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
鶴鳴失聲怪叫。
希望眼前所見隻是一場幻境,而不是真實的。
可惜。
天不遂人願。
二人就這麼站在入口處,用複雜以及冷冽的眸子盯着他。
鶴鳴迅速反應過來,對彭永說道:“彭永,你我都是妖族的強者,豈能與人族為伍?
若是傳出去了,定會讓他人以為我們臣服于人族!
你我不若聯手,将北冥斬殺!
”
“然後呢?
”彭永反問。
“然後你我共享他身上的秘密,我甚至可以保證,若是能得到妖皇的密藏,也會分你一半。
”
這份饋贈不可謂不豐厚。
換成任何人都會動心,彭永自然不能例外。
隻是一刹那的心動過後,彭永的理性占據了上風,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做這種事情。
最重要的原因是陳江河實力不弱。
連彭永都不見得有百分百的把握鎮殺陳江河。
“你為何要囚禁聖子?
想必當初鶴族老祖閉關之時,也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彭永難掩失望,相比起個人的前途,他更在意妖族的未來。
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
鶴鳴意識到彭永不會與自己同流合污,立即放棄了這個想法,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彭永了不起,你清高!
我隻是為了變得更加強大,何錯之有?
換成是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會動心麼?
”
言外之意——
指的是彭永剛才的猶豫。
彭永遲疑,沒再作答。
陳江河淡淡說道:“君子論迹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
彭永感激地看了眼陳江河,并且十分認同陳江河的話,無論一個人是怎麼想的,隻看他所做之事即可。
“好一個君子論迹不論心,難怪彭永會選擇當你的走狗,當真是妖族之恥!
”鶴鳴還在嘴硬,試圖把彭永拖下水,一同面對實力強大的陳江河。
他一人的勝算太低了。
彭永打斷鶴鳴的話,一字一句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鶴陵乃是妖皇的第二世,是你鶴鳴的祖宗!
你非但對祖宗沒有絲毫敬意,甚至還背叛祖宗,行欺師滅祖之事!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罪行公之于衆麼?
屆時整個妖皇森林都無你立足之地!
”
“哈哈哈,真要到了那一步,還有人會在意我做過什麼事情麼?
”鶴鳴譏諷。
彭永不解,“你什麼意思?
”
鶴鳴眼神愈發嘲弄,“到了那時候,各路人馬都将知道鶴陵的真實身份。
鶴陵空有妖皇之名卻沒有相應的實力,隻怕會成為各方眼中的肥肉,甚至會引起妖皇森林的又一次動亂!
”
彭永臉色愈發難看。
因為鶴鳴所說之事都是事實。
想要抵擋這股誘惑,真的太難太難了。
修行本就不易。
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
誰能不心動?
陳江河沒興趣與鶴鳴浪費口水,對鶴陵說道:“你果然還沒死,倒是讓我松了口氣。
”
鶴陵笑得灑脫,“當我從鶴鳴口中聽到你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如今看來,你果然沒讓本皇失望。
”
“自作多情。
”陳江河失笑。
“權當是我自作多情吧,你總歸來了,不是麼?
”
鶴鳴深吸了口氣,道:“你們都别輕舉妄動,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所有人都殺死!
”
彭永聞言嘲笑道:“你若是有這麼大的本事,如何會與我們浪費口水?
你動手吧,我們今日會一會你,看你是否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
鶴鳴周身氣息流轉,散發出可怕的氣息。
彭永臉色蓦地變了變,因為鶴鳴身上散發出來的乃是化神中期氣息,而他如今隻是踏入化神境界不久,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彭永的對手。
一時間。
彭永肩上壓力很重。
陳江河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戰意,對彭永說道:“不必擔心,他應該是勉強提升到這個境界罷了,揠苗助長之輩無法發揮出這個境界應有的實力。
”
鶴鳴臉色更加鐵青。
從踏入修煉之道的那天起,鶴鳴就一直在鑽研旁門左道。
并非正途。
所以他的晉升速度很快,根基卻不怎麼紮實。
陳江河一眼看穿他的虛實,讓鶴鳴内心感到深深的壓力。
可,事已至此,還有退路麼?
鶴鳴神色凜然,擡頭死死盯着陳江河,“擾亂我妖皇森林的内部安穩,你是千古罪人!
就算我根基不穩,擊殺爾等仍然綽綽有餘!
”
“殺!
”
轟!
鶴鳴氣息全開。
整座火山被炸開,岩漿朝四周飛去。
陳江河擡手擲出七色異火,目标并非鶴鳴,而是鶴陵身上的鐵索以及那根針。
鶴陵訝異。
這七色異火果真可怕,一下子就将幾根合金鐵索熔斷。
鶴鳴睚眦欲裂,欲一巴掌拍死鶴陵。
幸好鶴陵丹田處的那根鐵針已經被融化,因而封印得以解除,一個閃身避開了這一巴掌,随後陳江河出現在鶴鳴面前,一邊與對方交手一邊對鶴陵說道:“你暫且去養傷,這個人交給我們來處置。
”
“彭老前輩,該動手了。
”陳江河又說。
彭永知道今日必須站隊,自然毫無意外站在陳江河這一陣營,二話不說上前與鶴鳴交鋒,結果被一巴掌掀飛!
牙齒都斷了幾顆。
“媽的,這狗東西還真特麼強!
”彭永嘴角流淌血迹。
他畢竟不是陳江河,剛進入化神境界沒多久,根本不可能是鶴鳴之敵。
陳江河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在鶴鳴被擊飛之後立即補上去,與鶴鳴交鋒。
一行三人一路從妖皇森林打到昆侖山脈。
所過之處,山崩地裂。
彭永臉色鐵青,強忍身體傳來的疼痛說道:“得盡快将鶴鳴解決,否則會引來妖皇森林其他部族的注意,若是讓他們知道妖皇的秘密,我怕他們會發瘋!
