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年輕參戰者‘摩拳擦掌’之際,那亢龍辰宮的皇師們,亦在神藏榜上空,一面黑色懸空天台上入座。
而上這黑色懸空天台之人,且在這裡擁有座位的,自然非富即貴、權勢滔天。
譬如那皇師月狸愛、神玄營副營主楊懲,自然都在此列。
而如月狸戀、楊虛這一類負責人、聯系人,都在這黑色懸空天台四周的陰暗角落裡。
“小愛現在可真是風光啊。
”楊虛在黑夜中,看着那黑色懸空天台上萬衆矚目的女子,有些恍若隔世,道:“記得小時候,還是跟在你身後,整日哭哭啼啼的小跟屁蟲。
”
“登高望遠,才是世間真道,兒時百态,不過是生命起點時的純粹……也可以說是無知,它并不重要。
”月狸戀抿唇,看着那黑色懸空天台的方向,一會兒後,她才對楊虛道:“可别這麼稱呼她了,你本來就不懂圓滑,不懂讨好人,再無分寸,仕途就斷了。
”
“倒也不在乎,若不是你,或許我早就辭官遠行,自在逍遙去了,有這身本事,去哪也能舒服。
”楊虛笑道。
“和我有什麼關系?
”月狸戀瞪了他一眼,然後道:“要辭趕緊辭,混元軍局勢動亂,早走早保命。
”
“唉。
”楊虛歎了一口氣,他的想法表達清楚了,但月狸戀的想法其實也表達清楚了。
他隻能說道:“問題是,能往哪裡去呢?
太禹境内,莫非皇土,哪裡有真正的逍遙?
若要觀世間風景,幾千年就膩了,若要隐世,心又不靜,人有牽挂。
再說出了太禹,又不知域外是何處。
國外有國,天外有天。
”
說完後,他又感悟道:“說白了,人生、修行,就是一個又一個的牢籠,自以為破了一個牢籠,外面又是更大的牢籠,無窮止境,在這牢籠裡,誰也别想潇灑,都得日日苦修、傳承、繁衍,好往上爬一點點。
”
“說的玄乎了啊!
”月狸戀沒那麼多思考,她跟在乎眼前的事,自己的事,李天命的事。
想了一會兒,她自己笑道:“換我說,世界上最完美的‘無止境’,隻有一個,那就是閉環,宇宙從砂石中衍生,大而無窮,要想無限下去,最終都得歸于砂石,形成空間上的輪回,如此才能永遠輪轉下去。
”
“你這想法倒是稀奇,但也最好解釋了一切。
畢竟,人說時間是輪回,空間怎就不可能輪回呢?
若宇宙是一條巨蛇,讓這巨蛇咬住蛇尾,我們這些蛇上的苦命人,就能永遠往蛇頭爬了。
”
“說誇張了,你我爬個毛線,一個鱗片都踏不出去。
”
月狸戀說完後,看了一眼在高高在上,左右逢源,受一衆人馬恭維的月狸愛,或許她在想月狸愛是否是能跨出太禹這一個蛇鱗的人……但是很快,她自己就冷笑否認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混元境域這結界球體外,在那其中一個入局點上,那一個白發少年,才是她這個想法裡,最能跨越空間的蛇鱗的人,畢竟月狸戀已經帶着他,從神墓座到了混元畿,到了這小混沌銀河系!
砰砰!
或許是因為太在乎,月狸戀這時候甚至緊張了起來,心跳都微微加速。
反觀另一邊!
那月狸愛和一衆太禹皇庭高官,談笑風生。
她不遠處,同樣出身混元軍府的楊懲,也和一位在這懸空黑色平台上顯得很年輕的強者交談,在黑夜之中,這白袍男人側臉上的黃金書混元瞳,十分惹眼、特殊,使得此人書卷氣十足,如皇庭大學士也。
楊懲稱其為文院長,而從其黃金書可以看出,此人正是皓文書院内,星傀分書院的院長,也是皓文書院的二号人物,官階高于楊懲、月狸愛、幻鏡緣等人,達到‘副三品’,隻比混元上卿都隻低一點點!
而且他還很年輕。
實際上,當今皓文書院的正三品院長,正是其父親,而這白袍男人,也是公認的皓文書院下一代的執掌者。
因此,文天堯之所以這麼豪橫,便是因為皓文書院,說白了就是他們的家族傳承的外顯機構,星傀分院的院長是其父親,正院長還是他爺爺。
便是因為這一點,楊懲在這文院長旁邊,那都是接近‘點頭哈腰’的角色了!
畢竟楊懲一生的上限,就是接任禅太爺的位置,而這文院長,現在就比禅太爺高。
更重要在于,楊懲的閨女,便和這文院長弟弟的兒子文心一,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二人也算是親戚了!
而今楊懲,便是在恭維文心一、文天堯這個組合。
這是皓文書院派出的最強組合了。
而那文院長,他肯定沒設想去和亢龍辰宮的純上禹種年輕人比,此刻他盯着的,也正是楊懲帶隊的兩個‘種子隊伍’。
正是混元上卿的雙子,和他們的新隊友組成的隊伍!
“你是怎麼想的,把他們拆開?
”
這兒沒什麼外人,那文院長沒把楊懲當外人,說話也比較随意。
楊懲有點頭疼,道:“是這二人自己決定的,我之前也說了,這倆兄弟,從娘胎裡就開始較勁,也就在外面面前表現和諧,私底下,也是處處競争。
”
“這是好事。
”文院長點頭,道:“互相激發,自能更強,這是他們能取得這成就的原因。
對比之下,天堯這方面稍微差了一些。
他在皓文書院,沒人敢于和他競争。
”
“院長千萬别這麼說,以我所看,天堯在戰力、天賦成長上,絲毫不弱,就是年歲稍微比這兩人小一點,略微吃了點虧,再加上他還花了大量時間,鑽研星傀之術……”
楊懲剛說到這裡,那文院長聳聳肩,靠在那尊座上,以一種奇妙的口氣道:“可惜連星傀也被你們混元軍府的天才比下去了。
不得不說,你們混元軍府,人才輩出,風光無限啊。
”
楊懲聽到這話很難受,他是夾在兩個機構中間的人,這兩個機構,一文一武,以前是存在競争的,皓文書院看不起混元軍府的人粗魯無道,混元軍府不爽皓文書院這幫人愛裝,而這些年由楊懲等人努力,才牽線化解了一些恩怨,雙方不斷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