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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這次出去,就沒事了,我們會繼續盯着你!
”一個警察,面無表情,給甯衛東打開了門。
甯衛東這幾天,被關在一間隻開扇小窗戶和一張床的房間。
房間牆壁都是軟包裝,床的棱角被海綿纏上。
這是防止犯人想不開自殺呢。
甯衛東沒有想不開。
他一直等人來救。
可是關押都快一周的時間了,隻有警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來審問。
雷寺仁也被抓了進來,耐不住,全招了,責任當然推給甯衛東。
甯衛東打死不承認,反咬雷寺仁和羅小花聯合坑他。
這一場精彩大戲,除了警察局裡具體審問的人,誰也不知道。
功夫不負有心人,甯衛東還是等來了人保他出去。
很久沒有見到太陽,盛夏早晨的陽光,也夠刺眼。
甯衛東用手擋住陽光,看到前面有一輛黑色的公務轎車。
他心頭一顫,目光沉沉,遲疑了下,終于還是走了過去。
“甯科長!
”陸岩下車,給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甯衛東鑽進去:“哥。
”
甯衛國親自來接他回家。
這一次,不像上次還有塊豆腐。
甯衛國面色陰沉的點點頭:“媽等着你呢!
”
這一句話,足夠表明他的态度。
不是他想救,是怕甯老太太挺不住。
甯衛國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問:“哥,是你保的我?
”
“你還想要誰保?
”甯衛國反問一句。
陸岩說上次有部隊上的敵對勢力幫甯衛東,查了這麼久,一點線索也沒有。
甯衛東一出來,就問是不是他救的。
難道?
甯衛國擡起頭,重新審視身邊這個弟弟。
甯衛東心思重,打小就愛小聰明。
甯衛國不懷疑他生了歹心,隻以為他官迷心竅。
他恨鐵不成鋼,又怕甯衛東真的走上歪路,少不得敲打一番:“衛東,你知道雷副局長會有什麼下場嗎?
”
“丢官事小,牢獄之災跑不了,一輩子為官,最後卻在牢裡受折辱,這是你想要的嗎?
”
“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雷局長将錯全推我身上,我怕警察放過我,紀委不放。
”甯衛東擔心的,始終都是他的公職。
甯衛國臉一拉:“這事回家再說,你知道保你出來多難嗎?
”
“若不是我動作快,在警察之前查到你之前,就替你抹平了一切,擦幹淨了屁股,你以為你能好好出來?
”
“放心好了,雷寺仁也就一張嘴,我已經将證據全部指向他,翻不了身。
你最多就是d内處分,停職檢查。
”
“衛東,你也是當爹的人了,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多為家庭着想!
”
“這次我看在老太太面上,保你出來,若有下次,我絕不再管!
”
“是,媽沒事吧?
”甯衛東一聽雷寺仁全背了,暗自松口氣。
他不想聽甯衛國訓斥,轉移了話題。
他的抵觸情緒,甯衛國看了出來。
甯衛國心裡不是滋味。
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軟綿綿靠在自己肩膀的弟弟,已經面目全非。
到底是成年人,甯衛國照顧他的情面,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呵斥。
他突然不想多費口舌,吩咐陸岩:“開車!
”
早晨,又是周末,路上人不多。
陸岩車速很快,半個小時就到了甯家的胡同口。
甯衛東和甯衛國下車,正碰到早起遛彎的鄰居。
“哎呦,這不是衛東嗎,你出來了?
”鄰居一驚一乍。
甯衛東被警察帶走的場景,街坊們可是議論了好幾天,至今餘熱未消。
甯衛東臉上挂不住。
甯衛國爽朗一笑:“老王,衛東是去協助警察調查的,協助完了當然回家。
”
“原來這樣呀。
”鄰居肯定不信,但是人家當面這麼說,也隻能笑一笑。
背後怎麼議論,那就不知道了。
甯衛國朝甯衛東瞪一眼,負手先行一步。
甯老太太就歪在客廳的沙發上。
甯衛國先進的門,甯老太太沒看見甯衛東,着急:“老大,你弟弟呢,還沒保出來?
”
“媽!
”甯衛東從甯衛國身後轉出了,眼圈都紅了。
甯老太太也跟着哭,朝甯衛東伸開胳膊:“哎呦,我的幺兒,快到媽這裡來!
”
“你瞧你,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瘦成這樣,我的兒呦,可苦了你啦!
”
她緊緊摟着甯衛東,一聲兒一聲兒的哭。
“媽,聽說您病了,沒事吧,我在裡面就擔心您的身體。
”
“媽,您若是因為我有個好歹,我以後可就沒臉活了。
”
甯衛東也說的情意切切,好像害甯老太太扭腰的不是他一樣。
甯老太太聽他這麼說,心都疼化了。
她為什麼疼老二,就是因為對方會哄人,不像老大成天繃着臉,還為了個女人忤逆她。
“好孩子,出來就好,出來就好,好好沖個澡,把晦氣都沖沒了,上班以後好好的,不再幹那些缺德事了!
”
她也知道,甯衛東幹的都是缺德事。
甯衛東面色一凝,非常尴尬。
不過甯老太太提起上班兩個字,讓甯衛東心思活泛起來。
他被抓進去之前,就因為張家的事丢了單位的人,被停職。
現在,他的工作,還能保住嗎?
看着甯老太太一臉擔心的樣子,甯衛東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他抹了把眼淚:“媽,别提什麼工作,我哪還有臉去單位上班?
”
“您就當我十幾年書白讀了,我擺攤做個體戶,照樣掙錢孝敬你!
”
“閉嘴!
”
甯老太太氣壞了,哆嗦着嘴說:“我供你讀書,就是想家裡出個吃皇糧的!
擺什麼攤,做什麼個體戶,那都是學習不好的人幹的!
”
“你哥能把你保出來,也能保住你工作,你給我好好上班去!
”
甯衛東将頭埋在甯老太太懷裡,金絲邊眼鏡下,是雙泛着狡猾光芒的眼睛。
甯老太太抱着他,轉向一直沒說話的甯衛國:“老大,你聽見沒有,家裡必須有個吃皇糧的!
”
“自古權錢在一起,你掙錢,你弟弟做官,相輔相成,媽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将來的長足發展!
”
“去,保住你弟弟的工作!
”
甯老太太一聲大過一聲,根本不給甯衛國說活的機會,立逼着甯衛國現在就去保甯衛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