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更是派人去找薄妄。
這不行啊……
鹿景煥一急,直接把鹿景凡踹出去。
鹿景凡差點撞到季競身上,所有人都錯愕地看向他。
“啊,那個……”
鹿景凡在心裡把老五罵了幾百遍,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那個财團突然有緊急事務,薄妄還要忙一會,這樣這樣,我們别誤新娘子出門的好時間,我是鹿之绫的六哥,也算是薄媛娘家哥哥,我背,我來背!
”
“……”
薄媛錯愕地看向他。
所有人都驚呆于他的提議。
您這算哪門子的娘家哥哥……
鹿景凡被衆人的視線看得發麻,把心一橫走到薄媛身邊,小聲而快速地道,“你哥發病了,快上來,别讓人發現。
”
說完,他就在薄媛面前彎下腰來,屈着膝蓋等她。
周圍的目光全聚集過來。
好像什麼聲音都有,可薄媛聽不到,她隻呆呆地看着鹿景凡寬闊的背,整個人仿佛是懵的。
季競輕握了下她的手臂。
薄媛才緩過神來,把手放到鹿景凡的肩膀上,低下身子靠上去。
鹿景凡心裡急,一把就将她背起來,匆匆就往外走,硬是走出了趕緊送妹妹滾蛋的步伐……
把薄家人全弄傻眼了。
好在鹿景煥在旁邊控場,禮花才接連炸開,喜氣洋洋地送新娘子出門。
丁玉君心裡難受,也就沒有多想,隻靠在薄清林的肩頭神傷。
薄媛攀在鹿景凡的肩頭,被他颠得一碗湯圓都快吐出來了,但她什麼都沒說。
車子就停在主樓前。
從梧桐院過去路不算長。
歡聲笑語中,薄媛低頭看向鹿景凡英俊的面龐,手指有些僵硬地戳戳他的肩膀,“我大哥怎麼樣了?
”
“不知道啊,不過應該沒事,他都挺過來這麼多回了。
”
鹿景凡是個練家子,背着她輕輕松松,說話都不帶喘的。
天際的顔色藍得特别清澈,雲彩輕飄飄地掠過,陽光分外溫暖。
見背上的人不說話,鹿景凡怕她太擔心,便道,“你隻管開心做你的新娘子,你哥好點肯定去季家喝喜酒,我們都去。
”
“嗯。
”
薄媛點點頭,語氣不怎麼好。
鹿景凡邊走邊說話,在周圍的歡聲笑語中轉移她的注意力,“你還記得我們在島上救的那隻兔子嗎?
你要是婚後無聊,和小七說,我去把那隻兔子抓過來給你養着解悶。
”
聞言,薄媛的眼中才有些笑意,“我還以為你把它養了呢。
”
“那麼小的小東西我可不養,我忙得很。
”
鹿景凡嫌棄地道。
“我看到你給大嫂做的手機挂墜了,特别可愛,我們也算一場朋友,你也做個給我,當送我的新婚禮物。
”薄媛趴在他的背上道。
“……”
小七怎麼能把他熱衷做手工的事說出去呢!
臭妹妹。
鹿景凡有些窘迫,更快地往婚車走去,邊走邊道,“我不能給你做和小七一樣的,這樣,我回頭做個兔子挂墜送你。
”
“好啊,那我先謝謝了。
”
薄媛笑着道。
鹿景凡終于把人背到婚車前。
所謂婚車,季競整出了一輛四匹白馬拉的南瓜馬車,白紗飄飄,車身被紫藤花纏繞,要多夢幻就有多夢幻。
衆人跟上來。
季競站到旁邊,把手伸給薄媛,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她,“薄媛,我們回家了。
”
薄媛看他一眼,微笑。
鹿景凡轉身,薄媛将手放到季競的手上,一雙腳都沒有落地,就從鹿景凡的背上坐到馬車上。
“謝了。
”
季競朝鹿景凡點頭。
“好說,新婚快樂。
”
在島上也算相處得熟了,鹿景凡拍拍他的手臂就功成身退,往人群裡退去。
薄媛坐到馬車上,一轉頭就見鹿景凡在人群裡瘋狂地踹着鹿景煥,頂頭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
她收回視線,看着季競坐上車來。
專業馬夫駕車,調頭載着新郎新娘離開,後面的豪車一輛輛跟上,浩浩蕩蕩地離開薄家。
……
季家婚禮的排場很大,沒有用酒店承辦,全部在季家舉行,邀請了兩邊所有的親朋好友,中午、晚上的宴席都在季家。
因此,新娘子出門後,神山就安靜下來。
薄妄躺在床上,體溫一度攀升到41度,燒得整個人都像是不太清醒的狀态。
平時吃的藥已經止不住他現在的病痛。
秦醫生急忙過來,給薄妄輸水退燒。
鹿之绫還算鎮定地替薄妄松開脖子上的絲巾,解開兩顆扣子,讓他能舒服一些。
鹿景晔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弄成這樣,你也不用這麼擔驚受怕。
”
鹿之绫側過臉看他,勉強笑了笑,“三哥别自責,薄妄會好起來的,你看過去這麼久,他還不是一次次都挺過來了。
”
“小七,你坐會吧。
”
鹿景晔拉過一張椅子讓她坐下,站在那裡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他真是沒用,要薄妄救,還幫不到小七,到現在也重做不出來。
鹿之绫看着薄妄,他現在臉上一點汗都沒有,燒一直退不下來,人昏昏沉沉地睡着。
忽然,薄妄從床上掙紮着起來。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把垃圾筒推到床前,薄妄半睜着眼嘔吐,幹嘔半天卻是什麼都沒吐出來。
他本來就吃得很少。
鹿景晔倒一杯水遞過去,鹿之绫接過來彎着腰喂他喝水,“薄妄,喝點水會舒服一些。
”
輸液管子晃動。
薄妄趴在那裡,臉色難看極了,他沒有立刻去喝水,而是用盡力氣擡起頭看向她。
“……”
鹿之绫在看他的眼裡看到無比蒼白的自己。
薄妄虛弱地開口,“别怕。
”
自薄妄從栖雪山出來後,這兩個字是他對她說得最多的,明明受盡折磨、熬着每一次發病的是他,他卻一遍遍讓她别怕。
而且,可能他自己都沒感覺到。
他每次越難受,越痛苦,說這兩個字的頻道越高。
她甚至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知道他到底有多難熬。
“我不怕。
”鹿之绫蹲下來,直視他的眼,“你好好休息,我哪都不去,就在這裡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