失效。
血靈尊者也不可能出動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殺一個分身。
真要這麼做了,那簡直是笑掉同行的大牙。
物理襲殺,基本是無效了。
那就隻剩靈魂類法術。
結果,趙興在景新曆三十年就升調至崇明府的社神殿。
這導緻靈魂類刺殺方案,同樣成功率極低。
因為社神殿屬于神廟麾下機構。
血靈尊者就算有着梁王黨、南荒王庭、玄天教底蘊支撐,也不可能殺掉一個在府城神廟待着的五品官。
他就是一品都不行!
除非是大周内亂起來,否則大周疆域内的府級神廟,對于方外宗派來講,是絕對的禁區!
這和趙興是幾品,沒什麼關系,隻要待在府級神廟内,就是普通人血靈尊者都殺不了。
唯一的機會,是趙興的本尊離開府城,去往别的地方的路上,出海那就更好了!
“春社祭,乃大周重要祭祀,趙興不太可能以分身前往。
”
“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血靈尊者思索道。
他下意識的掐指推算,片刻後,他得出結論:
“有八成的把握可行。
”
血靈尊者點了點頭,随後走到了水晶宮殿的一處【靈封殿】。
“轟隆~”
大門打開,一縷青色的光芒閃爍,似乎要從大門内跌出門外。
不過卻被兩扇門的結界所阻隔。
血靈尊者看過去,裡面擺着一百具【玄冰棺材】。
每一道棺材都是透明的。
其中九十具棺材,裡面都已經空了。
隻有十具棺材裡面,沉睡着赤裸的人。
有人的棺材外面,都貼着一副老黃曆。
有的黃曆很厚,有些則隻剩下薄薄的幾張紙了。
“我需施展血字咒殺術,媒介已收齊、但仍舊需要不少代價,不知哪位前輩肯獻身?
”血靈尊者朝着棺材群拱手。
沒人回應,血靈尊者微微一笑:“看來大家都願意,那我就冒犯了。
”
他朝着棺材群走去。
實際上這些棺材裡面的人也回應不了。
純粹是血靈尊者孤獨太久,自己給自己搞的儀式感。
他左瞧瞧右看看,那些老黃曆還很厚的,都被他略過。
“還是你們好啊,睡得這麼香。
”
“不像我,人不人,鬼不鬼,想睡也睡不了。
”
“什麼時候輪到我來睡呢?
”
“哦,我好像不睡在這裡,我睡在哪裡來着?
”血靈尊者自言自語,眼中有些茫然。
他來到了一具棺材前,裡面是一具魁梧的中年壯漢,身體足有四米高。
血靈尊者看了看黃曆:“玄天神宗,護山長老張堯,自第八紀七十八萬九千年四百年沉睡,至今七千六百四十五年。
”
“玄天黃曆顯示你隻有二十五年就達到沉睡極限了。
”
“超過七千年,在這個時代,你醒來的幾率不到一成,又接近沉睡極限……”
“就你了。
”
“我送您老人家回歸玄天。
”血靈尊者自言自語着。
他撕掉了棺材上最後兩頁黃曆。
“嗡~”
棺材微微震動,裡面的寒氣開始慢慢消散。
血靈尊者卷起這幅棺材,往外走。
離開靈封殿後,他又快速的将大門合起。
血靈尊者帶着這具棺材來到神壇前。
這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尊雕像。
“師兄,師叔保佑我。
”
血靈尊者拱了拱手,随後托着這具棺材,來到血池旁邊,靜靜的等待棺材的封印效果散去。
…………
東海之上,一艘樓船内。
趙興的本尊,正在樓船的望景台上閉目養神。
此為社神殿的官船,船上主要是社神雕像,當然,它沒什麼偉力,就隻是個象征。
把它請到島上祭祀,隻是走個流程罷了。
“王爺,我現在是出海了,可有異動?
”
趙興看似閉目養神,不動如山,實則慌得一批,給船艙下層的天衍王傳音。
詛咒類法術太過詭異,施展它的必須是高品,這類法術,通常是南荒中的巫,或者宗派中的神職人員掌握。
面對高品神職,趙老爺還是有些慌的。
尤其是他現在,還真是本尊出海。
“你怕什麼,扛的又不是你。
”天衍王的聲音傳入耳邊,“我來之前就給你施展了‘移魂替死法。
’,任何命魂類法術打向你,都會作用我的身上。
”
“我死之前,你絕不會死。
”
“王爺在此,我哪有怕的?
