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堂前對峙,舒禾一針見血
“小二哥,麻煩你把人押進來!
”
她朝外面喊了一聲,就見兩個男人押着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那兩個男人宴禹城是認識的,他在永昌坊給蘇淺蘭買了一個宅子,這兩個男人,就是左右隔壁家的家主。
想來,應是出事的時候,他們前去幫忙的。
“宴郎,今日這奴婢帶着殺手去蘇宅行兇的時候,也多虧了小二哥和平貴哥幫忙,才得以當場抓住她!
”
宴禹城看見春桃,徹底暴怒,直接沖上前拎起了舒月的婚袍衣襟。
他滿臉厭惡兇狠地質問道,“舒月,你還有什麼解釋?
這春桃,可是你的貼身婢女!
”
舒月臉上閃過慌亂,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夫君,這春桃前幾日在家中偷了錢财,已經讓母親打發出去了,此事我并不知情啊!
”
春桃被死死地押着,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不可置信。
小姐這是直接放棄她了嗎?
不放棄又能怎麼辦?
當場抓住的,她是怎麼都洗不清的。
“舒月,你這話,說了誰信?
”蘇淺蘭怒指着她,“丫鬟沒有主子指使,會做下這喪盡天良的事嗎?
出了事,就把所有的罪責往丫鬟身上推,你身為大家小姐,就是這樣無恥的嗎?
”
“你這個賤人閉嘴!
”關慧芝又氣又怒,要不是宴禹城護着她,關慧芝是真想上去給她一巴掌!
“你一個藝伎,出身低賤,我月兒能答應姑爺納你進門為妾,對你已是天大的寬容!
可你竟然還不滿足,難道你一個賤民,還想做宴家二房的主母不成?
”
“這春桃前幾日因為在府中偷盜,我念她服侍月兒多年,便隻将她趕了出去,沒有發賣。
我自問,我們舒家對人對事,都一直秉承寬厚仁慈,所做之事,皆是問心無愧!
”
“此事,府中人盡皆知!
若是諸位不信,可随意叫來府中下人對峙!
”
她神色堅定,底氣強硬,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真讓場中人相信了她幾分。
“難道是刁奴陷害主子?
”
“這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如今的刁奴太多,總會心生不滿。
”
關慧芝聽了這些話,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
随即她問向春桃,“春桃,你在舒家為奴這麼多年,我們舒家可有為難你,可有為難你的父母?
”
春桃原本還算鎮定的臉上,忽然一變,慘白慘白的,最後隻能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中搖頭。
她趴在地上磕頭,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這奴婢是承認了關慧芝所說的話。
“一個棄奴,一個賤民,竟為了主母之位,聯合陷害污蔑我女兒!
若真讓你們得逞,今日之後,我月兒還怎麼在京都立足?
”
“宴禹城,今日這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舒家跟你沒完!
”
一番怒氣交加的指責,宣揚了舒家做人做事寬厚和善,也指明此次所謂的“刺殺”,根本就是蘇淺蘭的自導自演,其目的,就是為了宴家二房主母的位置。
她的話,合理有據,還真讓人一時無法分辨真假。
連舒禾都忍不住在人群之後為她鼓掌了。
這女人,腦子還真是靈活啊,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出這樣的應對方法,難怪能将舒家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夫人小姐,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在犯了錯之後,心生怨憤,聯合蘇淺蘭破壞小姐婚禮。
都是奴婢的錯,請夫人重罰!
”
春桃認罪的言語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竟然真是刁奴聯合外人破壞舒小姐大婚啊!
”
“這一奴一妾,也太惡毒了些!
挑什麼時候不好,非要挑今日!
”
“可不是!
婚禮可是一個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日子,不僅沒有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反而弄了這麼一出,真是惡心死人了!
”
“我要是舒小姐,不殺了這兩個賤人,這口氣,能壓我一輩子!
”
舒月聽得這些話,精美絕豔的臉上,滑落委屈隐忍的淚水,給人一副委屈無助,又故作堅強的模樣,看得場中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一時間,同情可憐的聲音全都倒向舒月那一邊,連宴禹城聽着,都有些懷疑起來。
蘇淺蘭見狀,已沒有一開始那樣激動,隻靠着宴禹城泫然欲泣,不急不慢的為自己解釋。
“宴郎,我一個藝女,在京都無依無靠,哪來這樣的能力設下這樣的計謀?
”
“況且,我與那春桃隻見過一次,當時她還是舒月的貼身侍女,我又不傻,怎麼可能會找她合作?
”
“宴郎,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能與你做妾,我已是知足。
我也很清楚,這宴府主母,即便不是舒小姐,也會是其他世家姑娘。
”
“誰當不是當?
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做下這種自毀未來的事?
”
在場的人聽得蘇淺蘭的自辯,也有贊同點頭的。
“這話說得有理,她的身份,左右做不了主母,又何必前來搗亂?
”
“是,如果舒小姐真像舒夫人說的那樣善良寬容,那這姑娘居于她之下,豈不是日子過得也輕松些?
換了旁人,可不一定就是個善主了!
”
蘇淺蘭聽得這話,趁熱打鐵,哭訴道,“宴郎,我雖是賣藝為生的,卻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她們,她們怎麼能如此颠倒黑白,誣陷于我?
”
宴禹城看着蘇淺蘭梨花帶雨的臉,心疼不已,“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
事情發展到此,幾乎要成僵局。
“既然刺殺一事與舒小姐無關,此女又不會蠢到自毀前程,那這刺殺是誰做的?
”
“總不能真是一個丫鬟自導自演吧?
”
舒月掩面擦淚,可衣袖下一雙陰鸷的眼睛仿佛能刺穿人的身體一樣,冰冷尖銳。
宴禹城厲聲質問,“春桃,你說,此事,到底是誰所為?
!
”
春桃趴在地上,惶恐絕望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隻留一雙眼睛在外的舒月身上。
她也在看着她。
“是,是我自己……”
這句話一出,衆人臉上顔色齊變,尤其是内宅女眷,她們的目光落到了舒月身上,眼睛裡的光芒變了又變。
都是内宅混生活的,這點事還能看不出來嗎?
那丫鬟先是指認,後又不指認了,這不是典型的見陷害不成,就自己攬下罪責,為主子脫罪嗎?
看來,這殺人滅口的事,就是那舒月做的無疑了。
“春桃,你既然說此事都是你做的,那你能說說,那殺手,你從哪找的嗎?
花了多少錢?
誰牽的線?
”
“還有,你說你是因為怨憤,才會做出此事。
可若真是怨憤,你不是應該将刺殺的目标,對準你家小姐,或趕你離開的舒夫人嗎?
可為何你的目标,卻是宴二公子懷了身孕的侍妾?
”
“你這一出,究竟是要害你家小姐出怨氣,還是要幫助你家小姐,鏟除絆腳石呢?
”
一連串的質問從人群後響起,衆人臉上忍不住浮現激動,好奇地看向身後。
這是誰啊?
言辭如此犀利,詢問更是一針見血!
這話,讓許多還沒想明白的人,瞬間就明白了春桃的行為。
人群的最外圍,衆人自覺閃開一條道。
随即,就見兩個身姿窈窕,容貌絕豔的女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兩人,一青一紅,一個如同雪山綻放的高冷淡雅雪蓮,一個如同熔岩裡搖曳的烈火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