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輝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吓了一跳。
若真要發生這種事情,那麼整個紫荊島都會震三震,所以劉旭輝認為這件事情不太可能發生。
劉家榮死死盯着陳江河,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緊接着。
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人從門外走入庭院,劉旭輝看見這名中年人的時候臉色微變,對陳江河說道:“怎麼驚動這位了?
”
“你認識他?
”王婧姗問道。
“當然認識,這位是紫荊島治安機構的一哥方浩博,你說他的來頭大不大?
”
“當初他上任的時候可是親自被京城裡的首長接見的。
”
王婧姗點點頭。
劉旭輝偷偷瞥了眼陳江河,想要從陳江河臉上看見些許慌張的神色,結果不言而喻——
陳江河神色無動于衷。
劉旭輝心中納悶,難道陳江河連方浩博都不怕?
彼時。
方浩博已經走到劉家榮身旁。
劉家榮開口說道:“小方,你看看這個匪徒有多嚣張,膽敢在我家裡傷我孫兒,讓我孫兒淪為廢人!
這樣的人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是需要被肅清的!
”
方浩博看了眼劉沁松,眉頭微微皺起。
受傷确實很嚴重。
他轉頭看向陳江河,語氣微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知不知道這是紫荊島?
”
陳江河彈了彈手指,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沒殺他,已算格外開恩。
”
方浩博冷笑道:“這麼說來,他是不是還得跪謝你?
”
“跪謝就不必了,讓他以後别來煩我就行。
”陳江河如是回應,把劉家榮氣笑了,後者說道:“聽到了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口氣這麼狂妄的人,分明沒有把咱們紫荊島的治理機構放在眼裡!
這樣的人,必須要承受嚴厲懲罰。
”
方浩博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咦?
怎麼感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
方浩博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遲疑着開口問道:“請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
陳江河掃了眼方浩博,“不曾見過。
”
王婧姗補充道:“你們可能沒有見過面,不過你可能在某些場合見過他。
”
方浩博剛放下的心又緊張起來。
現在他越來越肯定,自己一定在某個場合見過陳江河。
劉家榮不以為然,“小方,你一定是想多了,他這種人怎麼會有資格跟你在一起?
”
王婧姗瞥了眼劉家榮,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老而不死是為賊,你如果知道陳江河的身份,我看你還能否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
“可笑,不管他是什麼來頭,老朽都不懼。
”劉家榮底氣很足。
“好,那你現在聽好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華國軍部最年輕的将官陳江河,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明年肩章上将再添一星。
除此之外,陳江河還是華國武者組織昆侖東部的負責人。
”王婧姗每說一句話,劉家榮臉色就變白一分。
到最後。
劉家榮與其他劉家人渾身發抖,震驚得無以複加。
王婧姗将冰冷的目光投在劉沁松身上,“你昨日讓人對陳江河動手,你知道在華國的領土上意味着什麼嗎?
沒有治你死罪,已經是網開一面,你們劉家居然還不識好歹。
”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劉沁松叫嚣。
“陳江河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華國的将官?
你們簡直膽大妄為,狗膽包天!
知不知道冒充華國将官是什麼罪名?
”
劉家榮臉色微白,沒有說話死死盯着陳江河。
而一旁的劉瑤與劉旭輝都震驚了,二人對陳江河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們知道陳江河不大可能撒謊。
劉瑤神色激動,渾身微微發抖。
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陳江河真的很厲害,值得自己追随!
站在劉家榮身旁的方浩博一拍腦門,面露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我确實與陳先生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陳先生剛執行任務回來,在駐島基地休息,那日我與紫荊島一号訪問基地時有幸見過一面。
”
一切疑慮迎刃而解。
劉家榮呆呆看向方浩博,隻見這位治安機構的一把手面露激動,像是看見自己的偶像一樣。
方浩博還說道:“所有人聽令,放下武器退出别墅外集合!
”
不多時别墅内變得空蕩蕩。
劉家榮神色瞬間變得黯淡,同時還升起濃濃的惶恐。
得罪了軍部新貴,可不是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是要掉腦袋的!
方浩博走到陳江河面前,恭恭敬敬說道:“恕我眼拙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陳将軍,之前如果有得罪陳将軍的地方,還請陳将軍責罰,我一定不會推诿。
”
陳江河看了眼方浩博,發現此人認錯态度誠懇,倒也是個實誠之人。
便說道:“誤會一場,不算什麼。
”
方浩博或多或少松了口氣,而後說道:“有空的話我想請陳将軍吃頓便飯,不知道陳将軍有沒有空?