我隻是問問這一網下去,能釣到多大的魚。
”
“這你就不用管了,命官的機密你知道多了沒好處,除非你也想當命官。
”天衍王道。
“那還是算了。
”趙興搖頭。
命官雖然地位超然,但是他們也注定不能公開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低調、神秘的命官,他們的事迹隻有死後才會被人知曉。
有關絕密檔案,甚至要多年後才能解封。
趙興主要怕天衍王頂不住。
因為南蠻那邊,高品之間的沖突事件,越來越多,今年随時都有可能開啟大規模的高品戰争。
既然東海這邊算計自己的是高品,那就保不齊對方有多高了。
“碰到三品無壓力,碰到二品也無大礙,碰到一品,那就有生命危險了。
”
“天衍王可要頂住啊。
”趙興心中嘀咕着。
天衍王也是二品境界,若是他頂不住,那自己更加頂不住。
當然,碰到一品對自己施展靈魂詛咒類法術,這是極低概率。
凡事得考慮成本,靈魂詛咒類法術,是必要付出代價的。
這是它的法術性質。
虛空索敵,無視距離的詛咒法術,大多都要消耗人的壽命。
一品耗費壽元來殺自己一個五品官?
這個概率還是很低的。
“嗚~”
正想着,趙興突然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嗚咽聲。
他打了個激靈,立刻開啟了天眼法,掃視周圍。
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聲音也不知從何而來。
“嗚嗚~”
聲音越發清晰,但趙興始終找不到聲音的源頭。
他傳音想問天衍王,可天衍王卻沒有了回應。
此時趙興再看,發現這船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來了!
”
趙興心中一沉,知道幕後黑手已經發動了法術。
就是不知道是哪種詛咒類法術。
“噗呼~”
仿佛有什麼東西燃燒了起來,趙興脖子一縮,離開原地。
發現自己剛才站的地方,掉落了一片灰燼。
他定睛一看,卻是大周的公文常用的宣華紙。
上面隐約還可見自己的名字。
“是血字咒殺術。
”趙興立刻就認了出來。
“這是頂級靈魂類詛咒法術。
”
他神情變得緊張。
所有的法術裡面,就這種法術最難防。
就好像當初他的【陰風】法術,也讓敵人難以防禦一樣。
詛咒類法術,更加詭異。
“嗤嗤嗤~”
天色一切如常,但卻突然下起了紙屑。
文字從紙上跳了出來,如血一般,随後又扭曲幻化。
有些似人形,有些則是一隻眼睛的輪廓,有些則是人與獸的結合體。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不過這些血字在幻化下降的過程中,就自動燃燒了起來。
等落到趙興腳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堆灰燼了。
“小子,準備施展滅魂鐘,我要放一些詛咒體進來,讓對手越陷越深。
”
這是天衍王的聲音,趙興同樣不知從哪傳出來的。
“好,來吧!
”
趙興深吸一口氣,命魂托着一口金色大鐘,時刻準備奏響。
話音剛落,天空中就出現了四個字,分别為‘衰’、‘華’、‘氣’、‘神’。
衰字率先幻化成型,朝着下方的趙興撲過來。
靈魂類法術隻能以靈魂類法術或者寶物抵擋。
趙興身上穿着的天機法衣,散發出一陣陣白光。
與此同時,他的體内傳出一聲鐘響。
“铛!
”
衰字幻化體,頓時被擋在了二十米之外。
其餘三個字,則依舊在百米高空。
“血字咒殺術,衰先行,氣、華、神随後,如果第一個字不中,後面都要大打折扣。
”
“現在是雙方角力,天衍王要讓對方付出的成本變大。
”
趙興心念一動,僅讓滅魂鐘奏響一次。
嗡~
衰字進入到十五米範圍内。
…………
與此同時,海底三山,水晶宮内。
血靈尊者疑惑的看着下方的血池。
血池内倒映出趙興的身影,他身上法衣亮起光華,至于鐘聲他則是聽不見。
“果然是有所防範,得到了超過五品官的保護。
”血靈尊者也在獲得信息進行推演。
“很有可能,他是被天機殿暗中選中的一人。
”
“那就更留他不得了。
”
嘩啦~
周圍的一卷卷公文飛起來,這正是幾年來殷其全搜集的。
不停的有卷宗燃燒,化作一道道流光鑽入血池中。
“去!
