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宗與十幾個宗門對峙。
陳江河與張小樓越過對峙線,出現在天極宗的山門外。
天極宗弟子怒不可遏,認為二人前來挑釁宗門之威,揚言要殺了二人。
張小樓走上前,紅着眼眶說道:“先别急着動手,是我!
”
鎮守在山門前線的天極宗大師兄看清楚張小樓的模樣,立即讓師弟住手,又讓張小樓停下腳步。
“小師叔,站在你身旁這位是誰?
”天極宗首席鄧隆極其謹慎,張小樓如實答道:“他是我的夫君。
”
天極宗弟子驚疑不定。
最終還是讓二人進入山門。
張小樓看見鄧隆等人都已經負傷,可見雙方已經開始厮殺,如今隻是短暫的停火而已,接下來還會繼續流血厮殺。
“師侄們都怎麼樣?
”張小樓語氣緊張。
鄧隆張望四周。
台階上血迹斑斑,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肅殺的氣氛幾乎令人喘不上氣。
“小師叔,我們天極宗可能要完了。
”鄧隆感到絕望。
如今的天極宗已經被圍堵。
大有趕盡殺絕的勢頭。
誰能阻擋?
“我們不少弟子都已經被殺了,厮殺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我們這些師兄弟都已經殺紅了眼。
”鄧隆開口,語氣沉重。
張小樓心中一沉。
悲劇正在發生,她想要阻止這一切。
卻感到無能為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天極宗真的通敵了嗎?
”張小樓聲音都在發抖,鄧隆咬牙說道:“小師叔,您在天極宗的時間不短了,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
”
張小樓怔然。
是啊。
天極宗是什麼樣的宗門,難道她還不清楚麼?
“抱歉,是我表述有誤了。
”張小樓迅速認錯。
而後詢問鄧隆:“那他們說的黑族是什麼意思?
”
鄧隆嘴唇動了動,不知從何說起。
在張小樓的追問下,鄧隆才将事情說出來,道:“前段時間中洲與無心海開戰,結果無心海有些被擒的黑族揚言與天極宗勾結。
”
“那直接搜魂不就知道了嗎?
”張小樓皺眉。
鄧隆,“問題就出在這兒,黑族那名強者被搜魂之後,果然發現他與索诏長老勾結的記憶碎片。
”
“然後……”
“我們天極宗内出現了化神期黑族,消息傳出去之後一片嘩然。
現在所有人都指責天極宗與黑族有染,但我們知道那根本就是假的。
”
“不過是為了打壓天極宗罷了,我們什麼時候怕過他們?
”
“大不了殊死一戰!
”
陳江河聽出來端倪,遲疑道:“如果……索诏長老确實與無心海勾結了呢?
”
鄧隆差點動怒。
奈何不是陳江河的對手。
他的火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用力握緊拳頭說道:“如果索诏長老真的與無心海勾結,我們也就認了。
隻不過根據那個黑族的記憶碎片來看,那段時間索诏長老還在宗門内,哪兒都沒去!
我們天極宗所有弟子都能夠作證,定是其他宗門栽贓!
”
陳江河露出遲疑。
這麼說來,确實有可能是栽贓的。
張小樓望向陳江河,詢問有沒有辦法化解這場危機。
陳江河沉吟道:“我想我們應該去跟索诏長老了解情況。
”
如今的關鍵不是黑族的記憶碎片。
而是天極宗内怎麼會有黑族的存在?
聽說還不是一兩個。
是一窩!
陳江河看着雙方關系逐漸惡化,心中更加不好受。
天極宗絕對不能就這麼滅亡。
張小樓立即說道:“走,我們去議事殿了解情況。
”
二人前往議事殿。
結果在門口處被人攔下,因為議事殿内正在召開長老級别的會議,不允許弟子随意進出。
張小樓立即說道:“我勉強算是天極宗的長老,為何不能讓我參加?
”
門外的弟子十分為難。
陳江河讓二人進去通報,就說他們有辦法拯救天極宗。
沒等弟子進去彙報,議事殿内就傳出宏亮的聲音。
“你們可以進來。
”
是索诏的聲音。
二人吸了口氣,邁步走進議事殿。
議事殿内長老雲集,除了索诏這位渡劫境之外,還有八位返虛境界大能,所以陳江河已經成了事實上的第二戰鬥力。
索诏對陳江河的到來感到欣喜。
當衆感謝陳江河在天極宗落難之際前來相助。
“此恩此情,無以回報。
”索诏語氣鄭重。
陳江河表示不必感謝。
之所以選擇幫助天極宗不是為了别的,而是因為張小樓是天極宗弟子。
也因為天極宗老祖的囑托。
二人落座。
分别坐在索诏的左右兩側。
張小樓開門見山,詢問宗門内出現的黑族是什麼來頭。
還問是否已經搜魂。
索诏示意手下的長老詳述情況。
那位返虛長老臉色難看,怒道:“是有人故意栽贓天極宗,與我們内部的弟子勾結,将他們俘虜的黑族塞入宗門,然後制造出天極宗與無心海勾結的假象。
”
這就是全部事實。
索诏拍了下桌子,滿臉怒容:“他們無非是看在老祖已經隕落,企圖奪走天極宗的一切罷了!
與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談的?
”
“我看唯有一條路,那就是殺!
”
“殺出個朗朗乾坤!
”
“北冥,你怎麼看?
”索诏詢問。
陳江河回過神,道:“我支持天極宗的決定,不會過多幹預。
”
索诏再次表示感謝。
也是在這時。
索诏與陳江河臉色都随之變了變。
有強者來襲!
而且還不止一位!
足足三位渡劫境駕臨!
