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六章 電老虎!
“金風未動蟬先覺!
這是金風未動蟬先覺啊!
”
米糧胡同,古家。
古老書房内,龍将軍聽完曹老的講述,并再三詢問确認後,白眉下目光激蕩的連聲說道。
古老冷眼旁觀稍許,一手夾着煙,身體微微前傾的問道:“他這個,是不是佛家講的他心通?
預感動作的我聽說過,丞相當年跟我說過,韓慕俠氣血并重,性命兼修,是黃埔第一高手。
背對着别個,人家出拳他能感知的到。
小李這個是别個想什麼他都能感受的到,過于離奇了吧?
”
龍将軍連連搖頭道:“不是神通,不是神通。
韓慕俠那是聽勁,我也會。
小李醫生的這個,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神通是什麼,我沒見過,甚至沒聽說誰有過。
但至誠之道,卻是有前人達到過的境界。
”
古老聞言皺眉道:“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這是《中庸》的話呀,說的也不是預測别個有沒有罵人,說的是國家的發展前途。
”
龍将軍笑道:“國家前途,這是宏觀大道。
武道上的,修的是己身。
明朝的王陽明,便是此道高人。
外不欺人,内不欺心,心不存私,良知光複。
則心如明鏡,可以前知。
”
我雖然不知道至誠之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猜測,他正在滾滾紅塵中,不斷磨砺打磨他的至誠之道。
否則,他原本不是這樣的性格,在港島甚至不願出門見人,極可能是最近才突破的。
他不願回港島,或許也是這個原因。
港島的人太少,沒什麼效用。
”
曹老笑道:“神神叨叨的,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信那小子會是什麼至誠之道的高人。
功夫好我信,他調皮啊,愛打架,可不得會些拳腳。
”
古老還挺感興趣,道:“他的功夫那麼高,也是因為這個?
”
龍老将軍搖頭道:“這個和功夫高低有關,但關系倒不大。
王陽明一介書生,照樣入至誠。
”
古老氣笑道:“胡說!
王陽明怎會是一介書生咧?
《明史》記載:忠、泰故嘗納宸濠賄者,氣懾不敢複言。
已,輕守仁文士,強之射。
徐起,三發三中。
京軍皆歡呼,忠、泰益沮。
人家厲害的很!
”
龍老将軍老臉都紅了,笑了起來,道:“我讀書少,所以隻到了化勁,再往上就無能為力了。
但我聽說,李醫生長年累月讀書不綴。
古老,突然出了這麼一個絕世人物,又從始至終關愛烈士遺屬,照顧烈士遺孤,捐贈教育……這種人是不作僞的,也不屑作僞,所以可見都是真誠的。
古老,曹大姐,這是我們的氣運呐!
他那麼有錢,可以請他拿出來……”
曹老沒好氣道:“少做美夢了!
那就是個不講道理的無賴。
當着我的面都敢胡說八道,不想讓秦雪幹了。
說曆朝曆代她這樣的都沒好下場。
還說了,将來誰欺負小雪,他就殺誰,讓我一通好罵。
看來老話說的真沒錯,俠以武犯禁。
我眼不見心靜,趕緊趕走了。
”
古老吸了口煙笑了笑道:“不要緊,這是秦雪同志的家事,她擺的平。
這個奇人啊,最大的優點就是在乎家人,在乎師父,在乎對他好的人,重情重義。
這樣的人,我們大可不必緊張,他是好人嘛。
”
龍老将軍心裡對古老的胸懷,欽佩之至。
他知道這個谠的一些人其實并沒有這樣的胸襟,隻要不在控制之内的,任何不可控因素都被視為大逆不道,壓之而後快。
唯有這樣海納百川的胸襟,才能讓這個國家,真正興盛!
等龍将軍告辭後,古老問曹老道:“曹大姐,你覺得這個人,到底如何?