”
血靈尊者,頓時提升了詛咒的威力。
與之對應的,他所付出的代價也加大。
血池旁邊,躺着一具屍體,其身體被剖開,出現了很多血洞。
“咕隆~”
血流進池子裡。
眨眼間,他的血肉就幹枯了,幾近皮包骨。
衰字頓時逼近趙興的十米範圍内。
“何方妖孽,算計本官?
!
”
畫面中,趙興又驚又怒,雙手都在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抵擋不住。
血靈尊者輕輕一笑,他讀懂了唇語,再度施法。
“嘭~”
幹屍的骨頭也都散成了粉末,整個都被投入到血池中。
“我今日雖死,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
”
趙興看着眼前不足三米的衰字,面色猙獰,青筋暴起。
血靈尊者略微詫異。
因為血池已經幹涸過半,可是血色衰字,依舊沒能完全沒入趙興的身體内。
血靈尊者再度伸手一指,五個衰字出現在了天空。
同時,血池也見底了。
“一條三品的命,還拿不下你?
”
血靈尊者冷冷的看着。
船上,五個衰字都已經進入到了趙興身前一米内。
可是在這時,卻又停了下來。
不但不進,反而又被推開的迹象。
“啊啊啊啊啊!
”
趙興大吼着,仿佛垂死掙紮。
血靈尊者見狀愣了一下。
“怎麼還不能殺死。
”
此時的他,隐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但他又覺得再加一把勁,就能殺死趙興。
“嘭!
”
血靈尊者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砍下來,丢進血池内。
“天人五衰,去!
”
血光大盛,頓時再進九分之一米。
“啊啊,到底是誰要害死我!
!
!
”
“我快要死了,真不甘心啊……”
“砰砰砰砰砰!
”
血靈尊者一連斷了九根手指頭。
此時,五衰字體,已經走完了九十厘米。
與趙興之間,隻剩10厘米的距離。
等血靈尊者自斷第十根指頭。
他發現血字咒殺,還差九厘米。
血靈尊者:“……”
看着畫面中的趙興哇哇叫,他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
此時的血靈尊者,就好似中了某個無良商家的套路。
砍了九十九刀,馬上就要功成了,結果發現這最後一刀,又被拆分成了十小刀……
雖然從三品屍體耗盡的那一刻,他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可是這種沉沒成本當前,以及那最後一丁點就能功成的誘惑,還是讓血靈尊者搞到了現在的地步。
他的手腳都已經全斷了,結果趙興依舊在哇哇大叫。
“混賬!
這個混賬啊!
”
血靈尊者氣急敗壞。
他想起來了,當初在谷城,他就是上了這小子的當。
隻不過和上次相比,他此次的套路更深了。
憤怒!
血靈尊者一瞬間血壓就上來了。
他多少是有些破防了,竟然被同一個人用相似的手法玩弄了兩次!
“此等恥辱,千年未有啊!
”
血靈尊者氣得想吐血。
到了這份上,他的理智終于回歸了。
“不好,我中計了!
”
“我居然會失去理智?
上了天衍這小子大當了!
”
“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趙興不過是誘餌罷了!
”
血靈尊者扭頭一看血池。
發現血池在瞬間幹涸,與此同時。
在血池内升起了一條金色的飛龍。
龍頭的額角,貼着一塊八卦銅鏡。
龍頭在看見血靈尊者後,頓時張嘴。
但卻嘴裡卻空無一物,而是頭上的八卦銅鏡射出一道光芒,直奔血靈尊者而來。
“天衍王?
你好算計!
居然影響了本座的神魂!
