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根本不搭理他,讨厭死了。
他那個媽也是,他都說一百遍别和大哥作對,就是不聽。
“看來你還沒拿下你大哥啊。
”鹿之绫笑,“沒事,以後我幫你。
”
“哼,我才不要。
”
薄桢臭着臉别過頭去。
裴顔坐在輪椅上正乖巧地陪薄清林玩皮影戲。
聞言,她擡起眼看向薄桢,目光黯了黯,手指捏緊手中的小棍子,鼓起勇氣喊鹿之绫,“姐姐,你幫我看看這個皮影,好像壞了。
”
鹿之绫走過去,裴顔就在她耳邊小聲地道,“姐姐,你不要理他,他在我們學校是校霸,高年級的學長都不敢惹他。
”
“你胡說!
我才沒有!
”
薄桢湊過去聽,全聽到了,頓時炸毛。
鹿之绫擡眸看過去,隻見薄桢氣得小臉都紅了,狠狠瞪着裴顔,但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别讨厭的意思。
裴顔有些被他吓到,往鹿之绫身後躲了躲,薄桢氣得轉身往裡去。
鹿之绫這才問裴顔,“他在學校欺負你了嗎?
”
“那倒沒有。
”
裴顔搖頭,有些無奈地道,“但他太招搖了,每次在學校裡都帶着一幫小弟,還到處跟人說我和小野是他罩的,搞得我現在像大姐大一樣,我有點尴尬。
”
“……”
鹿之绫失笑,拍拍她的肩膀,“沒事,薄桢這個人本性不壞,不用怕他。
”
裴顔聽話得點頭。
丁玉君今晚開心,親自下廚。
鹿之绫幫忙端菜上桌,薄媛也在端,和她靠到一起。
“你還知道回頭,小野都兩年沒媽媽了。
”薄媛低聲說道。
“這兩年,謝謝你對小野的照顧。
”
鹿之绫看向她,眼神真誠。
薄家人大概都有點祖傳的别扭,薄媛裝燙到手一樣摸摸耳朵,“我才沒照顧,我在他面前都不知道說了你多少壞話。
”
這一點鹿之绫是不信的,她笑笑,“聽說你考上了理想學府,準備去深造,恭喜你。
”
這兩年,薄媛因為家裡的事成績一落千丈,但最後還是力挽狂瀾找準自己的目标,準備出國深造了。
“有什麼好恭喜的,好好的一個家被你拆成這樣。
”
薄媛冷聲說道,“我母親現在都隻能住外面,我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
她現在都不敢打聽薄棠的消息,怕聽到的是薄妄已經派人把他殺了,那她不知道還怎麼在這個家裡立足。
“你要真覺得是我拆了你的家,就不會叫我這聲大嫂。
”
鹿之绫看得通透。
“……”
薄媛睨她,臉色别扭。
如鹿之绫所言,自她和薄棠回來後,家裡的一點一滴她都看着,她沒辦法違心地說都是鹿之绫的問題,一次次,都是她媽、她哥主動對付的别人。
熱氣騰騰的菜全部上桌後,薄峥嵘也到了。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薄妄擡起眼,目色幽沉地看過去,薄峥嵘脫下身上的西裝交給傭人,也看向他。
父子倆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話說。
“來來,都坐,我們一家人好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
”
丁玉君招呼着大家坐下來。
溫暖的燈光下,一桌人圍着圓桌坐下,鹿之绫把一根甜玉米遞給薄清林,薄清林像個孩子般開心地吃起來。
小野坐在他旁邊,跟他比賽誰啃玉米啃得快。
一老一小啃得玉米粒直掉。
見狀,薄峥嵘都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今天你們都過來陪我們老兩口吃飯,我很高興。
”
丁玉君看着桌上的一個個晚輩,有些熱淚盈眶,“可能是年紀大了,每次看到你們,我都覺得是看一次少一次,下一次再這麼坐在一起吃一頓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
一番話直接把整桌人幹EMO了。
薄峥嵘、鹿之绫、薄媛、薄桢、裴顔都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
小野和薄清林還在啃玉米。
薄妄坐在那裡,一隻蝦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裡沒幾下就剝完了,下一秒便落進鹿之绫的碗裡。
薄峥嵘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長輩說話,你還隻知道到吃,回家裡這麼多年了,規矩儀态還是一點沒長進。
”
“……”
薄妄連個眼神都懶得給,繼續剝蝦。
“你說他幹什麼,本來就是吃飯的時間,我就是多兩句嘴。
”
丁玉君連忙說道。
“奶奶,以後我們都會經常回來陪你們。
”鹿之绫柔聲說道。
她就坐在丁玉君的邊上,丁玉君欣慰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乖,我也知道,雖然在外人眼裡,我們薄家現在越來越大,但外面的局勢正在悄然改變。
”
“……”
鹿之绫抿唇,她能想明白的事,丁玉君這位玲珑剔透的老太太怎麼會想不明白。
“調查小組查到江北就出車禍,這個幕後元兇在江南攪事頻頻将鍋甩到我們薄家身上來,薄妄今天又是将神山的傭人和保镖篩查一遍,又是主動回來陪我們吃飯。
”
丁玉君握着鹿之绫的手看向薄妄,“是幕後元兇要對我們薄家下手了吧,你着重查梧桐院,是不是收到什麼風,有人要對付我們老兩口?
”
一聽這話,薄峥嵘的神情肅然,立刻看向薄妄,“已經到這麼嚴重了?
你那調查小組還查到什麼,我讓人接手。
”
“聽我先說完。
”
丁玉君道。
“……”
薄峥嵘不再開口。
丁玉君這才緩緩開口,“薄媛,薄桢,我把你們叫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們薄家現在被人盯上了,你們怕不怕?
”
“不怕!
”
小野吃得滿嘴玉米粒,高高地舉起小手。
薄清林樂呵呵地也跟着舉手,“不怕!
”
“……”
薄媛和薄桢都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
“今天我在這裡說的話,你們都要裝在肚子裡,自己琢磨明白。
”
丁玉君說話的時候一直握着鹿之绫的手,“峥嵘,在你種種忽略的時候,你兒子早已經優秀過許多人,更甚于你年輕時。
”
“……”薄峥嵘的面色沉着。
“在事業上,他奮發學習,進步神速,一個江南計劃就辦了你和你父親都辦不到的;在感情上,他認定了之绫,能用之绫接受的方式去追回人,這更是他的本事;在家庭上,他也在不聲不響地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薄家的每個人。
”
丁玉君說到這裡有些激動,“這麼好一個兒子,你還要指責猜疑他,這是你做父親的失職,不是他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