”
“……”
曹老笑了笑,沉吟稍許後緩緩道:“你讓我留心觀察小李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我發現了些不大一般的事,就過來和伱說說。
但是,小李本身肯定是個好孩子,是個普通人。
心思都在老婆孩子和家人身上,連億萬家财都不在乎,港島那邊那麼熱鬧也沒瞧他急糙糙的,更别提其他的了。
至于小雪那邊也不用考慮小李的因素,該曆練就曆練,該磨砺就磨砺。
曆史告訴我們,凡是一帆風順上去的,都是不成器的。
老人家、丞相還有你,哪個不是幾起幾落呀?
外面隻知道三起三落,說丞相一直沒落過,做人圓滑,可你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别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
能耐,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
胸懷和格局,是在委屈和苦難中磨砺出來的。
我知道你對小雪寄予了厚望,在慢慢磨砺。
正好,小李也算是一重考驗。
我視小雪為己出,太喜歡這個孩子了,但谠的事業,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高于一切。
小雪這樣的幹部,就該經受考驗,讓她成長起來,成為國家棟梁!
”
盡管受一些無法改變的因素所擾,秦大雪不可能“會當淩絕頂”,但是,隻要她一以貫之的像現在這樣一心謀國,同樣有她散發光芒的位置。
秦大雪現在不隻是計委副主任,還在紀律委員會,擔任要職。
曹老曾經很不高興也不理解這樣的安排,直到秦大雪和老人一番剖心長談後,曹老心中才将她從“愛女”的級别,再次大大拔高。
古老大為高興道:“說的太好了!
秦雪同志很好,一心為國。
那個小李呢,我看确實是沒出息的很。
天天叫喚退休退休,在後面老拖後腿。
這怎麼能行呢?
不管他了,不管他了!
哈哈哈!
”
……
入夜。
秦家莊,李家。
李源收拾好行囊,看着老娘拄着一根拐杖一直坐在炕邊看着,他笑道:“媽,舍不得我走?
”
李母笑的慈愛,道:“明年還回來不?
”
李源笑道:“回來啊!
肯定回來。
媽,等明年我讓湯圓去買一架私人飛機,到時候派咱們自己家的飛機來接你和爸去過年。
飛機上有睡覺的床,眯一覺就到了。
”
李母吓了一跳,道:“飛機還能自己家買?
”
李源“昂”了聲,道:“在外面有錢啥都能買,自己家的飛機可比飛機場的客機舒服的多,還安全。
到時候您想到港島吃海鮮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就派飛機來接您。
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
第二天您想和村裡的老太太們分享一下前一晚上吃龍蝦的姿勢,想讓她們看看是左手吃的香,還是右手吃的香,欸,再坐飛機回來,拿照片給她們看。
”
本來還有些傷感的李母,被兒子逗的笑的合不攏嘴,笑了會兒又看着兒子道:“去了港島要好好吃飯,娶四個媳婦都白娶,沒一個會做飯的。
”
大嫂子“不高興”道:“看看、看看!
當兒媳婦的多難,四個伺候您兒一個,也沒句好話!
我們這些就更不行了!
”
李源大笑,李母不理,又殷殷叮囑道:“别光慣着孩子,讓他們也學着做飯。
等你老了,别讓他們餓着你……啊?
”
李源一下笑不出來了。
隔窗望見兒抱孫,我兒隻知他兒親。
待到他兒成年後,莫讓他兒餓我兒。
常聞隔輩親,抱孫不抱兒。
怕也隻有這種将兒子疼到極緻的母愛,才會擔憂“莫讓他兒餓我兒”吧……
李源看着老母親溫聲笑道:“媽,要不要跟我去港島?
我餓了,媽還能給我做飯,烙個餅吃。
”
見李源都動情了,大嫂子看不下去,同老太太道:“老娘,别忘了讓老幺多寄些錄像帶回家來,看電視劇!
