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當第二天白金頭發紫羅蘭眼睛猶如一個洋娃娃的亞特蘭娜出現在李家時，二婁都驚呆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兩人堅定了一定要生個女兒……家裡至少要有一個女兒的信念！

　　婁秀已經能說出流利的英語口語了，她贊美道：“這個小姑娘就像是一個天使。
”

　　亞特蘭娜害羞了，她低着眼簾給二婁行了一個宮廷屈膝禮後，就悄悄走到李思旁邊。

　　婁曉娥：“……”

　　婁秀：“……”

　　李思樂呵呵問道：“亞特蘭娜，你想要個弟弟麼？
看，這就是富貴。
”

　　亞特蘭娜看着扶着自家二哥站起來，仰着臉看着她，咧嘴時流口水，卻一臉可愛笑容的富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并拿出她潔白的手帕，輕輕給富貴擦了擦口水……

　　瑪麗亞都驚呆了，因為亞特蘭娜一直都有潔癖！

　　李源有些想不通，這麼好的小姑娘，怎麼就看上他那個孬兒子的？

　　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他告辭妻兒和客人，前往了青衣島。

　　……

　　青衣島别墅，連過三道門後，是一個偌大的地下倉庫。

　　鋼筋混凝土澆灌出來的框架，有整套的恒溫恒濕循環系統，獨立的電力體系，即使在停電時，也有足夠的備用電源使用。

　　本來是設計出來擺放藥材的架子，随着李源的手在上面輕輕掠過，一盞盞精明之極的瓷器出現：明代萬曆镂空瓷、康熙禦制琺琅彩、明黃地牡丹花卉纏枝碗、明成化雞缸杯……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令人心醉的色彩。

　　明代永樂真武大帝雕像，雙羊尊，唐三彩，商代青銅鼎，清曼陀羅時鐘，西周康侯青銅簋，清代景泰藍香爐，明宣德景泰藍龍紋大罐……

　　一尊尊國寶露面，李源仿佛聽到了它們回家的歡呼聲……

　　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将諸多國寶一一擺放妥當，李源又在裡面閉目靜立了半個小時，感覺心境都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後，李源對着這些祖宗們遺留下來的寶物抱拳一禮，方轉身去了另一處密室。

　　野山參、虎骨、獨角犀、羚羊角、鐵皮石斛、何首烏、雪蓮、茯苓、冬蟲夏草、肉苁蓉、阿魏、麝香、鹿茸……還有諸多中醫名方。

　　随後，李源又去了第三間密室，裡面堆滿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前世從小到大媽媽買的衣服、做的鞋，還有各式各樣的零零碎碎的雜物，甚至還有錄音機、錄音帶、黑白電視機等等……好多他甚至已經記不清什麼時候得到的了。

　　但這些對他來說，這些是唯一不能與人言的世界。

　　最後，他去了最裡面的一間密室，裡面堆了很多書，小學的、中學的、大學的……有課本，有，有連環畫。

　　地下倉庫的鑰匙他誰也沒給，他沒提給，二婁都很聰明，也沒過問過什麼。

　　等他臨終前，好多東西肯定是要慢慢處理掉的，最終和他一起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

　　這一年剩餘的時間，乏善可陳。

　　港島經濟增長繁榮，股市火熱，過去隻有英資或者所謂的“高級華人”才有資格進入股市，隻是自從六七年股災後，或許資本發現不能無視窮人，隻坑富人，便放開了口子，允許普通市民也進入股市投資。

　　老百姓們第一次發現，隻要把錢投入股市，每年賺的甚至可能比上班還要多。

　　股市遂逐年火熱……

　　另外，江湖上漸漸多了太子道西龍虎堂，為江湖第一功夫世家的傳說。

　　在李幸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多了一個稱号：龍虎堂太子。

　　李源每日裡往返于家和青衣島龍虎堂實驗室、渣甸山谷柏道二十五号。

　　渣甸山上合七位中醫藥大師之力，同仁堂安宮牛黃丸的工藝流程逐漸成熟。

　　而青衣島龍虎堂實驗室内，關于枸橼酸鈉西地那非的逆推過程，卻不是那麼順利。

　　但沒關系，李源還有時間……

　　七月過去了，八月，老毛子發射了金星7号，這是首枚成功登陸金星的探測器。

　　十月，中國與加拿大建立了邦交關系，并于第二天，在羅布泊成功進行了核子試驗……

　　十二月，埃塞俄比亞承認了中國，而後，德國老大勃蘭特在華沙猶太人殉難者紀念碑前下跪，并因此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

