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河的疑慮很快被壓下去。
沒有别的原因,他願意相信陳江河不會走這種捷徑,一個能夠稱之為妖孽的人怎麼可能屑于去做這種粗鄙之事?
“絕無此種可能。
”袁長河說道。
陳江河對袁長河說道:“謝謝袁前輩的信任,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上天知道。
”
齊秀傑呵呵冷笑,“少在我們面前故弄玄虛,放眼整個東海誰敢碰一下齊劍鋒?
有這個能力,有這個膽識并且有這個作案動機的人除了你還能是誰?
”
“你還能數得出第二個麼?
”
衆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論動機以及能力,陳江河确實是最符合條件的那個人。
可是大家又本能不相信陳江河會做出這種事情。
“還有那天晚上,陳江河說在臨州碰見神秘人,并且與對方打鬥之後眼睜睜看着對方逃走。
這件事情有第二個目擊證人麼,全憑陳江河空口胡說。
”齊秀傑不依不饒,想要把這個池塘攪渾濁,從而讓他能夠輕松脫身。
齊龍虎欲言又止。
其實連他都不認為陳江河會做出這種事情,因為以他對陳江河的了解,一定不屑于暗地裡殺死齊劍鋒,如果陳江河真要動手的話一定會光明正大。
但齊秀傑正在氣頭上,齊龍虎不敢反駁他。
陳江河深深看了眼齊秀傑,并沒有急于開口為自己争辯,似乎在想些什麼。
齊秀傑意識到陳江河眼神不對勁,于是語氣變得委婉許多,“齊劍鋒死得太冤枉了,我隻是想要為他讨回一個公道,這有錯嗎?
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麼麻煩你盡快把兇手找出來!
”
他對自己的這番表演十分滿意。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陳江河身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這個小叔叔。
袁長河皺眉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起案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查清楚的,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給齊家滿意的答複。
”
齊秀傑不再死纏爛打,而是輕哼道:“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
“齊龍虎,我們走。
”
齊龍虎在離開案發現場之前,下意識看了眼陳江河。
隻見陳江河的目光一直落在齊秀傑身上,讓齊龍虎漸漸把目光放在這位小叔叔身上,想到什麼之後齊龍虎臉色微變。
二人離開。
袁長河安慰陳江河不必将這些小事放在心上,而且還說齊秀傑是因為齊劍鋒死了才會這麼失态,陳江河笑道:“袁前輩我沒事,不過你真認為齊秀傑是重視親情的人麼?
”
“這……我不太清楚他的為人,不好輕易下判斷。
”袁長河沒有多說。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
陳江河嘴上說道:“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請前輩繼續追查真兇,我還有些其他事情要忙。
”
袁長河應下。
在陳江河準備離開案發現場的時候,王婧姗的身影出現在陳江河的車子旁邊。
陳江河看見王婧姗的時候表情略微驚訝。
“你在這兒等我?
”他問道。
“嗯,難道我在這裡等其他人?
”王婧姗反問。
陳江河打趣道:“那可說不好,你找我應該有正經事吧?
”
王婧姗白了眼陳江河,語氣幽怨地說道:“難道沒有正經事就不能找你了麼?
”
陳江河連忙否認。
女人一旦開始斤斤計較起來,那是真的沒完沒了。
王婧姗收起這副姿态,看了眼四周确認沒有人之後說道:“我發現了一個很可疑的人,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他,所以我現在隻能先跟你通通氣。
”
“誰?
”
二人對視。
王婧姗一字一句道:“齊世玉的幼子,齊秀傑。
”
從陳江河的眼神裡,王婧姗看見些許驚訝以及肯定,說明陳江河早就懷疑到齊秀傑身上。
“你是不是早就懷疑他了?
”她問。
陳江河笑着點點頭,“不愧是王大警官,我想到的你早就想到了,你能說說你的理由麼?
”
王婧姗該認真的時候從來不含糊,眯起眼睛說道:“這是我的職業判斷,有些兇手在犯了案之後會返回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這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齊秀傑在沒有拿到任何實質性證據的時候,就開始死咬你不放,試圖将髒水潑到你身上擾亂視線。
”
“當然,以上僅僅隻是我的個人猜測而已,畢竟他是齊家的公子哥我沒辦法第一時間請他去喝茶。
”
“你覺得呢?
”
“我跟你想一塊去了,不過我做出這個判斷還有另外一個根據,那就是齊秀傑本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卻為了一個纨绔侄子大發雷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陳江河說道。
王婧姗眼睛一亮。
這麼說來,她覺得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她有些激動地問道:“那要不要我們聯手把他帶回去審訊?
興許能夠破獲一起大案!
”
陳江河搖搖頭。
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盯緊齊秀傑,以免會有第二個受害者落入他的手中。
而且陳江河希望在拿到實質性證據之後再對齊秀傑動手,免得被齊家那邊極力阻撓。
齊家的能量擺在這兒,便是連陳江河都得避讓三分。
王婧姗最終采取陳江河的建議,暫時按兵不動,甚至沒有派人去盯着齊秀傑,以免打草驚蛇。
“你一定要注意點,不要被齊秀傑拖下水。
”王婧姗語氣有些擔憂,生怕陳江河沾染上那些玩意,畢竟江愁眠可是很鄭重其事拜托自己照顧好陳江河。
豈能辜負了江愁眠的一片真誠?
二人分開。
陳江河并沒有着急緊盯齊秀傑,因為才案發不久就算給齊秀傑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手,陳江河想要趁這個時間去布置一些東西。
然後再來一個引蛇出洞。
另一邊。
齊秀傑與齊龍虎正在回各自住處的路上。
齊龍虎終于是沒有忍住,開口詢問眼前的小叔叔,“叔,您真的認為是陳江河殺死了劍鋒?
”
齊秀傑的思緒回到現實,聽到齊龍虎的話時冷笑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
“可我覺得不是他。
”齊龍虎脾氣有些犟。
齊秀傑皺眉看了眼齊龍虎,沉聲道:“我記得你跟陳江河不是有仇麼,你憑什麼認為不是陳江河?
龍虎,這陳江河擺明與齊家過不去,你要分清楚場合再決定自己要說什麼。
”
這不是對錯問題,而是立場問題。
齊龍虎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說道:“小叔叔,我明白了。
”
“孺子可教也。
”齊秀傑笑道。
二人到了十字路口的時候分道揚镳,齊秀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凜冽無情。
齊龍虎的異常反應讓他感到些許不适,他甚至覺得齊龍虎腦後有反骨,說不定将來會壞了他的好事。
要不要殺了齊龍虎?
隻有這樣,才能再次把水攪渾!
嘗試過甜頭的齊秀傑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因為在殺死齊秀傑之後他又對幾名在風月場所的女人下手,不得不說這些女人的血肉不是多麼美味,摻雜着許多雜質。
但是齊秀傑知道自己暫時不能對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女動手,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龍虎,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别逼我對你動手才行。
”齊秀傑喃喃自語。
回到家中。
齊秀傑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思考着将來要怎麼對付陳江河。
自己在陳江河的眼皮子底下幹活,日子久了肯定會被陳江河察覺,所以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要麼離開東海,要麼殺了陳江河。
“東海是個好地方啊,這裡的少女都是水靈靈的,如果回京城的話一定會躲不過葉家老東西的眼睛,所以我現在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做掉陳江河。
”
一個瘋狂的計劃浮上齊秀傑的心頭。
要麼不幹!
要幹就幹一波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