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想第一時間看到小野……”她有些焦急。
“之之,别讓我分心。
”
薄妄站在她面前,眸色沉沉地盯着她,語氣是久未有過的嚴肅。
聽到這話,鹿之绫僵住,沒再說話。
旁邊有賓客陸續醒來,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紛紛道,“是啊是啊,薄太太,你都受傷了還是留在這裡等消息吧。
”
“對對對,留下來,我們還能照顧照顧你。
”
鹿之绫留下好啊。
就算交易那邊出了問題,薄妄也不會連着她一起毀滅,他們能心裡有個數。
鹿景晔同鹿景煥相視一眼,道,“小七,留下吧,三哥一定把小野帶回來。
”
他的聲音沒什麼底氣。
“放心吧,小七。
”
鹿景煥跟着補了一句。
這裡警方留了人,薄妄也留了人,相對是安全的。
見狀,鹿之绫沒再堅持,隻是看着薄妄,一雙清眸似寫了很多東西,“一定要安全回來。
”
薄妄盯着她,幾秒後擡起手,大掌落在她的頭頂上,像安撫一個孩子一樣揉了揉。
“……”
鹿之绫鼻尖酸得想哭。
她啟開微微顫栗的唇,“辛苦了。
”
等醫生趕過來給她擦藥,薄妄才轉身離去,鹿景晔和鹿景煥緊随其後。
鹿之绫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凝望着他們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她也沒收回視線。
“好了。
”
醫生蹲在她面前道。
“謝謝。
”
鹿之绫都沒低頭去看一眼自己的腳,她故意崴的,沒什麼值得看。
她就這麼望着空空蕩蕩的門口。
薄妄,你辛苦太久了。
接下來,到她了。
……
鹿之绫換上傭人拿來的拖鞋,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往樓上走去。
經過樓梯的方向時,正在磕睡的季競栽下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張口就道,“孩子找到了沒?
”
鹿之绫停住腳步。
季競滿是倦意地看向她,“嫂子?
妄哥呢?
”
“去交易了。
”
鹿之绫淡淡地道。
“怎麼沒叫我呢,我一起去啊,多個人多份幫助。
”
季競皺着眉頭道。
鹿之绫沒再說什麼,徑自往樓上走去,見狀,季競怔了怔,“嫂子去哪?
”
“去看看現場。
”
她道。
“我陪你吧。
”
季競起身跟在她身後。
薄家的幾個保镖緊緊跟在他們身後,再不敢松懈一分。
鹿之绫沒有直接去三樓的現場,而是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停了下來,季競走到她身邊,有些不解,“嫂子,怎麼?
”
“那些小朋友說他們在這裡決定玩捉迷藏,找的那個孩子就蹲在這裡閉着眼睛數數。
”
鹿之绫的語氣很平,“那,為什麼小野和季可愛要去三樓藏,從這裡上樓梯會被聽到腳步聲。
”
聞言,季競跟着往上看一眼,“也是,二樓這麼大,其餘的小孩都選擇在二樓藏,他們兩個怎麼跑去三樓了。
”
“如果他們一開始沒去三樓呢。
”
鹿之绫道。
“……”
季競幹咽了下,面上不露什麼情緒。
鹿之绫沒上三樓,直接往前走去,季競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四下打量,問道,“嫂子是在想兩個孩子可能藏在哪裡?
”
“曼詩姐住哪個房間?
”
鹿之绫忽然問道。
“……”
季競插在褲袋裡的手僵了僵,随即領着她往前走,推開季曼詩的卧室,“就是這裡。
”
鹿之绫站在門口往裡望去,就見漂亮的公主床上,季曼詩一動不動地躺着,夢幻風格的卧室裡透着冰冷寂寞。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
她看向季競。
“當然可以,有人在她耳邊說說話,說不定她能快點醒來。
”
季競道。
鹿之绫往裡走去,又回頭看向幾個保镖,“你們就在外面等我吧,别打擾病人。
”
保镖朝裡看去,見裡邊隻有一個植物人便點頭,在門外候着。
季競跟在鹿之绫身後走進卧室,關上門,拿起遙控器将窗簾拉開。
大片的陽光立刻透進來,明亮了整個卧室。
“我真是沒用,昨晚出這麼大的事,我卻喝得爛醉如泥,小野失蹤,可愛受傷……我對不起你和妄哥,也對不起二姐。
”
季競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的人道,語氣很是自責。
鹿之绫看向地面,二樓被一群孩子瘋鬧過,到處都能找到小孩子的一點腳印,季曼詩的房間裡卻幹淨極了,地闆都被擦得一塵不染。
季競注意到她的視線,道,“昨晚小孩子太多,我怕我二姐被打擾,就把這個房間給鎖了,所以這裡比外面幹淨些。
”
“……”
鹿之绫擡眸看向他。
她的眼神很平靜,季競卻莫名感到一陣壓力,仿佛整個卧室的空氣都瞬間被耗光了,令人窒息。
季競收回視線,朝牆邊的沙發走運,拿起茶幾上的水壺倒水,“嫂子,坐,我給你倒杯水。
”
鹿之绫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季競倒水。
季競彎着腰,邊倒水邊道,“也别太緊張,妄哥一定會把小野救回來。
”
“季競。
”鹿之绫道,“把小野還給我吧。
”
水溢出杯子,濕了茶幾。
季競連忙把水壺拿開,一臉錯愕地看向她,“嫂子,你說什麼?
”
“我說,把小野好好地還給我,我什麼都不追究。
”
鹿之绫注視着他的臉道。
“嫂子是在懷疑我嗎?
”
季競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昨天是我和薄媛的婚禮,我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才會在自己婚禮上搞這出,我瘋了嗎?
”
“……”
鹿之绫沒有說話。
“綁匪的目标是沖着大腦改造技術來的,我在千鹿島上呆過,我知道鹿景晔還沒重做出來,我為什麼要為了沒有的技術綁架小野?
”
季競有理有據地說道,“嫂子,我想你是太緊張才會想這麼多,要不我讓人安排個房間,你睡一會吧。
”
“所以,我從昨晚就開始想,應該就是你,可為什麼邏輯上說不通。
”
鹿之绫看向他,“後來我想明白了,也許昨晚的事也在你的意料之外吧。
”
“……”
季競的臉色更加僵硬,沉了下氣息道,“嫂子,你不能空口誣蔑我,我對小野怎麼樣你見過的,退一萬步說,我也沒有理由傷害季可愛和薄媛。
”
“醫院那邊我六哥守着,我讓他去找醫生,單獨驗了下薄媛和季可愛的血藥濃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