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她小聲道,“大哥看着好多了。
”
“妄哥,嫂子!
”
季競端着紅酒杯走過來,面上已經有生出五分酒氣,走路都有些搖晃,“坐,你們快入座,你們的位置我一直留着。
”
是主桌。
鹿之绫同薄妄在主桌坐下,季競就給薄妄面前的杯子倒上一杯,“妄哥,我能有今天,多虧你關照,我敬你一杯!
”
薄妄已經很久沒喝酒了。
他的身體需要保養。
鹿之绫想着替他找個借口,薄媛就攔住季競的手,當着衆人的面嗔怪道,“季競,你忘記我大哥在我大嫂面前發過誓,不沾煙不沾酒,你想害他回去挨家法呀。
”
周圍人聽到這話都忍俊不禁,視線紛紛投向薄妄。
“……”
薄妄面無表情。
“……”
真是好妹妹,這就給自己哥哥扣了頂妻管嚴的帽子。
在這種場合,鹿之绫也不好否認,隻能讪笑兩聲。
薄媛死死攔着季競,季競終于反應過來,“是是,我不對,我怎麼忘了,妄哥,對不起,我自罰三杯!
我自罰三杯!
”
說着,季競一口氣連幹三杯紅酒。
喝完,季競又去别桌敬酒,幾輪喝下來,季競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倒在薄媛的懷裡。
薄媛無奈隻能讓人把季競扶下去休息。
晚宴的後半段,主角漸漸成了薄、鹿兩家人,許多人上前敬酒,侃侃而談。
鹿之绫感覺自己面前杯子裡裝的不是水,而全是阿谀奉承。
薄妄有了妻管嚴這個人設十分理直氣壯,哪怕是長輩端過來的酒,他也一概滴酒不沾。
别問,問就是喝了會覺得對不起老婆,回家要跪家法。
惹得在場一衆已婚婦人對鹿之绫投入羨慕的眼神。
“……”
鹿之绫都不敢想今晚之後自己的形象是什麼樣,便從薄妄身邊脫身,走到三個哥哥身邊,問道,“小野呢?
”
“一堆小孩子玩得正在興頭上,根本沒心思吃飯。
”
鹿景凡端起手中的小碗,裡邊的飯菜根本沒動幾口。
小孩子到這種場合就放飛自我了,他難得喂個飯,硬是一口都塞不進小野同學的嘴裡。
“去樓上玩了,放心,我盯着呢,下樓我知道。
”
鹿景煥人面朝着樓梯的方向坐。
“好吧。
”
鹿之绫點頭,今天小孩多,小野估計要玩出幾身汗。
……
樓下晚宴正酣,樓上一個大套房裡安靜極了,裝璜溫馨夢幻。
偌大的白色真皮床上,兩邊公主紗垂落下來,床上被子隆起,季曼詩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身前的被子上,一張臉因長期躺着微微有些水腫。
一旁連接的心率儀器跳動着數字。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正是季競。
季競關上門,落鎖,伸手解下領帶扔到地上,短發下的臉還泛紅,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向浴室,拿着一條絞了熱水的毛巾出來,走到床邊坐下,給季曼詩擦臉。
“二姐,我終于結婚了,從今天起,季家算是綁定在薄家這棵大樹上了,薄家不倒,季家就倒不了。
”
季競低聲說道,拉下季曼詩的手替她擦拭掌心,“讓季家立于不倒之地這一步,我做到了,接下來,就是第二步。
”
“……”
季曼詩躺在那裡,沒有蘇醒的迹象。
“薄鹿兩家姻親,鹿家幾兄妹都不是省油的燈,妄哥又是個戀愛腦,怕是讓他把薄家送給鹿家都高興。
”
季競苦笑一聲,“季家遲早會從千年老二變成老三,這還得是沒别的家族冒上來。
”
“……”
“所以啊,與其等着變老三、老四,再被人奚落嘲笑,不如我再搏一把,要是季家能越到薄家頭上,那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
季競用毛巾将季曼詩的手一遍遍擦着,擦到毛巾都涼了還在擦,“你說我把鹿景晔綁了好不好?
他那手大腦改造的技術能給季家賺錢,賺數不清的錢。
”
“……”
季曼詩躺着,沒有回應。
季競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在江南千鹿島住的時候,發現鹿景晔在偷偷做技術,這代表什麼?
代表鹿家也想靠這個技術一躍成為鹿家巨頭,真等他們發布了專利,季家就隻能落于人後。
”
“……”
“可是,周勁到死都沒能讓鹿景晔服軟做技術,我依葫蘆畫瓢估計也沒什麼效果。
”
季競把涼掉的毛巾扔到一旁,低頭看向自己的姐姐,“二姐,你也替我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鹿景晔聽話地為我所用。
”
躺在床上的季曼詩自然是給不出任何辦法。
季競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二姐,你以前總說我好命,生在後面,什麼都不用管,一輩子光享福就行了。
”
“……”
“我看,你才好命,我為了這個家累得天天死腦細胞,你卻還能躺得這麼舒舒服服。
”
“叩叩。
”
門突然被敲響兩聲。
季競面色一變,一雙眼陰沉地睨向門口。
薄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是我。
”
“……”
季競的面色微緩,從床邊站起來,調整了一下,帶上三分笑意往門口走去,走路帶一些醉後的踉跄。
門一開,季競倚靠着門,滿身酒氣地看着她,眼神迷離地看向她,“媛媛。
”
帶着醉意的暧昧語調。
薄媛端着托盤站在門口,看着他勉強笑了笑,“看你不在房間就猜你在這兒,我讓廚房煮了醒酒湯,你喝一點。
”
“你對我真好。
”
季競勾起唇角,伸手摸向她的臉。
薄媛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躲開他的手指,季競的目色一滞,有些受傷地看着她。
薄媛咬唇。
“進來吧。
”
季競伸手拉她進來,随手關上門。
兩人坐在擺着一堆玩偶的沙發上,季競喝了兩口解酒湯,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對不起,耽誤你了。
”
他說得誠心誠意。
薄媛坐在一旁,身上還穿着漂亮的敬酒服,她搖搖頭,“說這些沒什麼意義,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可以把我哥的藥給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