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殿暗處。
一處暗窗下,軍府少卿月狸浚筆直站立,望向窗外,而窗外正是混元軍府駐軍處,駐軍處傳來諸多雜亂之聲,擴軍工作正在如火如荼進行,報名、篩選、考核、審核、訓練……這一系列的流程,每一個新人都要經曆,因此工作量極大!
站在這暗窗往下看,可以看到這駐軍處,人山人海,熱火朝天,一副興盛景象,和以前那般無所事事、死氣沉沉的狀态,簡直有天地之别。
“混元軍府,真的不一樣了。”月狸浚感慨,“多虧了福星降臨。”
月狸戀更怕李天命被捧殺,因此,她還是道:“福星有功,不過,上卿大人領導下,軍府同僚們多年隐忍積累,厚積薄發,更是重中之重。”
“哈哈。”
月狸浚笑着回過身來,道:“戀兒,你我叔侄二人,便不用說這場面話了,李天命确實改變了很多,他未來在軍府的路,注定就是無量的。我想就算他是外族,上卿大人也絕對不會虧待他。”
“是……”月狸戀點頭,沒多說。
“今天主要是想聊聊你。”月狸浚微微低頭,那紅月混元瞳在暗窗下,顯得格外的豔紅。
“我有什麼好聊的?”月狸戀聳聳肩,道:“一介廢人罷了,雖然混了個副四品,但實力不到位,也沒什麼區别。”
月狸浚聞言,微微歎了一口氣,沉默許久,道:“所以說,咱們這死結,似乎無論過了多少歲月,都沒有彌補的機會了麼?”
“這死結是誰打下的?是我嗎?”月狸戀冷眼看着他問。
“不是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哥……”月狸浚搖頭,眼神黯淡。
“你隻需要對得起你的面子,對得起你自己女兒就行了,其他人都是無所謂的,都是你的工具。”月狸戀道。
“是,年輕時候,我确實郁郁不得志,做了很多錯事,我承認,我後悔了,我錯得離譜……但是,錯已鑄成,罪已樹立,想要彌補,難!”月狸浚歎氣道。
“不對吧,我去神墓座之前,也沒見你想彌補過啊。你當時怎麼和我說的?讓我死到神墓座去,最好一輩子别回混元畿?”月狸戀眼神冷漠道。
月狸浚聞言,搖頭道:“我也是人,自有脾氣失控的時刻,何必把氣話當真呢?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尋找讓你恢複的方法,全太禹,隻要有線索,我都親自去找。”
“你真的别扯了,真要讓我恢複,你讓你女兒把眼睛還給我就行了,何必在這自欺欺人?”月狸戀目光有些通紅,“哦,你是怕你女兒廢物的本質暴露,沒了我的混元瞳,她馬上就原形畢露,淪為笑柄,而今的高位瞬間成為夢幻泡影,對吧?”
月狸浚聞言,面色難堪,沉默許久。
場面陷入了絕對的死寂之中。
“月狸浚,如果你想用推舉我當主府傳承官來當條件,以修複關系,讓我當曾經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未來還成為你陣型的人……我隻能說,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月狸戀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月狸浚猛然喊住了她,然後聲音洪亮道:“如果我跟你說,我已經找到了讓你恢複上禹種的方法呢?你也知道,我們軍府那麼多普通覺醒者,這次都能成為上禹種,你雖年紀不小了,但隻是恢複而已,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月狸戀聞言,腳步停了一下,但還是很快,繼續往外走。
“戀兒,你聽好了,為叔而今歲數大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不過是求一家庭美滿,念頭通暢罷了!所以,為你恢複之事,接下來我會繼續推進,目前已經差不多辦妥,隻要你點頭,未來你恢複上禹種,成就逆命境,都隻是時間問題!”
“另外,你升任主府傳承官之事,我不需要任何條件,也會在禹墟試煉結束後,和禅叔一起推進此事,向上卿大人舉薦,隻要禹墟後續不出事,有我和禅叔站台,以你的功勞,百分百能上正四品。”
“最後!等你恢複上禹種、成了逆命境,登上正四品,真正卷土重來,真正得到本該屬于你的一切,那一天,你如何再看我,其實也不重要,隻要你好,我心裡的負擔,也能小一些了……”
月狸戀聽着這些話,腳步卻沒有停留,甚至越走越快。
然不管怎麼說,話她還是聽完了,多少也有些陌生。
“上禹種、逆命境、正四品?”
其實到了這個歲數,她蹉跎了這麼多年,對這些的渴望,也沒兒時那般強烈,現在她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李天命身上。
然而,假若本該屬于自己的這一切,若是真的能回來,那該有多好?
或許那時候,自己就不再是這混元畿的邊緣人了……
不隻是邊緣,還有人情冷暖、趨炎附勢,還有曾經那跟在身後的小妹,而今鼻孔朝天,崇高尊貴,将自己視為蝼蟻。
何去何從?
如果那個機會,就在眼前,觸手可得,真的要去接受嗎?
月狸戀心裡,暫時沒有答案。
“算了,先祈禱孩子們,以既得收獲,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從禹墟順利歸來吧!”
……
禹墟。
入口處。
自從回到這個位置後,風庭林晚就安心多了。
而今入口還沒開啟,自然尚不能出去,等屆時一開,他們基本都會是第一批出去的。
見好就收,也是滿載而歸。
來到這個位置後,風庭林晚大多數時間,還是讓大夥兒休息、沉澱一下,這個階段并沒什麼危險,其他人都已經往禹墟深處而去,這位置除了遠處有一個葉親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偶爾,風庭林晚召集衆人,再磨煉一下混元陣,強化團戰能力,以應對最後可能出現的一切極端情況,也算是生于憂患了!
而風庭林晚和其他軍府衆人,唯一擔心的,自然便是李天命了,那小子獨自而行,大夥兒多少有些牽腸挂肚。
“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