”
老母親本來都快掉淚的眼睛裡,忽然綻放出炫目的光芒來,巴巴的看着李源……
……
第二天中午,李源乘車來到機場。
臨别時,他看着治國道:“兒子,你心智成熟的早,還在不斷的學習進步。
但是,心智向前發展,如果方向不對,也有可能偏離正道。
爸爸能教你的不多了,隻送你四個字:厚物載德。
老實說,爸爸對你過于聰慧,一直都有些擔心,甯肯你笨一些。
”
治國聞言,看着父親笑道:“爸爸是擔心慧極必傷麼?
爸爸,您已經給出了應對這點最好的良方,就是厚物載德。
您放心吧,我不會倚仗小聰明,總想走捷徑的。
我常去拜訪那些老同志,不是為了我自己。
有爸爸、媽媽在,我根本不需要如此。
我隻是有些擔心媽媽。
讀的史書越多,就越擔心她。
”
李源笑道:“媽媽才不用你擔心呢。
兒子,我向你保證,沒人能傷害得了她。
誰害她,我殺誰。
”
治國臉都抽抽起來了,委婉道:“爸爸,體制内有體制内的規則。
您别總想着人道毀滅啊……媽媽要是受了氣,她自己就能找回場子。
她不能,等我長大了也一定能。
您直接出手幹掉,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而且,後患無窮。
”
入勁之後,他愈發能感覺到父親如淵似海的實力,倒是不懷疑這點。
但倚強而行,絕非智者。
“臭小子!
”
李源哈哈笑罵道:“再多讀讀史吧,還是沒讀透。
你和你媽想待的地面上,真正高手之間的交鋒,哪會局限什麼手段?
看看你們的曆史,比起狠辣來,你爸爸我就是九世大善人。
行了,真到那一天,咱們爺倆再謀劃,不管怎麼樣,肯定要保護媽媽。
”
治國高興的點了點頭,心裡頗為溫暖。
雖然自家父親的太太多了些,但父親本非常人,并且對幾個媽媽,特别是他媽媽,都好到天上去了。
這就夠了。
父子倆分别後,待看到一架飛機上天,李治國才坐上了皇冠轎車,去了海子裡。
母親做的事,内蘊大風險,他多走動幾分,多少能幫助分擔些壓力……
……
晚上七點。
當李源踏上港島的那一刻,就能感到明顯的兵荒馬亂。
機場裡擠滿了拖家帶口大包小包準備離開的市民,不時能聽到人們嘴裡的謾罵聲。
李源“啧”了聲,倒沒高高在上的想着指責什麼,能理解。
畢竟那段歲月過去了還沒幾年,他都拖家帶口的跑到這邊來,更何況這些人。
而且,這些匆忙離開的人,要不了兩年又該回來了。
因為港島第二波黃金發展期即将到來。
隻是大多數人,特别是将房産出售的人,等他們再次回來時,才會明白他們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又在機場大廳報亭内發現了幾份報紙,上面居然還有大唐集團的版面。
拿出零錢買了幾份随便掃了兩眼,就丢進垃圾桶了。
蒲他阿母的,肯定是沈壁老狗出手了。
居然把大唐百億振興投資叫收割抄底港人的财富,罵大唐是大陸的劊子手。
他麼的,說什麼真話?
那麼難聽!
再往外走,就看到李幸和曹永珊站在機場大廳接機口,
六月十四号出的門,今年十一月十四号,正好五個月。
“爸爸!
”
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都很驚喜的看着李源走過來,李源點點頭,看了眼曹永珊道:“安吉爾怎麼瘦了?
在減肥麼?
”
曹永珊抿嘴笑道:“嗯,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練八段錦。
”
李源道:“好,鍛煉身體好,是對自己負責的第一步。
”
上車後,又看向李幸道:“家裡現在如何?
胖胖怎麼樣了?
