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呀，你可别騙我，你确定去救老二？
”甯老太太還在質疑甯衛國。
甯衛國臉色蒼白，跪在甯老太太前面：“媽，您頭還暈嗎，我送你去醫院。
”
“去什麼醫院，隻要老二能回來，我啥病也沒有！
”甯老太太緊緊抓着甯衛國的胳膊，再三确認。
甯奕殊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她别過目光，面無表情。
甯可欣咬着嘴唇，跟在其後，若不是甯奕殊提前有安排，她恨不得立刻上去分開兩人。
“奕殊，可欣！
”甯衛國聽到動靜，回頭見是她們兩個，扶着沙發站起來。
甯奕殊悶頭，朝樓上走。
甯衛國心中有愧：“奕殊，怎麼回來這麼晚？
”
“回來的早，豈不打擾了你和奶奶！
”甯奕殊冷冷說道。
甯衛國：“……”
甯老太太哼一聲：“你怎麼給你爹說話呢！
剛才我顧不上說，你瞧你最近對我什麼态度？
”
“沒老沒少，帶的欣妮兒都跟你一樣目無尊長！
”
甯奕殊轉身，冷冷看向甯老太太：“除了目無尊長，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為老不尊！
”
“你！
”甯老太太蹦了起來，指着甯奕殊的鼻子要罵。
甯奕殊冷笑：“怎麼，你罵了我幾天，是不過瘾，還是覺着居委會的思想教育不夠？
”
甯老太太：“……”
她要保老二，就得顧忌着甯衛國。
甯奕殊又是甯衛國的心頭寶，她不能再像前幾天那般随便罵。
還有居委會！
甯老太太頭又疼了，捂着腦袋哎呦哎呦。
“媽！
”甯衛國扶住她，輕輕将甯老太太放在沙發上。
然後，他對甯奕殊說：“這是你奶奶。
”
“是我親奶奶嗎？
親奶奶會說剛才那些混賬話嗎？
她都當我不是人了，我幹嘛還忍着順着，你當我泥人嗎？
”甯奕殊瞪眼。
甯衛國：“……”
是他明知道甯衛東不好，卻抵不住甯老太太壓力，忽略了甯奕殊的感受。
都是他的錯！
甯衛國無奈揮揮手：“你們上樓去吧！
”
他繼續安撫甯老太太。
甯奕殊以為自己不會哭，可是鼻子酸的難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砸。
她擡起頭，狠狠抹了下眼睛。
哭什麼！
上輩子，都知道甯衛國不是個好爹。
隻不過因為遺憾，這輩子想對他好一些。
可是這個好，也要基于互相的尊重和愛護。
他，心裡隻有甯老太太，隻有甯家的臉面。
甯奕殊重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無限的孤獨。
就像一個人劃着小舟，以為有人同行，卻發現缥缈的水面上，隻有自己一個人。
怎麼呼喊，也沒有人回應！
不哭！
不再這些不愛惜她的人面前哭！
她要笑！
甯奕殊裂開嘴笑，卻比哭還難看。
重回客廳的陸岩見了，目光一閃，心裡湧起百般滋味。
他隻停頓一下，就迅速走到甯衛國身邊，耳語一番。
甯衛國驚訝：“我賬上呢？
”
“前一段時間，公司不是新投資了一條生産線，需要很多的資金嗎？
”
“您忘了，公司錢不夠，還是從您賬上劃了許多，現在您賬也隻有二十多萬。
”
“甯科長犯的事兒不小，需要打通的關系不是一個兩個，需要的錢怕也不是十萬二十萬能壓得下去的。
”陸岩解釋。
甯衛國沉吟。
陸岩和甯奕殊都緊張起來。
“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好在甯老太太打斷了衆人心思。
她說：“陸岩，你什麼意思，那麼大公司，你說沒錢保老二出來？
”
陸岩苦澀的一笑，看向甯衛國。
甯老太太激動了：“老大，老大，那是你弟弟，你親弟弟，是公司重要，還是親人重要！
”
被她一攪，甯衛國也來不及細想。
他連忙安撫甯老太太：“媽，這是湊巧了，要不我去借一借，那麼多商業夥伴，總能湊個百八十萬。
”
甯奕殊朝前一步：“您借了，回頭二叔幫你還嗎？
憑什麼他出事，要您出錢出力擦屁股？
”
“有錢就幫，沒有借錢保一個犯罪分子的道理！
”
甯衛國都還沒說話，甯老太太就罵起來：“你這個狠心惡毒爛肚腸的人，你就是想看着你二叔死！
”
甯奕殊冷笑：“我看他死，你難道就不是看着？
我爸爸這些年，每個月都從賬上劃給你兩千多吧？
”
“你一個沒花銷的老太太，一個月拿的零用錢都比人家上班一年的工資還多！
”
“算一算，你手裡沒有七萬也有八萬，你怎麼不拿出來救你兒子？
”
“我爸爸公司要運轉，一幫工人靠他養活，他沒錢，你看着他為難都不出力！
”
“你不喜歡他，要死要活要保二叔，那你往外掏錢呀！
”
“你！
”甯老太太氣的咬碎銀牙。
張翠芬那麼巴結她，甯老太太都沒往外漏那些私房。
那些錢，可是給甯昊長大娶媳婦用的！
“您不是擔心二叔嗎，怎麼，一提到錢，就是舍不得了？
您剛才尋死覓活的勁兒呢？
”
“奶奶，趕緊做決定吧，要知道牢裡可不是好待的，聽我做獄警的高中同學說，新犯人進去先要吃頓打。
”
“你以為進去白吃白喝的，他們要做工，織襪子糊紙盒剝大蒜，二叔細皮嫩肉，做的來嗎？
”
“哦，對了，萬一碰到獄友有特殊嗜好的，再給他爆了菊花，呵呵！
”
甯奕殊故意吓唬甯老太太，看着對方臉色越來越蒼白，心裡也順過氣來。
甯衛國想呵斥住她，甯奕殊回眸一瞪，那模樣跟顧绾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甯衛國心頭一疼，咬咬牙，随甯奕殊怎麼出氣去吧！
甯老太太嘴唇哆嗦半天，見甯衛國神情悲切，知道他又想顧绾了，恨的咬着牙看向陸岩：“牢裡真那麼慘，不是說不能虐待犯人嗎？
”
陸岩點頭：“老太太，獄警也不是二十四小時看着。
牢門一關，誰知道裡面幹什麼。
”
甯奕殊說，甯老太太不信。
陸岩這個外人一說，甯老太太信了。
她哎呦一聲，揉着心口：“我的幺兒呀！
陸岩，你去屋裡取我的存折，不夠的你們去借，去磨，也要快點保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