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江河頭次進入無心海的王庭重地。
原本這兒存在着超級法陣,能夠阻擋天王強者的攻擊,但如今維持法陣的無心海強者已經奔赴戰場,使得陳江河有機可趁,在與鳄祖的鬥法過程中擊潰這座防禦大陣,而且陳江河有意無意把二人的戰場引至人群密集之地。
看着王族子弟不斷凋零,陳江河始終沒有表情波動。
對陳江河而言,不過是擡手可滅。
肆無忌憚的殺戮讓陳江河成為王族子弟心中的夢魇,無論過去多長的歲月都會牢牢記住陳江河這張臉。
鳄祖有心無力,無法阻擋陳江河的步伐。
如今他終于意識到陳江河的可怕,分明就是王族眼裡的惡魔。
是所有人的噩夢!
更可怕的是,陳江河在厮殺的過程中不斷吸收界海傳遞的能量,導緻鳄祖所能吸收到的能量大幅減少,以至于鳄祖無法恢複到全盛狀态,更别說擊殺陳江河。
陳江河徹底殺紅了眼。
鳄祖原本就枯瘦的身材就如風雨飄搖中的稻草人!
又一次被陳江河擊飛,鳄祖擇機偷襲前來補刀的陳江河,就在鳄祖以為能夠從陳江河身上咬下一口肥肉之時,陳江河雙眸爆射出金色光芒,導緻鳄祖心神在刹那間失守。
正是這刹那間的恍惚,陳江河一劍把鳄祖刺了個通透!
“你……”
鳄祖不得不幻化本體,一巴掌拍向陳江河。
陳江河躲閃,鳄祖又恢複成人類體型。
望着不遠處的陳江河,鳄祖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在被陳江河刺了個通透的瞬間,鳄祖下意識以為自己死定了。
“等等!
”
“你不是陳江河,你是無極帝尊的轉世身?
”鳄祖驚駭。
隻有這個猜測方能解釋陳江河為何這麼強。
陳江河幽幽說道:“我不是什麼無極帝尊,否則爾等無法登陸中洲半步!
”
鳄祖驚疑不定,不相信陳江河這番話。
可——
如果陳江河不是無極帝尊,如何解釋他這麼強大?
根本說不通!
陳江河,“你為我尋找各種解釋,無非是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
鳄祖惱羞成怒。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陳江河是頭一個!
“你别以為能與我打成平手很榮幸,若非我被長河重傷,豈會輪得到你叫嚣?
”鳄祖全然沒有之前的和藹可親,褪去這層虛僞的面皮之後剩下的全都是猙獰與陰毒,陳江河彈指間笑道:“若非你重傷又豈會挑我為對手?
無非覺得我好拿捏,沒想到最後失算罷了。
”
心思被陳江河戳破,鳄祖更加惱怒。
這位老者體表生長出密密麻麻的鱗甲,增強了他的肉身防禦能力。
陳江河不再廢話,持劍殺了出去。
鳄祖收起輕視之心,傾盡全力與陳江河搏殺,硬生生把陳江河手裡的浩然劍折斷。
浩然劍斷裂,劍身四分五裂,散落在各地。
陳江河握着空蕩蕩的劍柄,暗歎浩然劍終究隻是七品兵器而已,無法在天王層次的戰鬥中發揮應有的能力。
鳄祖稍稍松了口氣。
之前他被這把劍殺得灰頭土臉,顔面蕩然無存。
想必沒有了這把劍,陳江河的整體實力會跌落一個層次,這正是鳄祖的目的。
“北冥,欲要挑戰天王強者,你還不夠格。
”鳄祖大吼,使得方圓十萬裡内的建築化為灰燼,連王庭的子弟都沒有放過。
陳江河目睹鳄祖殺到身前,掌心有縷縷玄黃火浮現。
随之現身的還有陳江河壓箱底法寶——
大赤爐!
陳江河算是赤王的親傳弟子,已經得到大赤爐的認可,用起來得心應手。
鳄祖嗅到危險氣息,靠近才發現懸浮在陳江河掌心的大赤爐,令他下意識不敢靠近。
陳江河開啟大赤爐的蓋子,傾瀉出洶湧的赤霞把鳄祖完全淹沒!
當年的赤王乃是超脫境界強者,比所謂的帝者還要強大,天王層次自然更不必多說。
大赤爐被陳江河傾盡全力運轉之後,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吼!
!
鳄祖發出痛苦的咆哮。
伴随着這聲怒吼,鳄祖顯現出本體,抵擋赤霞未果之後不得不轉身就跑。
大赤爐已經盯上鳄祖本體,将其龐大的肉身洞穿!