”
李幸笑道:“上個月十二号生的,您圈的名字,叫李智。
小詩爸爸來看過後,說和小詩小時候一模一樣,包了個兩千萬的紅包。
”
李源呵呵了聲,道:“捐到内地烈士基金會,算替他贖些罪業。
”
坐在後排的曹永珊有些高興的抿嘴輕笑,她和何萍詩關系很好,但賭王趾高氣揚的樣子,她很不喜歡。
她現在是李家長媳,賭王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顧及何萍詩的面子她才沒多說什麼,但自家公公顯然是站在她一邊的,讓她心裡很踏實。
李幸點頭應下後,啟動轎車,又道:“爸爸,自九月談判失敗以來,公司連續收購了港燈、中華煤氣、中環六号碼頭的四個泊位,董家東方海外航運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大唐置業正大力收房,邵先生的四家龍頭戲院都賣給了我們,并指點我們買了其他二十四家條件很不錯的戲院。
現在,大唐院線是港島最大的院線公司。
不過,上述産業預測至少三年内,都會持續虧損,需要很大一筆資金來維持。
還有,本來計劃收購的天星小輪和九龍巴士,遇到了李家成、李钊積、鄭钰彤等彙豐系的強力阻撓。
中環的寫字樓,也隻收了三座……爸爸,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
”
李源目光掃向街邊樓宇間的萬家燈火,心裡啧啧稱奇,這都用的是我們家的電,有些威啊……
頓了頓,他道:“房地産上可以讓他們,作勢去争,盡量逼空他們的資金,然後主拿小輪、巴士這樣的民生公司。
報紙方面呢?
”
李幸搖頭道:“彙豐的人盯的很緊,他們對傳媒領域的重視,超過了我們的預料。
我甚至猜想是不是所有主流報紙後面都有彙豐那一邊人的股份……”
李源淡淡道:“報紙并不是稀缺資源,不是不可複制。
收購不到大的,就收購中型的,小型的,或者幹脆自己創辦一家,先慢慢做,培養人才,熟悉業務,等那幾家上市後再說。
總之,彙豐不讓咱們做的事,那就一定要做起來。
輿論話語權如果不在咱們手裡,那就太被動了。
睿兒還好麼?
”
李幸笑道:“開始晃悠着走路了。
”
李睿一月五号出生的,還不到一歲。
看着兒子臉上滿臉的笑意,李源也笑了笑,說道:“現在有兩個兒子了,更要照顧好自己。
”
李幸笑着點頭應下,李源又道:“十二月多收一些地産五虎公司的股票,争取把大盤拉一拉,給内地減輕些壓力。
另外,繼續投資日本。
地産、股市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電子工業的技術,先不要最先進的,最先進的引進也白費,根本吃不透。
先引進一些落後技術,一點點夯實根基。
買些生産線,放在内地去,還可以培養優秀工人。
你的擔心是對的,咱們家把攤子鋪的那麼開,前面幾年一定是虧損的。
沒人不想發展制造業,但制造業的成本也确實痛苦。
所以,賬上一定要留下足夠的錢,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一點,你可以跟李黃瓜學習。
”
大衰退至少要延續到八四年十二月協議簽訂之前,也就是說還有兩年多的時間。
現在收購的所有産業,幾乎都将面臨虧損的局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整個港島經濟幾乎都在崩盤,怎麼可能還能盈利……
但隻要熬過八四年,就能迎來了大轉機。
李幸開着車,面色十分嚴肅的點了點頭,道:“爸爸,我知道了,銀行裡一直留有一大筆錢沒動。
”
李源笑了笑,道:“也别太緊張,實在不行我拿一些古董珍玩再去彙豐貸一筆,周轉周轉。
”
李幸和後排的曹永珊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源道:“大緻就這麼多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就好。
尺寸你自己掌握,我說的也不一定都對,你可以自己斟酌。
要不是四九城那邊讓我以大局為重,非讓我回來主持局面不可,這些我都懶得啰嗦。
”
李幸樂不可支道:“爸爸,回家後看到媽媽她們您可千萬别這樣說。
”
李源嗤之以鼻:“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老子我鐵骨铮铮!