”
血靈尊者的殘軀飛身而起,但仍舊中了這道光芒。
“嗤嗤嗤~”
他渾身冒火,不由得慘叫起來。
“啊啊啊——”
他掙紮着跑到了兩尊雕像前。
一頭撞進了其中一座神像體内。
火焰留在了雕像上繼續燃燒。
血靈尊者居然全手全腳的從雕像後走了出來。
“轟!
”
雕像轟然崩塌。
血靈尊者二話不說,又舉起他師叔的雕像,往血池内砸去。
“血元玄封,去!
”
“轟轟轟!
”
金龍與雕像同歸于盡。
看着消失的金龍,血靈尊者氣喘籲籲:“師兄、師叔,對不住了,敵人太過狡猾,隻能借你們兩條命用一用。
”
得到了喘息的血靈尊者,掃視着周圍。
“此處據點,已不能用了。
”
血靈尊者飛快的鑽進【靈封殿】。
嗖嗖嗖~
他迅速撕開其中一具棺材的黃曆,将棺材蓋統統打開。
“血元大法!
”
“咕隆~咕隆~”
沉睡中的人,迅速化為幹屍。
他想要逃跑,就還得補充一波。
“足夠了!
”
血靈尊者擡頭看向某個方向。
“撤!
”
他裹挾着剩餘的棺材,立刻飛了出去。
同時又裹起和趙興有關的剩餘物品,立刻開始逃竄。
與此同時。
樓船上。
“消失了。
”
趙興看着天空。
他用鐘聲将血字撞碎,同時撿起碎屑,立刻施展五指天命,反推幕後主使。
“嗡~”
趙興的眼前,浮現出一幕幕景象。
海底的三座山,水晶宮、靈封殿,水晶棺……以及血靈尊者逃竄的背影。
“什麼?
這個地方?
”
趙興不禁一愣。
當他看到三座山的時候,頓時驚呆了。
因為這是他之前用萬年玄龜龜闆,算了十幾年的千年候變地點!
當時他在大海之上尋找,一直沒找到這個地方。
還曾托龍肖在青龍軍幫忙尋找。
可一直沒有音信。
“居然在這裡,還在海裡?
這是還未出世?
”
“等等,這是玄天教的玄冰靈棺?
靈封殿?
”
“此處居然是玄天教一處沉睡之地!
”
趙興無比意外。
不止是千年候變,更重要的是那【玄冰靈棺】。
在他對未來的計劃中,如何熬到靈氣複蘇,此物是他備選的計劃之一。
“得速去找到這個地方!
”
趙興此時已經脫離了血字咒殺術的效果。
周圍一切如常,船上的其餘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趙興嗖的一聲來到船艙底部。
“你小子可以啊。
”天衍王見到趙興出現,不由得笑道,“我讓你配合,你配合得也太好了。
”
趙興這個誘餌,效果出奇的好。
愣是一步步讓血靈尊者上了套,付出了遠超施法一次的代價。
若他一開始就舍得付出這些代價,恐怕就是三品都能殺。
“不過你太過于弄險,那血字咒殺術都快到你臉上了,日後莫要玩這麼極限的事情。
”
“是。
”
頓了頓,趙興又道:“王爺,可找到了妖人的那處窩點?
”
“确定了大概方位。
”天衍王點頭,“也有人過去追殺了。
”
“不過餘孽應該是追之不及。
”
天衍王能夠感覺到,不少高品死去。
但也有逃走的。
此行的收獲已經足夠大,繼續追,恐怕也是無法擴大戰果。
畢竟雙方都隔了一定距離。
“王爺,請允許我也加入到窩點搜尋中。
”趙興道。
“哦?
你也知曉了方位?
”
“多一人,也多一份力量。
”趙興道。
“也好。
”天衍王道,“一起前去,不過待會搜查,你别走遠了。
”
“是。
”趙興點了點頭,立刻令樓船分出一艘飛舟。
分身坐在樓船上,繼續前往龍石島參加春日祭祀,本尊和天衍王一起,朝目标區域進發。
…………
趙興是直接的詛咒目标,天衍王是間接抵擋。
是以趙興在反推其人時,得到的具體方位更詳細。
他和天衍王來到一片海域時,天衍王便道:“趙興,靠你了。
”
“是。
”趙興頓時分出數道分身,朝着不同的方向飛去。
“你本尊别離我太遠。
”天衍王道,“以免有什麼意外。
”
說完,天衍王也跳進海底,開始搜索起來。
趙興的萬法分身,在搜索上效果顯著。
他不到兩刻鐘,便找到了那處三山水晶宮。
“果然是占侯法中預知的地點,不過它應該還未出世,不知還要多久。
”趙興暗道。
“天衍王他們還要搜索一番,我得先下去一趟。
”
他現在是本尊來此,和分身之間的交替,就連天衍王也分不清,為什麼?
