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诏深深看了眼陳江河。
表示不清楚陳江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雙方的所有鬥争都源自理念之争。
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陳江河盯着索诏的雙眼,道:“但,據我所知界海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如果真按照你們所說這樣,豈不應該一片祥和麼?
”
因為無心海号稱滅殺宗門修士而已。
打的旗号很好聽,實際上做的事令人不齒,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索诏眸光閃爍。
不知道是底氣不足還是怎麼回事。
沉默良久,才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無心海覺得宗門修士要麼歸順,要麼趕盡殺絕?
隻有這樣,才能從根上解決問題。
”
陳江河搖頭。
他并不贊同這樣的做法。
太過霸道!
也難怪昆侖界會這般抵抗。
要麼生,要麼死。
應該沒有人能選擇去死。
“理念之争已經演變成雙方屠殺的借口,隻剩下你死我活這個局面。
”陳江河歎息,索诏忽然說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無心海?
”
陳江河不語。
索诏仿佛看見了希望,極力勸說陳江河加入無心海,并且表示如今的無心海勢如破竹,昆侖界的宗門難以抵擋。
如果陳江河執迷不悟,最終會被殺死。
“你這樣的天才不應該死在這種無畏的鬥争下,而是要到無心海兌現你的天賦。
”索诏像模像樣說道。
陳江河打斷他的話。
沒有猶豫直接拒絕了邀請。
他是有立場的,而且他的親人都在昆侖界生活。
更何況——
陳江河不認可無心海的理念。
索诏大為失望。
随後自顧自說道:“也是,如果你輕易答應我的邀請,我還會認為你隻是向從無心海讨要好處罷了。
”
陳江河越是堅定,索诏越是欣賞。
這是很矛盾的心理。
得知無法說動陳江河,索诏便放棄了打算。
否則就是對陳江河的不尊重。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陳江河反問。
索诏苦笑道:“我已經是階下囚,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如今的我,所圖不過是一個痛快而已。
”
“你能否成全我?
”
陳江河思索片刻,将一顆丹藥交給索诏。
服用丹藥,七天之後必定氣絕身亡,不會有意外。
索诏吞服丹藥,向陳江河緻謝。
“你是值得尊敬的對手,我可以預想得到,将來你會成為無心海的大敵。
”索诏說道。
陳江河面無表情,“現在的我,也足以讓無心海頭疼了。
”
索诏啞然失笑。
而後目送陳江河離去。
索诏隐沒在黑暗之中,等待他的将會是死亡。
而等待着陳江河的,是四位渡劫強者。
分别是之前宗門聯軍的三位強者,加上天極宗老祖。
頭次面對四位渡劫大能,陳江河肩上的壓力很大。
仍能做到不卑不亢。
天極宗老祖對陳江河怎麼看就怎麼滿意,尤其是陳江河與張小樓關系密切,他不忘開口說道:“請諸位道兄瞧瞧,我們天極宗的女婿可還令人滿意?
”
大夢仙宗的長老沒好氣說道:“話先别說這麼早,據我所知北冥與我大夢仙宗的核心弟子江愁眠也是夫妻。
若是認真算起來,也是大夢仙宗的女婿。
”
兩個老頭子差點因為這件事情掐起來。
陳江河不得不開口勸阻,“二位長老不必争執,既然小樓和愁眠與各自的宗門都安好,我能幫則幫,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
兩位長老釋然。
倒是讓龍虎城和震雷宮的二人眼紅。
龍虎城長老開口說道:“北冥啊,其實咱們龍虎城的女弟子姿色也不差,要不你去我們龍虎城宗門轉一轉?
沒準能夠挑到合适的……”
震雷宮長老說了類似的話。
被大夢仙宗長老與天極宗老祖呵斥。
“你們這兩個老不正經,有你們這麼賣宗門女弟子的麼?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與北冥沒有緣分!
”天極宗老祖甚是得意。
他這條命都是陳江河撿回來的。
“你們怎麼能這樣說話?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最多的時候有十幾位道侶,莫非你覺得北冥不配?
