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之绫不動了,緊閉着雙眼睡覺。
……
兩年來的第一次同床,兩人都沒怎麼睡好。
用早餐的時候鹿之绫頻頻打哈欠,丁玉君一邊給她夾菜一邊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想把自己埋起來。
昨晚還出院即痊愈的某人早上就起不來了,可能是還有些不高興。
鹿之绫端着一份早餐往她和薄妄住的房子走,聽到牆角的芭蕉叢後面有動靜,她正要過去,就聽到姜浮生甜膩膩的聲音傳來——
“你是不是吃醋了?
”
鹿之绫稍稍偏過頭,就看姜浮生把李明淮壓在牆上。
李明淮整個人僵得跟木頭一樣,筆直筆直,姜浮生直接把那張可愛的小圓臉往他胸膛一擱。
李明淮一副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樣子。
原來這兩個人私底下是這個相處模式。
“沒有,浮生,别靠這麼近,這裡是鹿家,被人看到不好。
”
李明淮清着嗓子道,越清嗓子越啞。
鹿之绫無意打擾,正要走又莫名想取點經,于是又停下來。
姜浮生在線哄人,“我和那個醫生不熟,一點都不熟,你别不高興了。
”
“不熟你加人聯系方式?
”
李明淮微悶的聲音從芭蕉叢後傳來,盡管十分壓制但明顯還是不悅。
姜浮生笑了,“你還說你沒吃醋。
”
“我沒有。
”
李明淮繼續否認。
“我是怕你的傷勢後續有問題,才加的聯系方式,你不喜歡我馬上删掉。
”
姜浮生抱住他的手臂,“别生氣了,李明淮,李明淮,李明淮,李明淮……”
“别叫了。
”
李明淮性子内斂,但俨然,越内斂的人越架不住這種磨纏。
不一會兒,李明淮就扛不住她的一聲聲喚名字,“姜浮生你真是羅嗦。
”
說着,他反客為主地将她扯進懷裡,吻了下來。
鹿之绫連忙摒住呼吸端着餐盤離開,邊走邊忍不住笑。
看來春天要來了。
萬物都在複蘇呢。
叫個名字就能哄人,浮生居然還是個高手。
鹿之绫上樓,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進去。
薄妄正坐在床邊穿衣服,伸展長臂穿進墨色的襯衫裡,見她進來,他睨她一眼,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鹿之绫走過去,把餐盤放下,然後推開木窗,讓溫暖的陽光落進來。
她轉身靠在窗口。
薄妄動着修長的手指扣衣扣,從最下面一顆開始。
“薄妄……”
她忽然叫他。
薄妄面無情地擡眸看向她,繼續扣扣子。
“薄妄,薄妄……”
她繼續輕聲喚他的名字,眼裡帶着溫柔的笑意,耳畔的發絲被陽光渡成淺淺的金色,一張臉溫暖白淨。
“幹什麼?
”
薄妄終于開了尊口。
“薄妄,薄妄,薄妄……”
她繼續叫。
媽的。
薄妄扣扣子的手一頓,黑眸直直盯着她,下一秒,他倏地起身朝她過來,伸手就按住她的後頸,一把将她撈進懷裡親。
溫暖的陽光伴着樹葉的清香落在窗沿。
鹿之绫背靠在窗邊,仰起臉大膽地去迎他的唇舌,肆意地釋放柔情,這樣的舉動大大鼓勵了薄妄。
他摟着她狠狠吻了一通,完全是要吞沒掉她的姿态,到後,鹿之绫已經釋放不出了,隻能被動地接受他這種不管不顧的勁頭。
他低頭埋進她的頸間,貼着她的肌膚低喘,“大早上的欠收拾。
”
欲念染滿他的眼,在光線下格外清晰。
鹿之绫被吻得背往後抵在窗沿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長睫上撥了撥。
薄妄立刻擡眼看她,吃人一樣。
“薄妄,你眼睛長得真好看。
”
鹿之绫自認哄人應該不輸姜浮生。
聞言,薄妄冷哼一聲,“是啊,沒這身皮相,你鹿七小姐面前早沒我什麼事了。
”
說着,他将她撈回來,怕她一直抵着窗沿累。
“……”
哄馬腿上了。
鹿之绫也不心慌,仍是笑着凝視他,春風都不及的深情。
薄妄被她看得又有些繃不住,可如今的他不可能在她同意前做些什麼,于是伸手去捂她的眼睛,不讓她看。
煩死了。
他手剛擡起來,鹿之绫就伸出雙手捧住他的手腕,有些錯愕地看向他腕上的佛珠手串。
她指尖摸了摸其中一顆,上面有淺淺的小牙印。
她擡起眼看他,很是訝異,“你不是說這顆掉了麼?
”
“……”
薄妄棱角分明的臉頓時有些不自在,強硬收回,故作漫不經心地道,“又找到了。
”
鹿之绫當然不信,仔細一回想就猜到了,“你一直都知道這牙印是我的?
”
“你和姜浮生聊天的時候正好聽到。
”
薄妄仍作雲淡風輕。
“……”
所以,他說着不要佛珠手串了,還是偷偷藏起一顆。
就算他當初放她走,他也沒放下過。
鹿之绫擡眸看他,感動且心疼,是她之前的冷漠逼着他把自己的心壓抑到這種程度,現在,他無法完全相信她也是應該的。
慢慢來吧。
她上前投進他的懷抱,伸手環住他的腰。
“我說了,别碰你男人的腰。
”薄妄又咬牙了。
“可我想抱你。
”
她誠實地道。
“……”
“我以後還想天天抱你。
”
“……”
薄妄不說話了,站在窗前由着她抱,鹿之绫依偎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特别享受當下的這份溫存。
但這份溫存很快被破壞了。
有人扯着嗓子在下面嘶喊,“妄哥!
你看我把誰給你帶過來了!
妄哥——”
鹿之绫一怔,從薄妄懷裡轉過身往下望去,就見穿得花裡胡哨的季競牽着薄之野的小手站在下面的荷塘邊,正到處尋人,邊說邊埋怨小孩,“你不是說這裡你熟嘛,熟哪了?
人呢?
”
“我揍熟!
”
薄之野一蹦三尺高,“我揍熟!
”
蓦地,季競看到窗口的兩人,激動壞了,“妄哥!
”
下一秒,他看清楚衣衫不整、扣子都沒扣全的薄妄,急忙把小野的眼睛捂住,“妄哥對不起!
妄哥我錯了!
”
完了。
這都是撞破什麼了!
見到薄之野,鹿之绫的笑容頓更加燦爛,連忙往外走去。
薄妄站在原地,低頭看着自己扣了一半的襯衫,臉色沉下來。
這就是想天天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