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煥和鹿景凡湊過來,用一種看厚顔無恥之人的眼神盯着鹿景瀾冷笑。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要先找小七單獨聊了,重點在這是嗎?
”
鹿景煥的聲音很冷,眼角的疤看起來都更加怵人。
知道小七現在對薄妄情根深重,就在這強調他是唯一一個認準妹婿的,真狗啊。
“四哥,我算是知道小七為什麼從小就最喜歡你了,合着你是踩着兄弟們往上爬啊。
”
鹿景凡眯起眼道。
鹿景瀾淡定地坐着,神情都不變一下,“那要不,你們發個誓,說你們已經從心裡認準薄妄這個妹婿了?
”
“……”
二臉沉默,便秘一樣的表情。
這個……真發不出來。
鹿景凡當下沖鹿景瀾比了個髒話手勢,鹿景瀾滿不在乎。
鹿之绫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看他們三個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即使明白他們有刻意的成分,但依然讓她覺得有一些感情是可以回到過去的。
“走,小七,跟五哥聊。
”
鹿景煥朝鹿之绫勾了勾手指。
“恐怕沒時間了。
”鹿景瀾從容地道,“時間緊迫,我們商量下怎麼進攻基地。
”
“……”
鹿景煥和鹿景凡更氣了。
他一個人聊完就不給他們時間了,真的狗。
……
飛機平穩飛行在夜空。
機艙旁邊有一個小會議室,李明淮将基地的平面圖平鋪在桌上,“這就是最後的圖,我們問了幾個殺手,可信度很高。
”
一群人圍着會議室而站。
“這邊是他們的訓練場,這邊是殺手宿舍。
”
李明淮拿出紅筆在幾個點上畫圈,“這裡是裝備室,這裡還有槍械改造室,還有會議室,娛樂場……至于這一塊的場所,殺手不知道,不清楚是什麼地方。
”
李明淮指指平面圖右上角的位置,那裡有一大塊對這些不夠死心塌地的殺手來說,是禁地。
“周勁這人喪心病狂,這裡有可能有重武器。
”
薄峥嵘站在那裡沉聲道。
聞言,鹿家幾人互相看一眼,最後鹿信雄雙手按在會議桌上,開口道,“如果我們沒猜錯,這一大塊區域應該都是周勁的實驗室。
”
鹿之绫看過去。
鹿景瀾看向她,溫和地跟着開口,“小七,我想我們可能知道薄妄跟周勁走的原因。
”
“什麼?
”
鹿之绫震驚地睜大眼。
“三哥可能還沒死。
”
鹿景煥站在鹿景瀾身邊,面色凝重地開口。
“真的?
”
鹿之绫一喜,随即又僵硬地問道,“什麼叫可能?
”
“五年前,三哥在追查周勁身份的過程中被抓。
”
鹿景凡向她解釋,“周勁抓三哥就是為了讓他重造技術,可這些年,我們沒有發現任何被改造過的人,所以我們在想,三哥可能和二哥一樣,為了不讓周勁得逞就……”
三哥。
鹿之绫的長睫顫了顫,然後道,“你們的意思是,薄妄突然放棄抓捕周勁,跟着他走,是因為周勁拿三哥要挾他?
”
“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别的。
”
鹿景瀾說道,“薄妄隻差一步就能抓到周勁,能讓他放棄的理由沒有多少,隻有你。
”
作為活死人,他見過薄妄為了他的妹妹做過多少事。
鹿之绫有多在意家人,薄妄就敢為她的家人有多拼命。
“……”
“之前周勁用北港那一對男女來離間你們的感情,不起半點效果,想來他也知道你對薄妄來說有多重要。
”
鹿景瀾道,“到那份上,周勁用三哥這張牌一點都不奇怪。
”
鹿之绫站在那裡,步子往後退了半步。
所以,薄妄是為了幫她去救三哥才會心甘情願地跟着周勁走?
他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嗎,怎麼可以這樣涉險……
想念如藤蔓般瘋狂生長,幾乎撐破她單薄的身體。
所有人都看着她,鹿之绫吸了一口氣,擡起眼正色道,“如果是實驗室,我認為周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而易舉棄了基地逃亡。
”
因為裡邊的資料太多太多了。
他突然逃跑,想全部帶走都困難,況且他手裡有薄妄又有鹿景晔,他沒那麼怕。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李明淮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要打一場硬仗。
”
“當地警方能抽調多少人力?
武器呢,能提供一些重火力嗎?
”
鹿之绫問道。
一群人圍着會議桌讨論起來。
……
栖雪山是由幾座山連起來的一片荒山,沒有進行任何開發,白日隻有寥寥幾輛車經過,一到晚上,人影子都不見一個。
夜深人靜,一大片的荒山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朦胧隐約的山體輪廓遠遠望去還有幾分瘆人。
掩藏在山體下的基地龐大遼闊,燈火通明卻散不出去一星半點。
路燈昏黃的訓練場上空無一人,所有的槍耙、器械前都沒有人,空空蕩蕩的如同一座死城。
寂靜中,一輛可以完美隐藏在森林裡的塗色越野車緩緩駛入基地。
空間較大的車子裡,薄妄坐在後座,微垂着頭,黑色眼罩蒙眼,短發有幾分淩亂,墨一般顔色的襯衫緊貼着身體,上面沾着幾處暗紅。
他一雙修長的手被反綁在身後,特殊的綁帶材質将他的手腕勒得磨破,滲出血漬。
随着車子往前開的動靜,顆顆渾圓的佛珠輕輕滾過上面的紅痕,将血漬帶走。
穿着一身白色大衣的周勁坐在副駕駛座,手上把玩着兩顆文玩核桃,聽着後座傳來的沉重呼吸,他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阿妄,還撐得住嗎?
”
周勁慈愛地喚着他,将薄妄的姓氏去除。
“……”
薄妄垂着頭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隻是呼吸着,每吸一口氣都困難無比,仿佛有鈎子鈎着他的喉嚨。
他掙紮了兩下手,手腕上血迹滲出更多。
“在短時間内吃這麼多藥,是會辛苦一點,不過你身體素質算強的了,很多人還會大小便失禁。
”
周勁話甚至帶着一絲欣賞的意味。
這麼多年,他一直緻力于控制人來給自己做事,來臣服自己,沒人比他更清楚這種藥能讓人痛苦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