因為隔着一段距離,天衍王也隻能憑借靈魂強度來感應。
趙興修煉的衍神決,七魂體毫無強弱之分,自然也難辨别出誰是分身。
那為什麼這麼做?
主要是【靈封殿】!
“玄天教的靈封殿,是靈氣時代繼承下來的,配合玄冰靈棺,可沉睡幾千年,熬過歲月更替。
”
“不過在元氣時代,這種辦法成功率就大大降低了。
”
“成功率低,且即便蘇醒,也有很大的後遺症,不是瘋癫就是癡傻。
”趙興鑽進水晶宮内,快速的尋找着。
玄天冰棺,是他的備用計劃之一,原因就在于它有很大後遺症,那是迫不得已才能用的辦法。
當然,他這次非要來,并不是為了冰棺。
單單玄天冰棺,是沒有用的。
還要修專門的法術,另外還要打造出靈封殿,以及準備諸多珍貴的寶物。
他來,主要是因為【靈封殿】。
“隻要還生效,這裡面必然就還有靈氣,哪怕是一絲一縷,對我來說都極為難得。
”
“可以利用玄黃析元術,吸收走。
”
趙興在水晶宮内飛快的找尋着。
水晶宮雖然複雜,甚至還有機關暗門,但趙老爺對這種地方門清,用分身探一下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找到了!
”
此時,靈封殿大門打開,露出裡面雜亂漂浮的水晶棺。
“血靈尊者逃得太急,恐怕他這裡是一具重要的分魂,甚至是本尊也說不定。
”趙興暗道。
“不知還有沒有靈氣。
”
他快速的走了進去。
結界已經被破壞掉了,法陣也失去了原來的效果。
趙興走進去之後,小心翼翼的感應着。
“九成的冰棺,都空了不知道多少年。
”
“靈氣早已耗盡,歲月的侵蝕下,這些法陣也都無法持續。
”
要滿足沉睡,冰棺内也是需要放許多靈氣物品。
另外,靈封殿本身也是需要靈氣存在。
“一個時代的變遷。
”
趙興看着那破碎的牆壁,還有那古老的法陣,很多都已被侵蝕。
“看來是沒有收獲了……嗯?
”
原本趙興都已經打算放棄,可突然他眉頭一動,身形閃爍,立刻就來到了一處冰棺内。
這道似乎冰棺打開不久,裡面的寒氣還未完全散掉。
裡面躺着七塊玉質的磚塊,鋪在了冰棺内不同方位。
“極品寒靈玉,不知還有沒有靈氣蘊含。
”
趙興立刻對着七塊寒靈玉,發動玄黃析元術。
“嘭!
”“嘭!
”“嘭!
”“嘭!
”“嘭!
”“嘭!
”
其中六塊寒靈玉,一碰到元氣法術的影響,就爆散,化為了灰燼。
但第七塊,卻亮起了一道光芒。
雖然光芒很微弱,但趙興卻欣喜若狂。
“有,這股靈氣份量大概是當初的那一截枯枝的一半!
”趙興立刻将其提取出來。
同時施展純元投影。
“嗡~”
土黃色的光團,頓時沒入純元土壤中。
“是土行靈氣。
”
趙興無比期待的等待着。
突破四品境,他的純元土壤是四級!
