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芸飛也是呆了呆,有些心酸地看向身旁的女兒。
她争這麼多年,她的兒女還能得到些什麼?
李明淮直接把兩人給帶出去了,薄家上下暗中都打量着鹿之绫,這個年輕女孩可真是了不得。
……
薄家在葬禮想争些個先後的也就是郁芸飛和夏美晴,兩人被帶走後,葬禮就變順利了。
做戲做全套,鹿之绫不得不穿上孝衣跪在靈堂上,她心裡不自在,就在手機上一直給丁玉君發紅包。
以紅沖白,順順利利,百無禁忌。
她這個關切的舉動讓痛失好友的丁玉君開懷上一些。
吊唁日,江南江北的大小家族紛紛派出人前往神山吊唁。
薄家的停車場上,一輛運貨的大車停着,但裡邊不是什麼送食材送酒水的東西,而是一個移動的辦公室。
圍了一圈的電腦全是頂級配置,每個畫面上都是各個監控鏡頭下前往吊唁的賓客,最專業的人像捕捉系統正在進行捕捉,旁邊的牆闆上貼着一張張周勁年輕時的照片。
李明淮坐鎮運貨車,神情嚴肅地看着這幾個專業人士忙碌。
能不能逮住周勁,就看今天了。
靈堂上堆滿花圈。
薄家在吊唁日有男女分工,男人招待,女眷守靈。
鹿之绫跪在那裡,看着一波一波的人前來鞠躬獻花。
衆人看向鹿之绫正大光明地跪着女眷主事的位置,薄峥嵘還在,這薄家的女主人就已經是長孫媳了,驚訝之餘都不得不感慨,江南江北以後是盡在薄妄、鹿之绫這對夫妻之手。
裴默和阮蜜也一前一後來了。
有一段時間不見,裴默有了很大的變化,頭發剪短了,一身西裝筆挺,變得更像是裴展從前的樣子。
獻上一枝花後,裴默神情肅穆地走到鹿之绫面前,低頭看向她,“之绫,節哀。
”
鹿之绫跪在地上低了低頭,随後擡頭看向他,“我讓人帶你去見顔顔。
”
“謝謝。
”
裴默有些感激地道,然後轉身,和進來的阮蜜錯身而過,兩人對視一眼,卻沒有多話。
他們之間早已不複如初。
隻剩下江南商場的兩個人罷了。
阮蜜穿着一襲黑裙走進來,身後跟着鹿家的高層,三鞠躬,獻花,然後走到鹿之绫面前,有些心疼地看向她,“小七,節哀。
”
才和薄妄重新在一起,那麼好的老爺子老太太就不在了。
老爺子老太太的事瞞得嚴,鹿之绫也不好和她講,就朝她低了低頭,道,“你們路上辛苦,我讓人安排你們去休息一下。
”
“好,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我們等葬禮結束才會走。
”
阮蜜拍拍她的肩膀。
江南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鹿之绫一遍一遍低頭,她不清楚這群人到底哪一個是戴上了畫皮的周勁。
整容易容之後,歲數可以偏小一些,更可以肆無忌憚地往大的偏,要是狠一點,連性别都可以換,這實在太難找了。
江南的龐家、霍家也來人吊唁。
龐家這一次似乎來得特别多,鹿之绫聽着人報名字就報了一長串,隊伍更是龐大,一眼望去黑漆漆的衣服都望不到頭。
龐家怎麼會出動這多人?
鹿之绫低頭低到脖子酸痛,再看霍家人來得不是很多,霍家和季家是親家,季家有喪事,霍家人肯定是去那邊的多。
這倒是說得過去的。
“……”
脖子疼,膝蓋疼。
女人要跪全程的靈堂是江北的糟粕風俗吧,鹿之绫暗暗地想。
忽然,一道身影在她身邊跪下來,她轉頭,孝衣上的帽檐寬大,有些擋視線。
鹿之绫掀了掀帽檐,才看到穿着一身純白孝衣的薄妄跪在她身邊,薄妄低眸盯着她,大掌往她後頸一放揉按了兩下,嗓音低沉,“去房間躺會。
”
“不行,我是長孫媳,不能離開這裡。
”
鹿之绫小聲地道。
要是薄妄母親還在世,她還能稍稍偷個懶,但現在等于她是薄家女人之首了,怎麼離開?
“我跪着,正好近距離觀察一下。
”
薄妄的眸子漆黑深邃,語氣不容置喙。
“你的腿不能跪,而且也沒這個規矩。
”
鹿之绫搖頭,聞管家、四叔公、二叔公都在她耳邊千叮萬囑,說就是腿再疼葬禮期間也要跪着,這是長孫媳的責任。
薄妄低頭靠近她,溫熱的指腹貼着她的後頸輕輕按揉,嗓音卻是如常的不可一世,“你再不走,我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抱回房間。
”
“……”
鹿之绫無奈地看向他,“你不是要臉面的嗎?
”
在葬禮當衆把她抱走,那他的風評可以差到谷底了。
“不要了。
”
薄妄想都不想地道,聲音更重一些,“聽話,去躺一會。
”
薄妄跪在這裡有點惹眼,許多人已經看過來。
鹿之绫正想着還是得讓他站起來,薄妄按在她後頸的手忽然滑下,順着她的背一直到腰,然後猛地一把摟住她用力将她往懷裡按,一手拉低她的帽檐,直接蓋住她大半張臉,随即朝周圍道,“姜浮生,過來。
大少奶奶哭昏過去了。
”
“……”
鹿之绫頭歪在他的肩上,瞬間不敢動了,就這麼默默地倒在他懷裡。
真是個優質的男朋友呢,這個時候還不忘給她塑造個孝順的形象。
不明所已的姜浮生急忙沖過來,急得快哭了,“怎麼突然昏倒了?
之绫她肯定是太悲傷了,快來人啊,我一個人扶不住……大少奶奶哭昏了……”
經過這麼一宣傳,所有人都在想,這長孫媳對老爺子老太太還真是一片真心。
鹿之绫哪裡敢動,閉上眼裝着昏迷被姜浮生和女傭扶走。
薄妄跪到鹿之绫的位置上。
衆人見狀再一次感慨,都說薄妄混不吝,可這對着爺爺奶奶感情還是深啊。
江北的各大小家族都算是離得近的,因此各家都來了很多人,以表重視。
薄妄跪在那裡,帽檐下的一雙眼銳利分明。
雷蘇敏靜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式西裝領雷家人前來吊唁,她同三個兒子先進來,鞠躬獻花。
見到跪着的是薄妄,她愣了一下,随即還是照流程開口,“小薄總節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