又一聲大吼傳出。
分明夾雜着七八分的不甘心。
許多大大小小的戰場都已經聽見這聲怒吼,讓所有人心頭震撼。
顧巡猛然擡頭,望向那道直沖霄漢的赤霞,強壓心中震驚喃喃道:“那是鳄祖的嘶吼,仿佛受了重傷?
”
杜如霜出現在顧巡身旁,以堅定的語氣說道:“不錯,我能感受到鳄祖的氣息正在快速衰退,北冥似乎大獲成功。
”
顧巡與杜如霜對視。
二人備受振奮!
“即使我們最終輸了,日後這些黑族的雜種一提起北冥這個名字,都會感到來自骨子裡的恐懼。
興許,這就是我們拼盡全力厮殺的意義。
”顧巡一字一句說道,杜如霜笑道:“顧兄所言極是,就算最終輸了也沒什麼,隻要能把這些人殺到膽寒!
”
“殺到他們不敢忘記我們曾經存在!
”
二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片戰場的局勢吸引。
那是一位與陳江河形似的青年,以返虛修為硬生生把黑族的渡劫大能撕成兩半!
而且……
連神魂都沒有放過!
“那是何人?
莫非是北冥的子嗣?
”杜如霜神色古怪。
若是他們連陳江河的子嗣都比不過,這個世界會不會太瘋狂了?
顧巡搖頭,“我怎麼覺得,這位與無極帝尊更加相似?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氣質,簡直與無極帝尊如出一轍。
”
顧巡曾見過無極帝尊的畫像,單單是畫像而已就讓顧巡領略到這位到底有多強。
“什麼意思?
莫非這位真是無極帝尊?
”杜如霜提出疑惑。
說完這句話,杜如霜自己也笑了。
這位肯定不是無極帝尊,無極帝尊怎麼可能這麼弱?
若是無極帝尊的話,整個無心海都要臣服在他腳底!
不過二人一緻認為,陳知白與無極帝尊肯定有聯系。
日後有機會定要問問陳江河。
若是他們還活着的話……
天王層次的戰場,同樣在關注鳄祖與陳江河的狀況。
陰陽宗老祖齊安感應到鳄祖生命火光微弱了大半,笑着對眼前的章玄說道:“長河雖死,北冥卻繼承了他的遺志,即将達成創舉。
”
章玄臉頰本就黝黑,聽到齊安的話後更黑了。
這是在打他的臉!
也是在打無心海所有人的臉。
“鳄祖沒那麼容易死,每一位天王強者都是不屈的象征。
”章玄嘴硬。
齊安歎道:“是啊,但鳄祖之前已經被長河重創,長河知道自己年老體衰且實力大大衰退,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想着活下來,甚至不惜引爆自身重創鳄祖。
如今長河目的已經達到,鳄祖要與他共赴黃泉了。
”
章玄恨不得馬上前去支援鳄祖。
奈何齊安不給他這個機會,把他牢牢牽制!
章玄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寄希望于鳄祖憑借其豐富的經驗鎮壓陳江河,除此之外再無别的方法。
王庭禁地。
鳄祖顯化本體之後仍然被大赤爐重創,就剩下半條命了。
陳江河更是好不到哪兒去,畢竟剛才那一擊消耗了他大半的真元,他不得不放棄追殺鳄祖,轉頭前往界海氣息濃郁之地。
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一處。
在廢墟之下,一口漆黑的泉眼不斷往外冒出黑色的海水,這便是界海。
對于昆侖界各族而言,這是劇毒之物。
而對于無心海的黑族而言,這就是他們的生命之泉、能量之眼。
陳江河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界海能量,比昆侖界任何一處地方的靈氣濃度都要高得多,陳江河似乎明白了為何無心海的黑族整體實力會比昆侖界高出一大截,雙方能夠獲取的能量并非同一個層次,無心海比昆侖界強一個境界。
沒什麼好說的,陳江河運轉玄黃氣,瘋狂吸收來自界海的能量。
鳄祖跟陳江河打着相似的主意,希望借助界海之眼恢複自身能力,結果當他走近之後才發現陳江河正盤坐在界海之眼上空吸收能量。
這讓鳄祖看傻眼了。
界海之眼宛如長在無心海底的一隻巨大眼睛,王族禁地建立在這口界海之眼上,能為王族提供極其可怕的能量。
一直以來都是王族在吸收能量,但凡有昆侖界各族進入其中,要麼被界海氣息腐蝕,要麼成為死人。
但現在……
陳江河竟然在瘋狂吸收界海的能量。
完全超出了鳄祖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陳江河完全沒有被腐化的迹象,他的氣息在不斷攀升。
“這……”鳄祖肉身發抖。
陳江河陡然睜眼!