總面積約三十一萬四千平方米。
純元土壤的半徑約為316米。
現在開始蛻變,純元土壤開始了進一步的增長。
“轟隆~”
在得到這份土行靈氣後,純元土壤的半徑增加至420米。
總面積擴大至55萬平方米。
“仍舊是四級土壤,并沒有發生質變,但範圍增長很顯著。
”趙興暗道。
“要是靠元氣資源來堆,還不知花多少錢和時間。
”
搜索了一番,趙興沒再發現與靈氣相關的物品。
“裡面還有很多值錢,或者重要的物品,但不可能歸我,拿來還有麻煩。
”
“不過,能有這意外之喜,已經很不錯了。
”
趙興悄然退出來,開始呼叫天衍王。
…………
陸陸續續有官員抵達此處海域。
由于之後的事不适合趙興參與,天衍王便陪同趙興的本尊返回崇明府。
也是在這一天,崇明府内部也開始收網。
“哐當!
”
殷府的大門,突然被踹開,一群官兵不清而入。
嗡~
天羅地網兩套法陣,頓時封鎖殷府上下。
殷其全從床上驚坐起來。
“混賬,是誰敢闖督海監察的府邸!
”
為首的官員身穿黑色鸷鳥服,手持羅盤令箭,随後輕輕一指,便将殷齊全的官服給撕裂。
與之一同撕裂的,是殷其全身上的官位氣運。
“督海監察?
你現在不是了。
”
“所有人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死!
”
“你們是……命官。
”殷其全頓時臉色慘白,癱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崇明府各地,都有慘叫聲響起。
“快逃!
”
“啊,父親!
”
“完了,一切都完了!
”
……
僅東陽縣範圍内,就有共五百三十二名官民處死。
崇明府文武官員,包含軍隊,牽扯的官員總共有七萬五千多人。
殷其全在内,共有二十五名四品的文官武将被抄家滅族。
從三品的武将和文官各一名。
由于勾結方外,屬于十不赦的叛國罪,就算是有特權,都沒辦法免于一死。
不過這兩名三品,沒有立刻被處死,而是被秘密關押起來,進行審判。
因為他們是梁王舉薦的人才,需要把底扒掉才能再殺。
在沒有吐出所有秘密之前,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三品文武都被抓走,崇明府和東海軍團也開啟了新的肅反清查風暴。
在這種震懾下,整個東海都平靜了不少。
不過趙興在看完名單後,卻知道這點成果,根本不算什麼。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趙興如是想道。
“隻要征蠻失利,現在沒反心的,到時也會滋生出反心。
”
像洪元霸,就是最好的例子,此人原本不想反,愣是被他傻弟弟給拉下水。
“一旦平海州氣運動搖,沒有二心的也會生出二心。
”趙興凝視着高空。
如今他修了衍神決,靈魂強大,以大衍望氣術觀天,便能夠看到平海州上空,有一層厚厚的氣運光罩。
就是這層光罩,鎖住了平海州的氣運不外流。
“一旦梁王分裂平海州氣運,官員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反,要麼平反,逃都不能逃。
”趙興暗道,“逃了,就失其位,有些靠國朝氣運上來的官員,立刻就要壽終而死,如今我也在這一局中。
”
趙興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因果魂,被許多根看不見的線給纏繞住,這就是他之前做出決定後的變化。
如今又釣魚血靈尊者,導緻諸多官員被誅,完完全全的參與到未來的變局中。
“留給我的準備時間不多了。
”趙興收回目光,“也該去找李伯謙,學學他的秘法。
”
…………
李伯謙曾說過,給他六次請教的機會。
迄今為止,趙興沒有用過一次。
不過從景新曆三十三年的三月開始,趙興便決定用掉這六次機會。
“雲門法,玄天雷法鎮獄篇,我都是本尊三轉,分身一轉。
”
“現在再學攻擊手段,已沒有必要,接下來的時間,還是要争取學一兩門保命的手段。
”
“萬一本尊碰到十分厲害的高品強者,我也要能跑得掉。
”
“李伯謙有三大絕學,一是《鲲鵬變》,二是《咫尺天涯》,三是《元封》。
”
“想要學會絕學,而且要深入,我的本尊就得走一趟天元府分院。
”
衍神決第一層練成,連滅魂鐘,都已經有二層境界。
在靈魂手段上,學習時間,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三年。
也就是天衍王讓他研究總結第一層心得,以及這次修煉夢行法的發現,讓他多耽誤了一些時間。
“現在是景新曆三十三年的三月,我現在去天元府,利用離火道院的傳送,最快隻需七天時間。
”
“要去坤元學宮總部就遠了,光去都要一個月餘。
”
“若是在李伯謙這邊學習得快,就再去一趟坤元學宮。
”趙興計劃着。
他首選,當然是玄天學宮分院,因為就在平海州。
另外,鲲鵬變,是候變法内練!