”
……
“太太們,我可真是太想念你們了!
但必須要聲明一事:要不是四九城海子裡非留我在那邊,共商港島大局,整天啰裡啰嗦的,我早就回來了,一天都待下去。
在我心裡,家,才是我的天堂,你們就是我的天使!
”
青衣島,李家莊園,久别重逢子女見面後,李源眼裡就沒有了其他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婁曉娥、婁秀、聶雨三個婆娘說道。
身後曹永珊把臉埋進李幸的肩懷,笑的全身發抖。
婁曉娥忍笑,側目斜觑李大官人,道:“是不是哦?
”
李源“啧”了聲,嚴肅道:“不信你問兒子和安吉爾,回來路上我一刻沒停,都在交代工作!
”
這話倒也不假,李幸點頭道:“爸爸頭一回說了那麼多工作上的事。
”
不等聶雨開口,李源就道:“本來提前半月回來都行,可是最近常去你家,給你爸媽做針灸推拿。
嘿,老頭兒老太太可真有意思,想針灸推拿了不找我,給治國打電話。
治國再叫車回秦家莊,把我接上去。
小雨,你爸可真夠奸的。
”
聶雨一肚子話被憋了回去,眉眼靈動道:“真的呀?
”
李源道:“當然!
不信你給他們打電話,最近半月我盡伺候他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三四回呢!
婁秀笑道:“大雪呢?
”
李源一臉嫌棄道:“别提了,上面人拿她當刀用,就沒着過家,我都沒怎麼見過面兒。
不是好多國企内部在倒賣計劃物資麼,她提着尚方寶劍去當八省巡案了,殺的人頭滾滾,我都擔心她的安全。
好在她現在身邊都帶着海子裡的保衛,不然我都讓她辭職算了。
估計過年都回不來,要等到明年才能回京。
”
二婁和聶雨吓了一跳,聶雨知道些體制内的事,詫異道:“她不是計委的麼,怎麼幹起紀律的活了?
”
李源無奈道:“董老給她加的擔子,說這次都是經濟大案,她懂經濟。
估計也是想讓她更了解些下面的情況,今後做正策的時候,将這種亂伸手的情況也考慮在内。
總之,壓根兒沒閑過。
”
三人對視一眼,揣測這番話裡的含真量,看着不像是假的,董老大名都擡出來了……算了,這回就算過關了。
何萍詩沒忍住,高興報喜道:“爸爸,我生了一個兒子!
您取的名字,叫李智。
李睿、李智,睿智!
嘻嘻!
”
李源點頭笑道:“知道了,很高興。
胖胖,好好修養身體,慢慢鍛煉起來。
這次我在四九城買了一座王府,正在讓人修繕,有上百個房間。
你們不用怕生多了将來沒地兒住,下次全家回四九城,咱們直接住進王府裡,在那裡,好好熏陶熏陶四九城的文化。
”
高衛紅在一旁笑道:“你可真行,一家子王子、公主啊?
”
李源“啧”了聲,道:“什麼話?
我,勉強算個老王爺。
三個太太,當然是年輕漂亮的尊貴王後。
衛紅姐和雪芳姐是宮廷女史,正經官員!
兒子、姑娘們都是小厮、丫鬟!
那個位置才能真切的體驗到民生疾苦。
”
“爸爸~”
小七叫着抗議。
富貴咧嘴笑道:“爸爸,小六入勁了麼?
”
吉祥戳破道:“三哥是怕小六的勁比他的好,我們的就比他好!
”
富貴大怒:“放屁!
你們比我好個屁!
我要是用萬炮開天,一拳就能崩死你們!
”
吉祥也大怒:“我要是偷你後門,你也早死翹翹了!