　　于紛紛擾擾間，世界告别了1970年，迎來了1971年。

　　這一年的春節，李源并未回家過年。

　　但是從粵西往軋鋼廠寄回了不少信，并告訴李懷德，他正在十萬大山裡鑽研，也告訴家裡，今年秋天，他一定回家……

　　到了三月，中國成功發射第一顆科學實驗人造地球衛星“實踐一号”。

　　四月，老美便同中國開展起了“乒乓球外交”。

　　因為在理論上，掌握發射衛星技術就是掌握了彈道導彈技術，發射遠程導彈已經不再遙不可及……

　　同月，老毛子發射了人類第一個太空站“禮炮”一号。

　　六月，人民報紙發表了《工業學大慶》的文章，王進喜的地位，再一次升華。
不過他并未選擇離開油田進京當官，而是繼續紮根油田，這個選擇，讓各方面對他的印象進一步拔高。

　　李源特意從粵西十萬大山裡去了一封信，希望王進喜安排李家除了李蓮之外的三個女孩子回京，令其餘十一人，務必更加嚴格要求，多曆練，緩提拔。

　　七月，基辛格赴四九城……

　　八月，老美宣布“新經濟政策”，其中之一就是停止美元兌換黃金，這意味着二戰後布雷頓森林體系确立的“金彙兌”本位制的破裂，美元将不再受老美黃金儲量的約束，可以無限制地印刷膨脹，老美在國際經濟和金融貨币有了更大操控權。

　　老美出爾反爾，自此薅盡世界羊毛。

　　……

　　八月三十一号。

　　港島，羅便臣道。

　　李家。

　　這二年來，李家的日子過的實在太順心。

　　龍虎堂改換到雙子樓後，生意愈發蒸蒸日上。

　　東樓為龍堂、西樓為虎堂。

　　龍堂問診，虎堂拿藥。

　　龍堂除了問診外，還招收了五十六名學徒，跟随八位中醫名師身邊言傳身教。

　　由于經常深入寮屋區義診，所以龍虎堂之名愈發深入人心。

　　而李家大唐置業也已經有了一百二十處房産，不過大都被龍虎堂和龍虎藥廠的人才内部消化了。

　　金融市場上，李家的大唐金融公司收益更加耀眼……

　　至于婁曉娥的大唐酒樓和婁秀的明月服飾，同樣發展興旺。

　　實際上，整個港島都處于急速發展的黃金繁榮期。

　　陳雪茹看着坐在地闆上李源，左右兩個肩膀上和後背上各攀爬着一個兩歲左右的胖小子，“爸爸”“爸爸”的叫聲不絕于耳，她心生羨慕之餘，對收拾行囊的二婁道：“日子過的那麼好，你們幹嗎不多生幾個？
”

　　二婁聞言都有些猶豫，婁曉娥道：“生不生都行，就怕再生個兒子……我們都想要姑娘。
”

　　婁秀笑道：“生一個，就得在家待兩年。
太小了交給保姆看，我們又不放心，也不舍得。
緩緩再看吧……現在都這麼忙。
”

　　婁曉娥忽然腦洞大開：“要是家裡面那個生個姑娘就好了，啧，最好眼睛跟她媽一樣，那咱家這個可不比亞特蘭娜差！
”

　　陳雪茹都氣笑了，道：“你還真大度……”不過頓了頓又懷疑道：“真的假的？
那個英國丫頭可是不一般，那眼睛色兒，真好看！
”

　　婁曉娥撇嘴道：“家裡那個的眼睛……啧啧！
”

　　陳雪茹哈哈笑道：“我還真想瞧瞧，連你這大房都覺得好看，那得好看成什麼樣！
”

　　婁曉娥呵呵道：“不好看那位能瞧得上？
”

　　陳雪茹氣的拍桌子：“你什麼意思，我不好看呗？
”

　　婁曉娥樂不可支道：“你好看，你不僅好看，還豔，隻不過你兒子都上高中要考大學了。
好看有個屁用！
男人哪個不喜歡年輕的？
”

　　陳雪茹氣衰，歎息道：“這輩子，算是被男人坑慘了。
算了，也不稀罕了，說說那個，說說那個，到底怎麼個好法？
”

　　婁曉娥不願多誇，婁秀輕笑道：“眼睛特别有神，又明媚又親切，很有魅力。
他……一般女孩子跟他在一起，其他女孩子可能會覺得那些女孩子高攀了。
”

　　陳雪茹氣笑道：“你們姊妹倆拐着彎臊我呢是吧？
”