眸子裡的金芒與黑光交織,使得他看上去妖異無比。
鳄祖目光與陳江河這雙眸子對上,刹那間心神似乎失守了,一度忘記了自己正身處何方。
待他反應過來,鳄祖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陳江河才是大魔王!
而且是挑不出毛病的大魔王,千萬不要與陳江河遇上,否則死路一條。
陳江河真元恢複了八成左右,再次祭出大赤爐意圖封印鳄祖。
鳄祖本就受了重傷,又在與陳江河的厮殺中添了不少新傷,在面對強勢來襲的大赤爐之時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不得不傾盡全力與大赤爐抗衡以此擺脫封印。
雙方僵持不下。
陳江河見狀便可安心吸收界海氣息。
遠遠望去,陳江河身影在界海之眼沉浮,就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絕世神器。
三個月後的某日,陳江河猛然睜開眼!
鳄祖還在與大赤爐拉扯,幾乎已經被大赤爐封印了,而陳江河之所以睜眼,并非因為鳄祖,而是因為他的肉身正在發生異變!
陳江河低頭看向兩條手臂。
隻見手臂上竟然長出密密麻麻的鱗片,看上去無比瘆人。
最為可怕的是陳江河一擡手,眼前赫然出現六條手臂,而且視覺與之前明顯不對勁,令他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額頭。
“這……”
陳江河摸到眉心處長出一顆豎眼!
如今的他渾身遍布鱗片,長出六條手臂與三隻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陳江河内心慌亂無比。
而且連他的性情都變得暴虐無比,欲要把鳄祖撕成一節節碎片。
遠處與大赤爐對峙抗衡的鳄祖看見這幅畫面,吃驚得合不攏嘴,喃喃道:“北冥已經被界海氣息同化?
難道他要進化成初代王族?
”
鳄祖頭皮發麻,能感受到陳江河實力比之前強了不少。
而且那雙眼睛裡遍布暴戾!
陳江河極力克制心底的暴戾之氣,因為他有預感,一旦任由暴戾之氣支配他的行動,那麼他會徹底堕落成為黑族。
内視己身,許多經脈已經被染黑,就連丹田處都有三分之一的區域被界海氣息侵蝕。
這是虎口奪食的代價。
“是我之前吸收能量的速度太快了,玄黃氣還沒來得及轉化。
”陳江河自語。
為了驗證心中猜測,陳江河放緩對界海能量的吸收,轉頭開始運轉玄黃氣進行淨化,陳江河能明顯感受到體内的界海氣息正在被淨化,體表鱗片逐漸消失不見,那些畸形醜陋的器官慢慢退化直至沒有了蹤影。
陳江河松了口氣。
再次望向遠處的鳄祖。
鳄祖頭皮發麻,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做到陳江河這般進退自如?
簡直非人哉!
更令鳄祖憂心忡忡的是陳江河已經離開海眼,朝自己飛了過來。
大赤爐被陳江河回收,鳄祖松了口氣之餘根本不敢停留,撕裂虛空迅速逃離。
待到他從虛空另一頭出來,陳江河赫然已經現身,正背對着他負手而立。
鳄祖大氣不敢喘,隻能再次撕裂虛空,然而結果還是一緻。
無論鳄祖跑到多遠,陳江河都會馬上現身。
比狗皮膏藥還要粘人。
“你……”鳄祖從未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刻。
陳江河轉身,幽幽望向鳄祖,“你與我之間的貓鼠遊戲該結束了。
”
鳄祖呼吸驟然停止,不得不提振精神咬牙說道:“放肆!
!
!
本座乃世間頂尖強者,又怎麼會懼怕爾等小輩?
”
這位鳄祖終于把陳江河視為與自己平等的對手。
不得不把底牌動用!
轟!
鳄祖把寄存在心髒部位的精血盡數動用,使得他氣息不斷攀升,很快就蓋過了陳江河。
陳江河如今不過是渡劫五重天,而鳄祖重回巅峰之後乃是渡劫七重天!
雙方實力差距很大,讓陳江河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壓力。
同樣的,陳江河知道鳄祖強行恢複到巅峰是有代價的,那就是無法維持太長時間的巅峰狀态,一旦過了這段時間将會迅速跌落,甚至連渡劫境界都不能維持。
這,就是代價!
鳄祖表情冷酷,不與陳江河廢話太多,強勢殺了過去。
雙方之間的大戰再次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