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樓心底發毛。
這種情況,她還真沒有遇見過,簡直就是逼着他們送死。
二人對視了眼。
陳江河歎道:“我想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的實力比我強大太多,我沒有還手的餘地。
”
往往越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陳江河想賭一賭。
張小樓緊緊抓住陳江河的手,“我都聽你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
大鵬瑟瑟發抖,一個勁怪叫想要勸阻陳江河。
陳江河回頭看了眼大鵬,“你如果害怕,就待在外面等着我們出來。
”
大鵬吓得連忙搖頭。
而後大鵬體型迅速縮小,變成巴掌大小的雀兒,站在陳江河的肩頭。
張小樓看見體型這麼小的大鵬,忽然想起來了東海的小黑,“陳大哥,小黑其實也是一頭妖獸對不對?
我之前從它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氣息,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
陳江河沒有否認,“不錯。
”
“這些事情我們出去再慢慢聊,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脫困。
”
二人轉身面對寂靜空廖的庭院。
庭院之内出乎意料的沒有陰氣,反而洋溢着一股暖洋洋的氣息。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
正要邁步進入庭院大門之時,一道身穿綠裙的女人身影突兀出現在庭院門口。
張小樓吓得不敢說話。
綠裙女子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眺望遠方。
直覺告訴二人——
這名綠裙女子就是陰氣中的那張鬼臉。
陳江河強行壓下悸動,開口說道:“我們無意冒犯前輩,希望前輩不要為難我們。
”
“你要去哪兒?
”綠裙女子開口。
陳江河一怔。
與張小樓對視了眼,陳江河答道:“晚輩想要前往昆侖界的深處。
”
綠裙女子卻沒有了聲音。
二人耐心等待了許久,隻聽見綠裙女子開始啼哭,“何世柏,你到底去了哪兒?
我在這裡等了你三千年,你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
陳江河恍然。
原來綠裙女子并不是在問他,而是自言自語。
在二人注視下,綠裙女子落淚。
張小樓心中升起絲絲悲戚,仿佛與綠裙女子感同身受。
陳江河則是在張望庭院内部,思忖着這扇門還能不能進去?
“陳大哥,你看那是什麼?
”張小樓驚呼。
順着張小樓所指方向望去,陳江河看見又一道綠裙女子的身影坐在屋頂,望着同一個方向。
除此之外。
陳江河還在庭院裡的樹下看見第三道綠裙女子身影。
緊接着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這些綠裙女子的身影都在眺望同一個方向,一聲聲啼哭傳入陳江河腦海,幾乎讓陳江河腦袋爆炸!
直到丹田處的玄黃玉顫動幾下,陳江河眼神才恢複清明。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對門口的綠裙女子身影說道:“前輩,晚輩無意擾您清靜,得罪了。
”
他拉起張小樓的手往庭院裡面走去。
坐在門檻上的綠裙女子身影對此視若無睹,讓陳江河松了口氣。
踏入庭院的刹那,陳江河内心的不安逐漸消退。
張小樓緊緊跟在陳江河身旁,因為庭院裡出現了不下十道綠裙女子的身影,很難不令人心底發怵。
幸好她們沒有動手。
陳江河歎道:“倒是個癡情的前輩。
”
二人來到書房外。
裡面時不時傳出女子的啼哭,意味着秘密可能就在書房中。
陳江河告罪之後推門,裡面果然有幾道綠裙女子的身影,陳江河倒是沒有太過意外。
嘩啦啦!
書桌上的信紙無風自動,像是有人在翻閱。
陳江河心中微動,與張小樓走到書桌前,将桌子上的信紙拾起然後閱讀。
二人的眉頭逐漸擰緊。
信紙上出現一行行血字,都是綠裙女子的自述。
通過這些文字。
陳江河得知綠裙女子名為封妙嫣,來自紫微界域的浩然宗。
浩然宗是紫微界域的七品宗門,而封妙嫣則是宗門的聖女,實力已經達到元嬰修為。
五千年前。
封妙嫣進入昆侖秘境,與一名來自其他界域的何世柏相戀。
這座庭院,就是二人生活的地方。
二人約定好在昆侖秘境之中隐世不出,但何世柏似乎欺騙了封妙嫣,在某一天不辭而别,封妙嫣幾乎将附近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何世柏的蹤迹。
封妙嫣日複一日在這兒等候。
然後死去。
單單從文字都能看得出來封妙嫣有多絕望。
張小樓看完之後氣憤不已,“這個何世柏太過分了,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封妙嫣為了能讓他可以修煉,将浩然宗給她的至寶交給了何世柏,甚至不惜将數千年的修為傳給何世柏。
”
一片真心付出,到來一場空。
陳江河微微搖頭,“看來這個何世柏應該是卷着浩然宗的浩然劍跑了,封妙嫣的真心錯付豺狼。
”
難怪封妙嫣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換誰都無法忍受。
“她為了讓何世柏能夠修煉,強行将自己的修為傳給對方,導緻自己落下病根,使得這位七品宗門的聖女修為寸步不前,最終死在昆侖秘境。
這麼多年過去,還有人記得她麼?
”
“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
用地球上的話來說,封妙嫣就是戀愛腦。
讀完信紙上的内容。
二人心情異常沉重,見證了一場殘忍的背叛。
一些奇怪的動靜傳入陳江河耳中。
他覺察到不對勁,立馬将張小樓摟在懷裡,同時釋放真氣抵擋周圍可能存在的危險。
轟隆隆!
整座庭院轟然倒塌,成為一片廢墟。
廢墟之上,血迹斑斑。
張小樓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将眼前的事情消化。
陳江河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綠裙女子的身影,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是什麼?
!
”張小樓再次開口。
她指着原本矗立在庭院之中的槐樹,庭院倒塌之後槐樹仍屹立不倒。
隻不過……
槐樹的樹幹上流淌着淋漓鮮血,綠裙女子的身體被人用釘子釘在了樹幹上。
血液正是從綠裙女子體内流出。
陳江河瞳孔收縮,而後低頭望向廢墟,腦海中升起一個猜想。
方才他們看見的一幕幕,興許是庭院的昔日場景。
而真正的庭院已經淪為廢墟。
綠裙女子想通過這種方式向陳江河傳達一個強烈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