”
這可是成為妖皇的捷徑!
誰不眼紅?
陳江河颔首,道:“你拖延他片刻,我來凝聚殺招!
”
彭永知道任務艱巨,卻還是點頭說道:“你盡快,别真讓老子死了。
”
“放心,死不了。
”陳江河氣定神閑。
二人的對話不加掩蓋,就這麼讓鶴鳴聽了去。
鶴鳴怒哼,“無知鼠輩,在吾面前豈能猖狂?
”
他的背後出現一隻巨大的仙鶴虛影,仙鶴仰天嘶鳴,擴散而出的音波幾乎讓彭永耳聾,随後這頭仙鶴振翅高飛,向彭永俯沖而來!
一刹那的功夫。
彭永全身神經緊繃,肌體都要撕裂了。
“北冥,救我!
!
!
”
鶴鳴冷哼,“妖族的叛徒,誰都救不了你!
!
”
“給我去死!
”
彭永絕望了。
腦子裡僅剩下一個念頭,這輩子他對妖族可謂忠心耿耿,希望來世能夠投個好胎。
下一瞬。
天空忽然泛現七種色彩,那頭仙鶴虛影戛然而止,并沒有繼續落下,并且發出痛苦的哀鳴。
天降異變,仙鶴泣血!
彭永迅速反應過來,這并不是什麼異象,而是陳江河出手了!
在彭永與鶴鳴的注視之下,陳江河于穹頂之上輕輕揮出那一劍!
極盡絢爛!
七色異彩灑落在每個人心頭。
最是迷人的,最危險。
鶴鳴最先反應過來,心中升起強烈的警兆,絕對不能碰到七色異彩。
這是異火所幻化而出的。
退!
鶴鳴當即退出千裡之外。
直到天邊的七色異彩消失不見,這位鶴族強者方才松了口氣。
“雷聲大,雨點小,想來不過如此。
”鶴鳴喃喃自語。
話音剛落。
陳江河與彭永已經來到近前。
鶴鳴已經領教陳江河的實力,忍不住嘲諷道:“這便是人族天才的實力麼?
起初我還以為很危險,隻是你讓我失望了,我分毫未傷。
”
彭永露出狐疑的表情。
難道說鶴鳴當真強大到這個地步,連陳江河都不能傷其分毫?
不對!
陳江河臉色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擔憂。
顯然這仍在陳江河的算計之中。
彭永再次轉頭,盯着鶴鳴那張充滿得意的面孔。
鶴鳴似乎沒有感受到危險來臨的腳步,仍然自鳴得意,對陳江河說道:“吾乃化神中期,爾不過是元嬰巅峰罷了,真以為是我的對手嗎?
”
陳江河搖頭。
其實他早已看出來鶴鳴境界雖然很高,實力卻不如化神初期的李枯榮。
鶴鳴的根基太差了。
境界越高,與同境界之人的差距越明顯。
連李枯榮都死在他的手中,何況是根基這麼差的鶴鳴?
“你是不是當真以為,自己已經獲得勝利?
”陳江河反問,鶴鳴顯露出些許譏笑,“莫非,你覺得你赢了?
”
陳江河不語。
鶴鳴還想說些什麼,臉色忽然變了變。
彭永立即意識到大的要來了,目不轉睛盯着鶴鳴,瞧瞧他會有什麼變化。
不多時。
彭永瞳孔收縮。
他看見,鶴鳴皮膚之下似乎閃爍着七色光芒!
鶴鳴臉色猛然變了變,低頭看向自身。
“怎麼會?
”
“我的丹田,怎麼在燃燒?
!
”鶴鳴發出凄厲的尖叫,引得周圍雪山倒塌。
彭永松了口氣,看來大勢已定。
鶴鳴瘋狂運轉真元,想要将丹田處的那團火焰覆滅,然而卻越燒越旺!
以至于蔓延到他的經脈之中。
所以他的皮膚之下才會顯現出七種色彩。
“七色異火妙用不少,隻是我還沒有完全參悟透,看來以後得下點功夫才是。
”陳江河自語,讓彭永神色肅然,幸好他沒有與陳江河作對。
否則鶴鳴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鶴鳴氣息在衰退,已經跌到不如彭永的地步。
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可憐的狗。
咔嚓!
鶴鳴臉頰皲裂,如同幹枯的土地般,變成一塊塊。
其中一塊甚至随風掉落。
顯露出臉頰之下的空洞陰森。
哒哒哒。
鶴陵踏雪而來,身形修長。
方才陳江河給他扔了一瓶丹藥,使得鶴陵恢複不少實力。
鶴鳴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看見鶴陵之時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竟然跪在雪地之中向鶴陵求饒,“老祖,子孫不孝,不該行欺師滅祖的孽行。
”
“還請您看在我是您後輩的份上,讓北冥手下留情,我今後定當認真悔過。
”
陳江河扭頭看向鶴陵,道:“你想如何處置這個人,我都沒有任何異議。
”
“謝了。
”鶴陵臉色稍顯蒼白。
多年的軟禁導緻他實力停滞不前,甚至還有些許虛弱,都是拜鶴鳴所賜。
若是放過鶴鳴,豈對得起陳江河?
“借你的劍一用。
”鶴陵說道,嘴唇難掩蒼白。
陳江河把浩然劍扔給鶴陵,後者差點沒有接住,可見鶴陵有多虛弱。
鶴陵一聲不吭,接住浩然劍走向鶴鳴。
鶴鳴自知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鶴陵更不可能放過他,因而當鶴陵走到面前之時,鶴鳴忽然發難!
随後一巴掌擊出!
“我不能活着,你也休想苟全于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