”
婁曉娥、婁秀一起出手,“咣咣咣”一通捶後,兩人都垂頭喪氣偃旗息鼓了,隻有如意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巴巴道:“我招誰惹誰的?
幹嗎打我呀?
”
婁曉娥理直氣壯:“誰不知道吉祥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你們天天打架,說不定哪天就打出事來,我幹脆提前都打死拉倒!
”
李幸笑着勸道:“媽,他們就是說說,現在他們都得控制着用力,拳勁含而不發,不然都不長個兒了,所以就是吹吹牛。
”
李源也不在意,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要是不狂不傲沒有鬥志,那才是壞事。
李幸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接手大唐集團了,有時候和一群大亨坐一起,那時心裡有多少驕傲不必多提。
小六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有足夠寬闊高大的舞台來容得下他們的狂、傲和鬥志,當然,也面臨着巨大的壓力,會慢慢對沖掉這個年紀的年少輕狂。
其他孩子沒這個先天天賦,但也要允許他們以他們的方式來宣洩這個年紀的浮躁。
哪有那麼多少年老成……
李源還火上澆油道:“小六徒步走了一遍長征路,二萬五千裡,爬雪山、過草地,以革掵星火之勢入勁,将來國力越盛,他的拳勁就越強。
等有一天中國成為世界第一,我估計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你們更要加油呢。
”
富貴、吉祥、如意嗷嗷叫了起來,出去練絕世武功去了。
還叫嚣着要在中國第一前先打敗小六子!
小七給李源表演了一段新舞蹈,小八振邦則拿出了一幅畫,得了港島小學生繪畫比賽金獎。
小九依舊娴靜,一雙靈氣滿滿猶如寶石的眼睛,隻看李源一眼,就讓老父親的心都要化了。
安諾是八零年四月的生人,今年兩歲半了,有些調皮,躲在劉雪芳身邊站了一會兒後,才認出爺爺來,噔噔噔跑了過來,先趴在沙發上看李源,發現李源笑眯眯的看着她後,又小心的趴在李源腿上,仰着小臉叫了聲:“爺爺!
”
李源笑着抱起,放在膝上問道:“小安諾,想爺爺了沒有?
”
安諾回答響亮:“沒有!
”
衆人大笑,一旁李睿扶着沙發過來找姐姐,拉住姐姐的腿,咧嘴咿呀咿呀的笑,然後被姐姐一腳踹翻……
一直站在最旁邊的趙雅芷忙過來要教訓安諾,被李源、婁曉娥一行長輩攔下來。
曹永珊抱起胖兒子,對趙雅芷笑道:“小孩子都是這樣,姐弟的感情是打出來的。
”
趙雅芷既感動又無奈,道:“該教規矩了,家裡太寵愛她了。
”
“慢慢教。
”
李源一錘定音後,問李幸道:“老二那邊怎麼樣了?
”
李幸笑道:“嚣張的很,前幾天打電話給我,問我用不用錢,他可以救急。
”
李源呵呵笑了起來,道:“聖誕會回來麼?
”
李幸笑道:“他不回亞特蘭娜也會回來看安諾的。
”
李源點了點頭,看着趙雅芷道:“家裡收購了很多戲院,組成了大唐院線。
阿芷,你是圈裡人,不妨多打聽誰是經營院線的人才,然後和你大哥一起去請人。
你也要跟着學習,将來你肯定是要擔任要職的,任務并不輕。
對優秀人才,待遇一定開到港島第一,李家絕不小氣。
”
李幸笑道:“爸爸,大唐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所以出現那麼多場風波,高管沒有一人離職。
”
趙雅芷也高興道:“爸爸,我會認真去問的。
”
其實她就知道幾個人,但既然李家待遇要開到港島第一,自然要選人才第一,所以不會随便開口的。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休息一會兒。
天天在海子裡思考國家大事,太辛苦了。
”
李源打發孩子們離去,高衛紅和劉雪芳也帶着小的們走了。
李源和三個太太默契的上了樓……
……
“轟隆!
