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熬了幾個晚上方案的大冤種負責人坐下來,幽怨地看着對面的鹿之绫,一句話都不插嘴了。
鹿之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雖然是仗着薄妄的勢才能守住她想要的底線,但自己的男人不靠白不靠……
因此,她假裝看不到這群人的怨氣,繼續說自己的方案。
薄妄對她的方案就四個字,一路綠燈。
鹿之绫都能想到阮蜜在江南能高興成什麼樣。
她抿了抿唇,裝模作樣地朝薄妄伸出手,笑着道,“薄總,合作愉快。
”
薄妄睨一眼她的手,也相當裝模作樣地同她握了握。
“……”
兩位就不用再走這種形式了吧。
衆人圍觀着,收起面前的文件準備散會,突然隻聽“砰”的一聲響,會議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薄妄的指腹在她的掌心摩挲,有些癢,鹿之绫正要去回敬他,就聽到聲響。
她轉過頭,隻見李明淮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一雙眼冷冷地直視向主位的薄妄。
一室靜默。
什麼情況?
薄妄擡眸,懶懶地瞥去一眼。
李明淮往裡走來,他算是薄妄身邊的熟臉,沒人敢攔,他便大步走到薄妄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問道,“妄哥,你把所有的事都交給王峰他們,以後是不是不準備啟用我了?
”
“……”
鹿之绫有些愕然地看向李明淮,隻見他的眼裡竟有怨恨。
薄妄緩緩松開鹿之绫的手,看着李明淮冷笑一聲,“你吃錯藥了?
”
“妄哥,我給你賣命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因為你要查雷家,就把我抛在後面了?
這算什麼,狡兔死,走狗烹?
”
李明淮咬着牙質問,說到最後冷笑出來。
“……”
薄妄的臉一下子黑得吓人。
“……”
在場的人面面相觑,這人膽子這麼大,敢當衆跟薄總叫闆?
鹿之绫坐在那裡沒有出聲,眉頭微蹙,李明淮這一出是想做什麼?
他應該知道薄妄不讓他查是為他好。
薄妄不是什麼好性的人,目色陰冷如殺,薄唇動了動,一字一字道,“滾出去。
”
“我給你出生入死那麼多回,你讓我滾?
”
李明淮冷笑着道,身上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接着,他轉頭看向鹿之绫面前的那堆文件,捧起來就狠狠砸到薄妄面前,文件掀起一陣風,薄妄額前的發都動了。
薄妄握着佛珠的手一頓,面色難看到極緻,身上的氣息凍得人周圍瞬間如冰天雪地。
衆人吓得呼吸都不敢大聲。
這人不要命了吧?
他怎麼敢的啊,不怕薄總搞他?
但似乎薄總對他很是忍讓,都這樣了,薄妄也沒叫人把李明淮按下。
而李明淮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态,瞪着薄妄直呼其名,“薄妄,我告訴你!
我李明淮沒那麼好欺負,你給我等着!
”
說完,李明淮轉頭就走,到了門口時将會議室的大門狠狠甩上。
“砰!
”
動靜比進來的時候還離譜。
“……”
會議室裡死寂,鴉雀無聲。
他們想走,又不太敢走,隻能僵在位置上。
鹿之绫看着薄妄的臉上,轉頭微笑着看向大家,“散會吧,辛苦了。
”
“辛苦了辛苦了。
”
大家立刻此起彼伏地說着同樣的話,抱起面前的文件偷偷溜走。
不到一分鐘,會議室裡就隻剩下鹿之绫和薄妄兩個人,薄妄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很難看,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李明淮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
鹿之绫站起來,邊說邊走到薄妄身邊,從後抱住他的肩膀。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萦繞在他鼻間,薄妄聞着,心緒緩和了些,擡手握住她的手指,冷冷地道,“我知道,但不防礙我想揍他一頓。
”
鹿之绫輕笑一聲,“别氣,看看他想做什麼吧。
”
反正她不懷疑李明淮對薄妄的心,什麼狡兔死走狗烹,李明淮不可能是真心的。
“嗯。
”
薄妄捏着她的手指沉聲應道。
……
鹿之绫接到丁玉君的電話,喊她和薄妄去吃飯。
這還是離婚後,鹿之绫第一次進神山,神山的傭人、保镖換了一些面孔,但進梧桐院裡,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丁玉君那麼不喜歡神神叨叨的東西,可還是把滿牆的護身符保留下來,成為梧桐院的一道特别風景。
薄妄坐在沙發一角,跷着一條腿看文件。
姜浮生、丁玉君和兩個傭人在包餃子。
鹿之绫則陪着薄清林玩皮影戲,上演雷打不動的《三打白骨精》。
“之绫,我不叫你你是不是不準備來陪爺爺奶奶了?
虧我這麼想你。
”丁玉君站在那裡一邊包餃子一邊抱怨。
“我錯了,以後一定常來。
”
鹿之绫說着軟話哄老人家,她主要是不想看到薄峥嵘那邊的人,不然她肯定常常來神山。
“這還差不多。
”
丁玉君也是好哄,一句話又高興了,開始唠叨别的,“你和薄妄什麼時候複婚啊,趁我老胳膊老腿還能動,給你們籌劃籌劃婚禮,等婚禮過後還能陪你和小野去祠堂登名。
”
鹿之绫搖着手中的皮影人物,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向丁玉君那邊。
丁玉君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道,“本來小野出生後就要在祠堂記上名字,但薄妄拖着不去,我估摸他是要等你回來才肯去,所以呀,你們倆趕緊複婚呐。
”
她還等着呢。
鹿之绫看一眼薄妄,他戴着眼鏡坐在那裡還在看文件,壓根沒聽丁玉君的話。
她笑了笑,“我聽他的,他說什麼時候複婚就什麼時候複婚。
”
薄妄猛地睨向她,黑眸深得噬人,随即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真乖。
丁玉君歎了口氣,“你就慣着他吧,他那性子本來就狂妄,再給你慣上天。
”
鹿之绫看着薄妄,笑得十分縱容。
慣上天就慣上天呗,她樂意。
一家人正齊樂融融着,一個傭人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來,“老太太,先生讓大家過去那邊一趟。
”
“峥嵘?
他怎麼白天回來了?
”
丁玉君有些奇怪。
“不知道,先生看着臉色不是很好,讓……”傭人視線從鹿之绫臉上掠過,不知道怎麼稱呼,就含糊着混過去,“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