　　婁秀橫她一眼，道：“沒說你，說自作多情。
我是說，他和那位在一起，感覺……他有些高攀了。
”

　　陳雪茹不信道：“真的假的？
真有那麼好？
”

　　婁秀笑道：“總之，不是一般人。
”

　　陳雪茹更傷心了，瞥了眼充耳不聞，和兒子們鬧成一團的某人，罵了一句：“臭男人！
”

　　不過随後還是說起了正事：“家裡小六比富貴他們還要小兩個多月呢，能抱得回來嗎？
這一路上那麼多天，孩子那麼小，還不哭鬧啊？
”

　　李源聽進去了，輕輕掰開吉祥、如意揪他長頭發的手，以及老三富貴準備在他胡子上蕩秋千的手，并一人賞了一個瓜崩後笑道：“小六養的粗糙些，經常在我幾個哥哥家輪着住，自幼居無定所……所以問題不大。
”

　　陳雪茹聞言驚呆了，道：“他媽舍得？
”

　　李源笑而不語，陳雪茹氣笑道：“還真不是一般人。
”

　　婁曉娥道：“那是，咱們和她一比，都是俗人，根本不是一道局的。
”

　　陳雪茹不想再提此人了，看着李源長發長胡子，笑道：“你也真行！
為了回一趟家，留這麼長的頭發，這麼長的胡子？
可你臉白的，跟富家公子哥兒一樣，回去人家能信麼？
”

　　李源道：“會在山山水水間走一個禮拜，然後再坐火車北上。
”

　　陳雪茹道：“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唉，也不知道咱們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四九城，有時候做夢都回去了。
别看那個時候窮成那樣，可日子過的也痛快。
”

　　婁曉娥笑道：“你現在過的不痛快？
”

　　陳雪茹道：“更痛快了，可總覺得不是家……”

　　婁秀搖頭道：“家人在哪，哪就是家，此心安處是吾鄉。
我一點也不想那裡，連活着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說錯一句話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讓家裡的孩子過。
”

　　對她來說，四九城的日子裡陽光不多。

　　婁曉娥看了眼李源，道：“我也不想回，除非你一直住那邊。
”

　　李源笑道：“我一直住那邊做什麼……一年裡最多住幾個月，還是你們最忙的時候，過去和父母團圓團圓，盡盡孝心。
”

　　三個女人都笑了……

　　陳雪茹道：“回去後，也去前門大街看看呗。
看看我的綢緞莊怎麼樣了……指定被人霸占了。
再看看小酒館兒，幫我問候一下徐慧珍和窩脖兒……”

　　李源搖頭道：“你醉了吧？
你走的不明不白，算算日子又和婁家一起消失的，這幾年我有意減少往來。
蔡全無大哥也是個極聰明的人，估計也猜到了什麼，一次沒往四合院去。
再等等吧，過幾年再說。
”

　　婁秀不熟悉那些人，問道：“我聽曉娥和雪茹談過幾次，都說是非常不錯的人？
”

　　李源點頭道：“人品很好，值得信賴。
将來家裡的生意進入内地後，那兩個就是最好的經理人和合夥人，可以先從大唐酒樓開始。
”

　　陳雪茹笑道：“回内地，還不知哪輩子的事呢。
你怎麼選這個時候回去？
過年再回不更好？
”

　　李源笑道：“總不能每年回去過個年吧？
”

　　陳雪茹好笑道：“日子能過到你這個份兒上，這輩子沒白活！
”

　　……

　　入夜。

　　李源看着滿滿當當的一家人站在門口，笑道：“我最遲十月末回來，在家裡和小六玩兒熟了，确保他在路上不鬧就走。
”

　　李幸高興道：“爸爸，您幫我們向爺爺奶奶、大爺大娘他們問好，我們在家等您回來！
”

　　李源點了點頭應下，頓了頓，還是叮囑了聲：“兒子，你做事一向沉穩，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幹涉過你。
不過，和社團人物往來，最好不要過密。
那個譚成就算為人不錯，但是，畢竟是江湖人士，沒太多必要。
這種人，也不是你現在能收服的。
”

　　李幸臉色一變，忙應道：“爸爸，我知道了。
”

　　李源笑了笑，對緊張的婁曉娥道：“沒關系，那邊隻是存了交好的心思，不敢利用湯圓的。
”

　　說完，再次擁抱了兩個妻子，叮囑二兒子要懂事後，李源坐上嘉道理家族的車，悄然遠去在夜色中……

　　透過車窗，看着車外夜色缤紛，李源眼中似有火光跳躍。

　　為什麼要九月回去？

　　因為，他想要見證一段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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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