”
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炸響在港島上空。
十一月的港島本就是台風雨季,眨眼間風起雲湧。
太平山頂,大班府内沈壁猛然睜開眼,手第一時間摸向枕頭下面,拿出一支手槍來。
他大口喘息着,滿頭冷汗。
剛剛在夢裡,他夢見今天回來的那人,悄悄摸進了大班府……
“咚咚咚!
”
“咚咚咚!
”
就在沈壁打量起周遭,反應過來隻是做了一場噩夢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剛剛平緩下來的心跳,又猛然一急,劇烈跳動起來。
“咚咚咚!
”
“先生!
先生?
!
”
聽出是管家的聲音,沈壁這才驚覺,渾身冷汗如漿,居然浸透了睡衣,他沉聲道:“什麼事?
”
管家聽到回應後似乎長松了口氣,道:“太好了,先生你沒有事。
”
沈壁聞言又緊張起來,他下了床榻,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到門邊問道:“怎麼了?
出了什麼事?
”
隔着門,管家說道:“先生,剛才大班府突然停電。
安保們急壞了,查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哪裡出問題。
可是街道邊的路燈是有電的,隔壁似乎也都有電。
”
沈壁臉色難看道:“打電話去電燈公司,讓他們來看。
”
管家無奈道:“電話也打不通了。
所以……”
房門打開,沈壁擰眉道:“讓安保帶槍進來,在客廳守着。
派一人去報警,告訴他們,我這裡被人入侵了。
”
說完,他闊步走向大廳。
眼下才淩晨兩點,他要在大廳,被人保護着度過今晚。
而幾乎一模一樣的事,不斷的發生在太平山左近的豪宅内。
譬如,李家成家族、李钊積家族、包船王家族、徐世勳家族、鄭钰彤家族,以及現任《東方日報》所屬的郭德勝家族、《星島日報》所屬的胡仙家族等。
但是,這一夜又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天,港燈公司派來工程師檢修線路,無一例外,發現是戶内非常隐秘拐角處的線路遭到破壞,但兇手居然都是老鼠,因為那裡有老鼠短路後被電焦的屍骸。
至于電話線路,則始終找不到原因,隻能重新更換一條線路才算疏通了。
一時間,本就迷信的各大家族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們第一時間選擇封口,以免謠傳出來他們的宅子變成了不吉利的“兇宅”。
第二天,天氣晴朗。
陰雲散盡。
沈壁、李家成等人都是大忙人,特别是這個時候,白天根本沒有補覺的機會。
拖着疲憊困頓的身體工作了一天後,昨晚的事幾乎都忘到腦後了,第二天晚上,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今晚可沒有刮風下雨,安保也提高到最高級别。
但是,到了半夜和昨晚幾乎一模一樣的時間,他們的大宅再次停電。
被叫醒來,驚怒的沈壁等人再次全家在客廳裡坐到天亮。
天一亮,立刻派人去找港燈公司,再次查線路,找到了第二隻被電死的老鼠,并更換了第二條電話線路……
第三天,沈壁等人根本沒讓電燈公司的人走,出了高價,留他們在家裡度過了一晚上。
但是,第三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心驚膽戰一夜沒睡的衆人松了口氣……
等第四天港燈工程師回去後,又停電了……
沈壁、李家成、李钊積等人通了電話後,終于确定不是他們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不,他們是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但肯定不是邪祟。
至此,傻子都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第五天下班後,他們齊聚彙豐大樓,一個個頂着黑眼圈,雙目呆滞無神,但難掩憤怒。
“太卑鄙了,太龌龊了……”
“我生平第一次見到,手段如此卑鄙下流的人……”
“從知道他踏入港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事發生,但我沒想到,會如此下作惡心……”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卑鄙的人?
他為什麼不直接動手?