”
“再說吧,我這幾日行程比較滿。
”陳江河随口說道。
方浩博并沒有沮喪,繼續說道:“好,那我就不叨擾陳将軍了,您繼續忙您的。
”
陳江河嗯了聲。
方浩博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後帶人離開劉家。
劉家衆人噤若寒蟬,不敢大聲呼吸。
劉沁松更像是一隻被閹掉的公雞一樣耷拉着腦袋,不敢擡起腦袋望向陳江河。
劉家榮神色惶恐不安,數次欲言又止。
陳江河望向這對爺孫,意味深長笑道:“你們之前怎麼說的來着?
”
“要給我點顔色瞧瞧?
”
劉家榮吓得一哆嗦,連忙搖頭否認,“不,不是的,你可能誤會了。
”
“誤會?
”王婧姗笑了。
“那你們倒是說說看,劉瑤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也是個誤會麼?
”
劉家榮無言以對。
而後咬牙說道:“陳将軍,我們确實沒能把你認出來,這是我們的錯。
而且我孫子得罪了你,如今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可謂罪有應得,你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賠償便開口吧,隻要我們劉家能夠承擔得起,一定不會眨一下眼睛。
”
陳江河瞥了眼劉家榮。
後者覺察到這縷目光的時候心髒緊鎖,冷汗直冒!
壓迫感太強了!
“認錯就該有認錯的态度,我聽你的語氣,不太像認錯。
”陳江河氣定神閑,令劉家榮聽起來有種責備的意味,他擦拭冷汗後說道:“怎麼會呢,我們的認錯态度是誠懇的。
”
陳江河默然不語。
劉家榮意識到陳江河似乎有些不滿,于是他一隻手把劉沁松從地上揪了起來,“跪下,給陳将軍道歉!
”
“爺爺,我的膝蓋……”劉沁松支支吾吾。
“廢什麼話!
”
“讓你跪,你就跪!
”
劉家榮直接把劉沁松扔到地上,後者受傷的膝蓋觸地刹那露出痛苦的表情,在劉家榮的逼迫下劉沁松緊咬牙關給陳江河賠罪,劉家榮這才松了口氣,“陳将軍,這夠了麼?
”
陳江河依然沒有開口。
劉家榮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還不夠!
“我還要怎麼做?
”劉家榮問道,心中的底氣被一點點擊潰。
王婧姗笑道:“他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
跪下!
賠罪!
劉家榮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可是紫荊島四大家族之一劉家的家主,怎麼能輕易下跪?
若是傳出去的話,将來豈不是成為笑話?
劉家的威嚴不存,恐怕會被從四大家族之列中除名。
跪!
還是不跪?
“我可以給您賠償一大筆金額。
”劉家榮底氣不足。
陳江河依舊默然。
劉家榮心中戚戚然,意識到今天不跪恐怕不行了。
劉旭輝和劉瑤緊張地盯着劉家榮,在二人見鬼了的目光中這位劉家家主慢慢跪在地上,俯首于陳江河面前。
對于紫荊島來說,這是驚天一跪!
王婧姗看着跪在面前的劉家榮,暗自搖搖頭。
如果一開始劉家榮沒有針對陳江河,而是與陳江河和解的話,又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自作孽,不可活。
劉家榮跪下去之後,誠懇向陳江河表達自己的歉意。
陳江河淡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劉家榮低下腦袋沒說話。
陳江河繼續說道:“今後劉家的任何大事決策,都要經過劉瑤的同意,聽到了麼?
”
劉沁松猛地擡頭。
劉瑤父女二人也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
因為這意味着劉家榮将會被架空,劉瑤則會成為劉家的真正執掌者。
劉家榮也露出震驚、不解以及不甘的表情。
“你們可以不答應,但是後果自負。
”陳江河平靜說道,劉家榮以及劉沁松妄圖殺害華國将官,也就是陳江河沒打算追究,否則劉家上下都會被查得幹幹淨淨。
劉家榮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咽下這顆恥辱的果實後說道:“劉家全聽陳将軍的吩咐,自今日起劉瑤将會成為劉家的家主,執掌劉家的萬億财産。
”
劉瑤受寵若驚,連忙向陳江河表達了自己不能勝任的想法。
陳江河淡淡說道:“沒有人天生适合幹這個,你隻管安安心心待在這個位置上,如果有遇到不懂的可以向人讨教。
”
“陳先生,我怕我……”劉瑤欲言又止。
“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麼?
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陳江河反問。
劉瑤見陳江河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重重點頭說道:“請陳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完成您交給我的重任,不讓您失望!
”
塵埃落定,劉家榮退位。
這場震蕩很快擴散到整個紫荊島,讓人把目光投在劉家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劉家高牆大院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