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然對着小鏡子慢悠悠地将口紅抹好,然後轉身,對上鹿之绫的視線有些錯愕,然後笑起來,像見到個朋友一般,“鹿秘書回來了。
”
“嗯。
”
鹿之绫淡淡颌首。
“我一會還有兩場戲,就先走了。
”
陳雪然笑容滿面地沖她點點頭,然後将肩側的衣帶拉上來,跟沒事人一樣從她身邊離開。
“……”
鹿之绫站着沒動,面容淡定如水。
“……”
李明淮站在後面看得有點不明白,不扯頭發嗎?
這麼能忍?
鹿之绫也不是沒有任何心緒起伏,她看着就在眼前的門,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她是不是應該提醒下薄妄?
陳雪然一看就是被安排進劇組的,留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對他來麻煩多過歡愉,而且一個是娛樂公司總裁,一個是S+級電視劇的女主演,這桃色新聞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這麼想着,鹿之绫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伸手敲門。
“叩叩。
”
慣常的兩下,她推門進去。
意外的是薄妄不是在休息室,而是在辦公桌前練字。
雪白襯衫落在他身上透出幾分入骨的風流,聽到門的動靜,他頭也沒擡,隻繼續寫字。
鹿之绫走過去,就看到旁邊厚厚一疊寫好的字帖。
又寫這麼多。
她拿起來翻看,這一手行楷寫得越來越好,他一旦認真起來進步真的是神速。
她低眸看過去,就見薄妄抵住筆的中指上有着一處淺淺的凹陷,這是練字練久才會有的。
他已經練得很辛苦了。
其實有點私生活調劑下也沒什麼,隻要他能好好去争财團的一席之地就行。
她正想着,薄妄将手上的一頁寫完遞給她,挑了挑眉,漆黑的眸直直看着她,頗有些邀功的意思。
“練得真好。
”
鹿之绫接過字帖,沖他笑了笑,眉眼彎彎。
“閑着沒事幹。
”
薄妄說着起身,活動了下脖子,蓦地伸手掐上她的腰,将她提起抱在辦公桌上,雙手撐在她的身上,低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
“……”
鹿之绫一僵,陳雪然不是剛出去麼?
“又去劇組泡着了?
”薄妄把她的長發放往後放,熱氣噴薄在她耳邊,嗓音低沉喑啞。
“嗯。
”
鹿之绫不自在地将頭往一邊偏去。
薄妄按住她的頭頂把她扭回來面向自己,一雙眼深深地盯着她,眼神勾着欲。
辦公室裡寂靜非常。
“你練字也辛苦了,我去給你準備一點點心……”
她想撤,可話還沒說完,薄妄就親了下來。
他吻着她的唇,一點點咬着,溫水煮一般地徐徐探入。
鹿之绫的身體更加僵硬,她伸手摟上他的脖子,裝作害羞般地埋進他的頸間,躲過這個深入的吻。
她滿腦子都是陳雪然脖子上的吻痕。
薄妄沒和她計較,隻低頭吻着她的臉,薄唇慢慢遊移,吻向她小巧的耳朵、白嫩的細頸。
呼吸灼燙。
他的聲音也啞得燙人,“三個多月可以了。
”
他記得她給他看的就是三個月後,胎就穩了。
“……”
一個陳雪然還不夠嗎?
他哪來那麼大的胃口。
還是說,他沒碰過陳雪然,陳雪然隻是在她面前演,就像喬陽。
“秦醫生說我有貧血,情況比較特殊,最好不要。
”她嗫呶着道,似是羞得不行。
“你是要讓我活活忍十個月?
”
薄妄擰起眉。
“……”
鹿之绫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貼着他不說話。
忽然,有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
她如臨大赦,連忙松開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垃圾短信,道,“是谷導,劇組那邊有點事,我得過去一下。
”
“又要走?
”
薄妄有些煩了。
拍個電視劇而已,這麼離不開她?
“那邊本來就忙,我就是想你想得不行了才回來看看,我給你煮杯茶再走吧?
”
她擡眸笑着睨他,聲音幹淨清透,帶着點黏人的小味道。
薄妄的心煩頓時被掃去不少,他在她眼角又親了下才把她從辦公桌上抱下來,“去吧。
”
“嗯。
”
鹿之绫笑着轉身,擡起手在唇上擦了擦。
安撫好薄妄,鹿之绫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守在一旁的李明淮立刻跟上來。
“……”
鹿之绫往前走,一步一想,好幾步後她轉過身看向李明淮。
“鹿秘書有什麼吩咐?
”李明淮停下來問道。
鹿之绫拿出談公事的态度,嚴肅地道,“李隊長,你手底下的人多,幫我再調些人出來暗中保護薄總,最近可能會有一些有心之人會跟蹤薄總的私生活,你幫我把這些人料理一下。
”
她不能用薄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直接點薄妄,太奇怪了。
和李明淮說是最好的。
李明淮是薄妄派來監視她的人,她全當不知借他把話傳過去,讓薄妄知道陳雪然接近他另有目的。
他沒碰最好,就算碰也不能玩得太明目張膽,至少不能上新聞,這對他的名聲不好。
“……”
李明淮收到這樣的指示愣了下,但還是點頭,“明白,鹿秘書。
”
“嗯。
”
鹿之绫把話傳完後也放下心來,“我先去下洗手間。
”
她得給他足夠的時間傳話。
李明淮不負鹿之绫所望,她一進洗手間,他就進了總裁辦公室,将員工的閑言碎語和鹿之绫的話轉告薄妄。
“她以為我和女演員有一腿?
還要你幫忙清理跟蹤的眼睛?
”
薄妄坐在辦公桌前,慵懶地往後一靠,神色莫測。
這女人,溫順過頭了。
“是。
”
李明淮點頭。
呵。
還跟他談尊嚴退場,就算他在外面玩女人,朝她勾勾手指頭,她還是會樂癫癫地抱上來,哪裡還有尊嚴可言。
“除了讓你幫忙,沒說别的?
”薄妄沉聲問道。
沒哭?
沒有。
李明淮回想着鹿之绫那張淡定得過分的臉,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清哪裡不對。
反正,不太适合直說。
想了想之前自己做的調查報告,他看向面前神情琢磨不透的男人,嚴肅回複,“沒說别的,就是眼睛好像有些紅,說兩句就去洗手間了。
”
他沒撒謊,鹿之绫的眼睛的确很紅,有血絲,像是累的。
“……”
哭了。
薄妄聽着了然,“知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