”
徐世勳、李钊積、鄭钰彤等人罵罵咧咧道。
特别是鄭钰彤,他覺得自己好冤,他和大唐李家根本沒有什麼直接沖突,頂多在拿地方面卡了卡,在巴士公司和渡輪公司方面争了争,都是正常的商業操作,他麼的他還是長生局中人,這撲街居然會這樣整他!
好氣啊!
李家成揉捏着眉心,道:“大陸那邊給過他壓力,我們呢,和其他洋行并不同,我們是希望港島和平安定,即便港島回歸,我們在港島的利益仍需要保證,而且我們還會投資大陸,開拓新市場。
所以那邊不會讓他真的傷到我們,隻是沒想到……不過也可以想到,大唐李家現在被報業罵的好兇,罵他們是大陸派出來的鬣狗,吃正在流血死去的港島屍體。
鄭生,《成報》創始人何文發和你是好友,你是不是有投資金給他?
”
鄭钰彤皺眉道:“是啊,怎麼?
”
李家成苦笑道:“就我所知,李醫生的兒子一直在追尋收購《成報》,成報對大唐李家的攻擊也夠兇。
李家沒有收購成功一家報業。
”
鄭钰彤無語完了:“蒲他阿母的,又不是我指使的!
”
沈壁面色陰沉道:“是我指使的!
已經讓他們擁有了一座免費電視台,絕不能再讓李家把手伸進報業領域!
不然,情況真的會失控!
”
李家成沉吟稍許道:“其實,除了龍虎藥廠外,李家在其他行業幾乎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成績。
收購的越多,賠的越多。
像董家的船運公司,十年内我都看不到那家公司有轉虧為盈的希望。
可以梳理出一批這樣的公司,讓出來讓李家去收購,這樣可以侵占掉他們手裡大部分資金。
企業絕不是買到手就能做好的,不然整個港島都是銀行的。
”
李钊積道:“收購了港燈、中華煤氣、那麼多家戲院後,還在日本做出這麼多的投資,他們的資金線已經拉緊了。
别忘了,他們那麼多錢,其中一半是從各家銀行貸款出來的,是要還的。
”
沈壁聞言,心都在滴血,日他麻麻的,光彙豐銀行就借出好大一筆。
包船王道:“沈大班,是時候推動港币和美元挂鈎,穩住彙率了。
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
越快越好,才能穩住局勢不崩。
畢竟,我們的利益和英國的利益并不完全一緻。
他們不在乎港島财富的損失,可我們在乎!
”
徐世勳咬牙切齒道:“而且還能讓那位撲街壞種少賺一大筆!
”
沈壁緩緩道:“金管局正在同英國和美聯儲談。
如果港币和美元挂鈎後,彙豐每發行價值一美元的港币,就需要向金管局存入一美元。
英國是不願失去這塊利益的……”頓了頓,他又道:“不過現在,也的确應該加快速度了。
可是隻靠我們發聲是不夠的,還需要中國方面對糖甯街和港府施加壓力。
我們需要聯系分社和那位梅家公子。
我不明白,為什麼都是中國人,那位梅是那麼儒雅大度,風度翩翩,可是那位該死的李,也粗俗野蠻的像一頭沒開化的野獸!
!
”
“吱!
!
!
”
警報聲響起,整座彙豐大樓,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中。
可是他麼的站在窗戶上都能看到外面,一片燈火輝煌。
李家成趕緊起身看了看對面的長實大樓……
還好,隻有彙豐停了電!
一時間,李家成哭笑不得,轉頭對幾乎狂怒的沈壁道:“沈大班,還是立刻聯系分社,聯系梅長甯吧。
告訴他們,為了大局,請他們連李醫生一起請來,共商大事。
今晚就來!
”
李家成看着破口大罵了幾句後憋氣去打電話的沈壁,忽然想到了一個大陸才有的專有名詞:電老虎!
……
PS:有些卡文啊,抱歉。
寫其實很容易,但寫的有趣比較撓頭。
加油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