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陽師叔,我師弟他……”
都慶欲言又止。
總不能抛下師弟一個人不管。
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興陽搖了搖頭,“那你便強行把他帶走吧,我替你擋住北冥。
”
都慶颔首。
北冥宗對于向陽來說就是龍潭虎穴。
都慶不希望師弟被囚禁在北冥宗之内,這無疑是丢人的行徑。
不多時。
都慶已經出現在向陽面前。
興陽則是趁機出現在陳江河面前,笑眯眯說道:“北冥,咱們談一談正經事?
都慶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人,請你放心。
”
陳江河有心阻止。
不過想到實在不是興陽的對手,隻能作罷。
真要因為向陽打起來,反而不劃算。
畢竟陳江河之前就沒想過這茬,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損失。
興陽暗自松了口氣。
若是陳江河真要阻攔的話,沒準二人還得爆發一場大戰。
雖說興陽自信能夠鎮壓陳江河,卻無比忌憚那位大人,一旦讓那位大人知道他對陳江河動手,興許會宰了他?
在沒弄清楚陳江河真實身份之前,興陽隻能捏着鼻子忍氣吞聲。
另一邊。
都慶黑着臉來到向陽面前,久善連大氣都不敢喘。
“師弟,瞧瞧你幹的好事!
師尊的臉都快被你丢光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都慶開口,向陽垂頭喪氣離開,都慶看見師弟沒有這麼強硬,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還真怕這小子願賭服輸。
其實人生在世,該不要臉的時候就不能為了顔面而做出錯誤的選擇。
否則會悔恨終身。
向陽轉身離去的時候,對封妙嫣說道:“并非我不願意履行承諾,而是我師兄不允許。
你想要什麼便開口,我可以給你其他東西。
”
北庭占地面積廣袤,北洲擁有的寶物,北庭一樣都不會缺。
甚至還要比北洲更加豐富。
封妙嫣面色清冷,淡淡說道:“我不稀罕你的東西,隻不過今日讓我認清楚了所謂的黑族不過是出爾反爾之輩,不值一提。
”
“你……”
向陽氣得半死。
“不是我要走,而是我師兄要讓我走。
”
都慶臉色更黑了。
不過為了師弟的前程着想,背上這口黑鍋也無所謂。
“師弟,少跟這個女人廢話,以免耽誤了時辰。
”都慶再次開口,向陽盯着封妙嫣說道:“我們還會再見的,下次再見面之時,你定然會對我改觀。
”
封妙嫣沒有回應。
其實是沒有興趣回應,因為向陽不值得。
向陽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都慶。
都慶暗道不妙,皺眉道:“師弟,你可千萬不要沖動做出傻事,否則師尊會震怒的!
真要如此,誰都保不了你!
”
向陽内心極度糾結。
願賭服輸才是一個強者必備的原則。
現在算怎麼回事?
懦夫行徑!
“師兄,我決定好了,履行之前的賭注留在北冥宗鎮守千年!
”向陽一開口,把都慶和久善都吓得臉色發白。
久善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師弟,你……你剛才說什麼?
”
都慶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咬牙說道:“向陽,你到底想幹什麼?
!
”
便是連封妙嫣,都極為詫異看了眼向陽。
向陽握緊拳頭,低下頭顱說道:“我已經想好了,真正的強者會為自己的話語負責,既然我已經輸了,就應該履行承諾,而不是逃避現實。
”
“否則……”
“我如何能夠成為真正的強者?
”
都慶氣得渾身發抖,“你瘋了?
”
向陽意味深長說道:“不是我瘋了,而是師兄輸了,才讓我也輸了這場賭局。
歸根到底,還是師兄技不如人,不是麼?
”
“你……”
都慶差點一巴掌拍死向陽。
這都是什麼歪道理?
他可沒讓向陽跑去跟封妙嫣對賭,如今輸了還将責任推到他身上。
“久善,把你師弟帶走,莫要讓他在北冥宗丢人現眼。
”都慶沒打算動手。
讓久善動手已經是綽綽有餘。
向陽歎了口氣,“師兄,請您不要為難我。
我若是跟你回去的話,道心受損,将來如何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
這倒是實話。
久善一下子進退兩難。
都慶,“久善,你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莫非你也要跟你師弟一起發瘋嗎?
若是讓師尊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
久善終于下了決心,對向陽說道:“向陽師弟,别怪師兄出手。
你的決定實在是太過荒唐,注定不會被北庭所容忍。
”
“得罪了!
”
向陽自然沒有跟師兄交手的打算。
而是将目光落在陳江河身上,笑道:“北冥宗主,我已經是北冥宗的供奉了,如今你北冥宗的供奉有難,你還不快出手相救麼?
”
陳江河目光深沉。
不得不說。
向陽做出的這個決定确實驚人。
連陳江河都沒意料到。
如今更是主動開口,讓陳江河把他留在北冥宗。
天底下豈有這般荒唐之事?
興陽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差點想要一巴掌拍死向陽,道:“莫非你想要氣死你師尊不成?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定會成為笑話!
”
向陽可不管。
為人處世但憑本心。
陳江河在刹那間做出決定——
讓向陽留下。
黑族與昆侖界萬族殺得不可開交,可若是能夠讓雙方增進了解,興許能夠化解一場滔天災難,陳江河膽子向來很大。
這次也不例外。
興陽意識到陳江河态度的轉變,不等陳江河開口就說道:“北冥,今天的事情與你無關!
都慶已經輸給了你,你不得強行留下向陽!
”
這是興陽的底線。
陳江河淡淡說道:“并非我強行留下向陽,而是向陽想要留在北冥宗。
既然他提出了要求,本宗主自然要出手相助。
”
“你是要與我交手嗎?
”興陽怒道。
陳江河,“若你真要阻攔我,本宗主自然得動手,否則豈不是會讓天下人笑話?
”
興陽怒目圓睜,“你不是我的對手!
”
陳江河反問道:“那又如何?
”
不遠處。
向陽的心态已經發生轉變。
之前他怎麼看陳江河就怎麼不順眼,可自從決定遵從賭注留下之後,他忽然覺得陳江河很有骨氣,竟敢與返虛境界強者叫闆。
放在向陽的世界觀裡,這簡直就是找死!
蚍蜉撼樹,自取滅亡!
“原來與北冥成為自己人,是這種感覺。
難怪這麼多人願意追随北冥,連我都有些動搖了。
”向陽内心暗道。
不過他仍然認為自己是王族,隻是履行賭約留下來而已。
不代表他今後就是北冥宗的人。
穹頂之上。
二人的氣息不斷攀升。
興陽眼皮狂跳。
因為他感應到陳江河的氣息十分可怕,遠遠強于正常的化神巅峰,與那些半隻腳邁入返虛境界的強者氣息類似。
真要在這個地方交手,隻怕不能以雷霆之勢拿下陳江河。
思來想去。
興陽不打算冒險。
以免到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擊敗陳江河,會大大打擊王族士兵的信心。
至于向陽……
他已經沒眼去看,愛怎麼就怎麼吧。
“老夫今日不跟你動手,不是因為忌憚你的實力,而是沒有興趣與你交手,這是強者的矜持。
”興陽裝模作樣說道,陳江河笑了笑,“這是在強行挽回顔面麼?
”
興陽臉色一滞。
還真陳江河說中了心思,他知道說越多錯越多,便不再理會陳江河,對都慶和久善說道:“你們二人随我回去。
”
末了。
還深深看了眼向陽。
“王族的叛徒,将來王庭再無你的立錐之地!
”
“下次再見面,你便是王族的敵人,你好自為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