此法必須本尊前去才能學得會。
當然是優先去玄天學宮。
景新曆三十三年,三月十五日。
趙興和天衍王請假,離開星辰宮,前往玄天學宮的天元府分院。
三月二十三日,趙興來到了天元府分院。
此時,無人知曉他的本尊來此。
除了李伯謙。
“你想學我的絕學?
”李伯謙饒有興緻的看着趙興,“我絕學很多,你想學哪一門啊?
”
“鲲鵬變、咫尺天涯、元封。
”趙興恭敬道。
“哈哈哈,你胃口倒是不小。
”李伯謙大笑道,“雖然你本尊到了這裡,但是我這三門絕學,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學會的。
”
“你學習的玄天雷法鎮獄篇也好,雲門也罷,都是一條從低到高,完整的道,無數的先賢總結出來了許多經驗。
”
“但我的三大絕學,創出至今,隻有頂級法,入門的難度,堪比其餘頂級的小成,且沒有創出幾種高階法來當跳闆參悟。
”
“其中《元封》,更是完全沒有任何輔助,因為它一開始入門,就是頂級七轉的程度,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施展。
”
“六次機會,你何不用在其餘法上?
”李伯謙道,“風、雨、雷、雲,你現在還未學全,若是肯放在這上面,你未必不能全面進入小成境界。
”
“我意已決。
”趙興再拜,“絕不後悔,請大司農成全。
”
“罷了。
”李伯謙輕笑着揮手,“你既有此決心,那就試試吧。
”
“候變法内練,需準備鲲鵬精血,此物還得從總院調,元封門檻更高,就先從咫尺天涯學起。
”
李伯謙帶着趙興的本尊,往上一跳。
他腳下生雲,下一刻,趙興就發現自己來到了萬米高空。
趙興看着下方,暗暗稱奇。
類似的法術,在本我派法術中,也有。
他學過一門法,名為【叢林跳躍】,不過有限定條件,必須是活着的草木生命為基礎,而且遁完,作為依托的草木就死了。
距離還有限,至今他還隻能遁個四千米,也就是說他要施展此法,隻能在限定環境下進行。
但李伯謙這門法,明顯要高深得多。
“咫尺天涯,乃是雲法。
”李伯謙伸手在天空中比劃,頓時就有一批雲層,按照他的意志進行了排布。
“你看這像什麼?
”
“像雲道。
”趙興看着那四通八達的雲層管道,“戰船飛行,作戰指引,都會用到雲道。
”
“不錯,戰船在天空中飛行,在絕大多數的環境中,很容易碰到罡風層,産生巨大的阻力。
”
“越是向上,這種阻力就越大,而在雲道中航行,那就不一樣了,此等阻力可以被消除,甚至加以利用。
”
“所以,如果要在很高的地方,進行快速航行,一般都動用雲船,比如王天知帶你來的那艘船,就是風息雲船。
”
“不但能夠無視罡風層,還能夠利用它來加速,隻說戰船,雲船系列為天下第三快。
”
“因為它不止是本身在走,雲道也在拉着它往前走。
”
“但雲道不能反複利用,當雲船過去,排開的雲道波動就會成為一種幹擾,而且範圍極大。
”
“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
“我的咫尺天涯,正是根據雲船的原理創造出來的。
”李伯謙道,“相比龐大的雲船,人施展的法術帶來的波動就很小了。
”
“雖說仍舊不能原路來回,直線通行,但這種細微的波動,已經可以忽略。
”
趙興靜靜的聽着,李伯謙所說的雲法,已經涉及空間之道。
所謂雲道航行,差不多可以理解為雲法版的‘曲率飛行’。
作為當代大司農,李伯謙在對天時法的感悟,已經是玄黃界天花闆一級的人物了。
若是在靈氣時代的氣運王朝,他也是可以破空飛升的人物。
“頂級法雲門,終極法雲天道,最終是欲要以雲法代天行道,不過這終究是種奢望,雲法的極限,能夠短暫的改變天地規則,但終歸是無法取而代之。
”
李伯謙再度揮了揮手,布滿四通八達雲道的萬米雲層,飛快的縮小。
最終,在李伯謙的掌心中,出現了一個縮小版的雲道圖。
“去!