”龍虎城長老絲毫不客氣,讓天極宗老祖老臉一紅,不得不與對方争執。
陳江河哭笑不得。
眼看雙方火氣都快吵出來了,連忙插在中間勸和。
“龍虎城的這位長老,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您?
”陳江河開口,很快得知對方姓張,名為張維津。
這讓他想起來一件事。
當初他在地球與天外天的時候,與天師府有仇。
到了今日。
他已經沒必要遮掩這些恩怨。
大大方方說出來。
張維津聞言笑道:“你着實多慮了,天師府确實是我們龍虎城下轄的宗派,不過這點恩怨算得了什麼?
如今的你,彈指就能把天師府滅掉。
”
便是連張維津,都沒放在心上。
陳江河又說道:“各位前輩不必跟我賣關子,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
四人頓時沒了聲。
顯然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我想各位長老定是希望我能幫你們煉丹吧,我這個人很好說話,能幫則幫。
”陳江河主動打開話匣子。
天極宗老祖眼睛一亮。
大夢仙宗長老哈哈笑道:“還是北冥爽快,倒是我們這些老東西過于忸怩了,确實有這個打算。
也請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
該支付多少就支付多少。
”
其餘二人提出類似的請求。
而且龍虎城和震雷宮這二位知道地位不如前兩者,表示會給陳江河提供更優渥的報酬,因為如今的煉丹術被中央之地的紫微丹宗壟斷了,各大宗門的煉丹需求已經排到千年之後。
如今冒出赤王的弟子,這些人自然像是餓狼撲食一樣湧上來!
陳江河仔細了解了情況,心中多了一個想法。
“我想要的報酬很高、很高!
”
他開口。
四人彼此對視。
陳江河繼續說道:“諸位都知道的,我能煉制出七級極品丹藥,如今卻是居無定所,與我的地位實在不匹配。
”
“所以……”
“我想在中央之地謀塊地,然後把北冥宗遷進來。
”
四人面色凝重。
這個要求确實超乎他們意料。
如果隻是消耗品的話,對于中央之地的宗門而言确實不算什麼。
然而中央之地已有宗門二十七。
地都已經被占滿,可以說沒有空餘出來的。
誰能給陳江河割地?
恐怕都不願意!
“這個……”
天極宗老祖表情為難。
可見這件事情确實不好辦。
“不是我們不願意,而是這件事情操作起來有點難度,我相信你能明白我們的難處。
”
大夢仙宗長老亦說道:“是這樣的,中央之地不是任何人都能進來的。
當然,我可以做主讓你的宗門全部挂靠在大夢仙宗下面,這樣一來你們也有地方活動了。
”
龍虎城和震雷宮的二人索性不開口了。
不是沒有誠意。
而是這件事情他們做不了主。
陳江河委婉謝過幾人的條件,但寄人籬下總歸是不好的,擁有一個獨立自主的山門比什麼都重要,不必處處看人臉色。
四人也能理解陳江河的需求。
“要不這樣吧,我們給你在毗鄰中央之地的地方物色一州之地,用來給你建立宗門,你覺得怎麼樣?
”大夢仙宗長老說道。
當然。
這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需要中央之地的各大宗門協調。
隻是提出這個設想,若是陳江河可以考慮,就有操作的餘地。
其餘三人開始勸說。
想要進入中央之地必須具備七品宗門的實力,而今陳江河僅有返虛修為,确實夠不上這個門檻。
陳江河已經動心了。
之前一開口就索要中央之地的位置,其實就是開天窗理論,陳江河本來的打算就是要一塊毗鄰中央之地的地方。
不過。
他不急着表态,“我回去考慮考慮,至于丹藥……我可以先為各位開爐。
”
這讓四人都松了口氣。
大夢仙宗長老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
陳江河謙遜應下。
今日與四位渡劫境大能面對面,陳江河一開始内心忐忑,生怕四人會來硬的,不過一番見面之後發現擔憂是多餘的。
這些前輩說話十分客氣。
态度也很不錯。
令陳江河對中央之地的大宗門略有改觀。
臨了。
陳江河差點忘了詢問大夢仙宗長老的名諱。
大夢仙宗長老笑呵呵說道:“你稱呼我為元蟄長老就行。
話說回來,老頭子還是江愁眠的師叔。
”
“原來是元蟄師叔。
”陳江河一點都不客氣。
元蟄不禁哈哈大笑。
“那咱們大夢仙宗的丹藥……”
“好說好說。
”
陳江河從天極宗離去。
四位渡劫大能仍然在開會,針對陳江河提出的要求進行讨論。
四人都覺得陳江河要求不算過分。
而且是人之常情。
“那麼問題來了,毗鄰中央之地的宗門也都是有數的,要麼是咱們這些大宗門的附屬勢力,大部分都是七品宗門。
”張維津開口。
把誰趕走都不太合适。
難以做到公平。
“這世界哪有絕對的公平?