”
李伯謙雙手一拉,縮略的雲圖又為之形變,覆蓋在了趙興身上。
“你試着往前走一步。
”
“晚輩該先擡哪隻腳?
”
“随便。
”
趙興依言照做,随後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萬米之外。
“嗡~”他剛站穩,旁邊就冒出雲氣,雲氣一閃而逝,李伯謙出現在身邊。
“感覺如何?
”
“很快。
”
“再想想。
”
“我隻走了一步。
”
李伯謙笑而不語。
“我其實并沒有走,是雲在帶着我走?
”
李伯謙點了點頭:“不錯。
”
“你既已學會雲門,有雲法基礎,就先從九十九種雲道入門。
”
“若是能悟盡九十九種雲道,咫尺天涯你便算是入門。
”
“你在此處領悟,若有所得,則可下來尋我,我會施展咫尺天涯,讓你親身體會,印證感悟。
”
李伯謙揮了揮手,縮略雲圖又快速的擴大,最後又變成了直徑萬米的圓形雲層。
“是。
”趙興選擇其中一條雲道,鑽了進去,開始了參悟修煉。
李伯謙則是飛身下來,落到了下方的乾清園中。
園林内有一座水榭,中間擺了一副棋案。
棋案旁站着一道身影,他身姿偉岸,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散發出無可抗拒的威嚴。
一襲紫金長袍,繡滿神秘的符文和古老的圖騰,每一道線條都流淌着強大的力量,光芒閃爍,如同星辰點綴。
他的面容剛毅而冷峻,猶如被歲月雕琢的大理石,棱角分明。
雙眸深邃如淵,似蘊含着無盡的智慧和洞察一切的敏銳。
眼神中偶爾閃過的光芒,仿佛能穿透時空的迷霧,讓人不敢直視。
頭戴一頂璀璨的王冠,上面有十九顆寶石閃爍,每一顆寶石都承載着偉力,散發出的光芒交織成一片神秘的光輝,籠罩着他的身軀。
當李伯謙下來的時候,他依舊一動不動,背對着這位當代大司農。
如此無禮的舉動,李伯謙卻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恭恭敬敬的身前行禮拜道:“陛下,臣來晚了半刻鐘,請陛下責罰。
”
姬明景負手而立,遙望天空:“伯謙,他有何特殊之處啊?
”
李伯謙道:“志向非凡,天賦卓絕,有大司農之姿。
”
“哦?
”姬明景的語氣略帶詫異:“你評你師弟王天知,都未曾說過這種話,竟看好他?
”
李伯謙微笑道:“臣隻說他有這個氣象,然陛下氣吞寰宇,為天下之主,能不能成,當看陛下。
”
“他太過年輕,便是賢才,也隻能交給後世君主。
”
姬明景收回目光,轉身坐下,一揮手,棋盤便如水面波動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副軍用沙盤。
上面顯示着十九州的地形地貌,雲氣,其中平海州之地,已是一片烏雲密布。
“今日下軍棋,罰你執白子,讓兩手後行,且必須取勝。
”
李伯謙眼角微動,因為姬明景持黑棋站在沙盤的另一頭,為滄瀾江以南。
他在滄瀾江以北,坐十九州之地。
旗上有軍名、人名,勢力的名字,景帝率先下子。
第一子便是黑龍軍後移,從滄瀾江以南,撤回了平海州。
“轟隆~”烏雲密布,平海州上的氣運金龍一分為二,大片的官府城池倒塌,天象混亂至極。
景帝伸手一指,第二手指向東海。
滔天海水從東海湧起,奔湧至大周東邊的防線,四族土司齊齊叛變,無數海船旗号,進行登陸,瞬間蠶食了平海州以東。
兩子落下,李伯謙心中猶如響起了兩道驚雷。
姬明景則是平靜的盯着他:“伯謙,該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