要我說,實力才是真正的公平!
”元蟄長老開口,道出這個世界的本質。
無論是昆侖界還是無心海,都是同樣的準則。
沒人能夠改變。
四人沉默許久,天極宗老祖打破沉寂,望着三人說道:“希望諸位道友能想明白一件事,北冥是咱們中洲為數不多能夠煉制出極品七級丹藥的丹王。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紫微丹宗,也僅有兩位七品丹王。
”
可見陳江河的分量有多重。
震雷宮長老颔首道:“丹藥對于我們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北冥的需求我們也應該盡力解決,否則如何稱得上坦誠相待?
”
衆人颔首。
至于那些雜音,完全可以忽視。
“是了,我記得之前諸弘找過北冥的麻煩?
”天極宗老祖幽幽開口。
三人神色一滞。
張維津笑道:“莫非要從四星宗下手?
”
“諸弘、衡遠還有嚴通都曾想對北冥動手,芥蒂已經埋下,咱們隻能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們割點肉了。
”元蟄十分贊成這個提議。
正愁大家都不舍得割肉。
那就隻能找對方的弱點,往死裡撲咬!
震雷宮長老擔心這三方勢力不會輕易割肉。
若是鬧不好,恐怕會生亂。
天極宗長老魄力最甚,笑道:“缺丹藥的僅僅隻有咱們四個宗門麼?
别忘了,紫微丹宗的丹藥已經排到千年之後了。
”
隻要各大宗門對丹藥的需求還在,那麼陳江河就是香饽饽。
各大宗門都會讨好。
諸弘三人代表的宗門必定會讓步。
元蟄最終拍闆。
“好!
”
“那就這麼說定了。
”
“我們四位先回去說服各自宗門,然後再讓宗門出面聯絡其他勢力,争取讓四星宗等三個宗門割肉。
”
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神城。
張小樓追着問陳江河怎麼不答應下來。
能夠物色到一塊毗鄰中央之地的土地已經很不錯了。
她擔心遲則生變。
陳江河,“如果我答應得太爽快,會讓這幾位老前輩覺得沒有成就感。
而且我考慮的時間越久,他們給我物色的地塊就越大。
”
“你若是還想不明白,可以回去問問張叔叔。
”
“張叔叔可是經商奇才。
”
張小樓似懂非懂。
陳江河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人登門拜訪。
張小樓跑去接待,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
陳江河詢問來者何人。
“是大夢仙宗的弟子,自稱獨孤毓。
”
“那你表情怎麼怪怪的?
”陳江河上下打量張小樓。
張小樓嗫嚅道:“獨孤毓看起來很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錯,莫非是來找你那個的?
”
陳江河哭笑不得。
到了這個境界,哪還有這種人?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總得去看看怎麼回事。
”陳江河邊說邊往廳堂走去,一進門就看見獨孤毓那張冷若冰霜的面孔,分明寫滿了‘生人勿近’這四個字。
陳江河落座。
獨孤毓立即起身,道:“你就是北冥?
”
陳江河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意圖,道:“不錯,我正是北冥,也是陳江河。
”
“我不想跟你說廢話,現在我就說明來意。
我希望你能離開江師妹,因為顧巡大師兄與江師妹才是天仙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