索诏頂着巨大的壓力說道:“糟糕,他們殺進來了!
”
話音落下。
議事殿内的虛空泛起漣漪,随後出現三道偉岸的身影,皆是渡劫境大能!
陳江河認出來,其中一人是大夢仙宗的渡劫大能。
另外二人分别來自震雷宮以及龍虎城。
三位渡劫境大能實力都不弱于索诏,可謂來勢洶洶。
三人又以大夢仙宗的渡劫長老為首。
索诏留下,其餘閑雜人等離開,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
索诏讓衆人退下。
陳江河與張小樓都沒有動搖,引來三位大能的注意。
“你們為何不離去?
”大夢仙宗的渡劫長老開口。
令人判斷不出他的喜怒。
張小樓直接說道:“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如今師父已經駕鶴西去,我自然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
“不躲避,不逃避!
”
“那他呢?
”龍虎城渡劫大能開口。
張小樓目光與眼神堅定,“他是我的夫君陳江河。
”
“也被人喚作——北冥。
”
三人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
北冥的風頭很盛,可以說是中洲的大紅人之一。
被人視為将來的渡劫境。
“好,你們确實有資格留下來,代表天極宗提出意見。
”震雷宮渡劫大能說道,答應讓二人留下。
二人松了口氣。
雙方落座,面對面談判。
索诏一開口便說道:“恕我直言,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挑釁天極宗的底線,我們不可能退讓的!
”
震雷宮長老微怒:“現在不是我們踐踏天極宗底線的問題,而是天極宗與黑族勾結,意圖出賣昆侖界各方利益。
這是很嚴重的過錯,你們必須給我們交代!
”
張小樓開口:“我想我們是不是存在誤會?
雙方各執一詞,事實到底是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說法。
”
龍虎城長老幽幽說道:“事實就是,我們從那名黑族的記憶碎片中發現了索诏,又從天極宗宗門内找出受傷的黑族。
”
“天極宗為受傷的黑族療傷,已經嚴重觸犯中洲的利益。
”
張小樓無言以對。
陳江河思索片刻,說道:“然而,在那段時間裡索诏長老被證實就在天極宗内,會不會是有人冒充?
”
三人顯然想過這樣的情況。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索诏能夠證明這點,也沒什麼用處。
因為根據從天極宗内搜索到的黑族所言,他們與索诏勾結,索诏意圖出賣中洲,這也是事實。
“如果是有人想要栽贓索诏長老呢?
”陳江河忽然開口。
大夢仙宗長老沉吟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讓索诏配合調查,查清楚這件事是索诏一人的行為,還是整個天極宗的行為。
”
陳江河點點頭。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他沒什麼意見。
然而索诏卻不答應,認為這是在羞辱他身為渡劫境的尊嚴。
若是答應了,将來還怎麼立足昆侖界?
“就算我沒有叛變,被你們調查過後我也要叛變!
你們不是在踐踏我的尊嚴,而是踐踏天極宗的尊嚴!
”索诏冷哼。
天極宗為昆侖界付出這麼多。
多少弟子為了修築洲際傳送法陣而死亡。
到頭來卻被人誣陷與無心海勾連。
便是連張小樓都義憤填膺,表示與索诏站在一起。
大夢仙宗長老微微動怒,“索诏,我們要的是你配合調查,而不是懷疑天極宗。
”
索诏反問:“都一樣,不是麼?
”
“天極宗的弟子已經死得夠多了,你們沒有必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
對話陷入僵局。
龍虎城長老提出另一個建議——
徹查天極宗内部,可以将索诏排除在外。
索诏态度更加強硬,聲稱這樣做就是在踐踏天極宗的尊嚴!
死也不會答應。
“這麼說來,就是沒得談了?
”震雷宮長老眯起眼睛,索诏拍案而起,怒道:“莫非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
我就算死,也會拖上你們三人之中的一位,爾可以試試看!
”
張小樓握緊拳頭,與索诏長老同進退!
與此同時。
天極宗的天空上,出現了議事殿内談判的畫面。
所有天極宗弟子都感覺被羞辱了,一個個揚言要殺死前來進犯的宗門聯軍,絕對不會下跪低頭!
“這些宗門欺人太甚,怎麼能玷污我們的人格?
”
“他們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人來看待,隻把我們當成耗材而已!
”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殺殺殺殺!
”
“……”
大夢仙宗長老微微蹙眉。
而後望向索诏,“你把我們談判的畫面投影出去了?
”
索诏笑着反問道:“怎麼?
你們難道害怕了麼?
”
“簡直就是胡鬧!
”龍虎城長老大怒。
外界的畫面當即被掐斷。
這令天極宗弟子更加憤怒,認為代表天極宗尊嚴的索诏已經被鎮壓,一張張面孔上充滿怒火!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宗門聯軍這邊也在聲讨天極宗。
雙方勢同水火,已經無法談判。
正如幹柴遇烈火,一點就着!
天極宗與宗門聯軍開始厮殺,血腥味沖天而起。
索诏了解到這些情況。
當即指責三人草菅人命,想要陷害天極宗!
三位長老臉色都不好看。
“我與你們沒什麼好談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索诏大吼,怒發沖冠!
他的聲音傳到外界。
令每個天極宗弟子都振奮起來。
舍生忘死,與宗門聯軍交戰!
“所有天極宗弟子聽令!
”
“任何進犯天極宗的人都是敵人,他們辜負了我們的付出,試圖奪走屬于我們的功勞,讓我們永世不得擡頭!
”
“既然無法自證清白,那就殺了他們!
”
“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
外界的天極宗弟子更加振奮,拼盡全力與敵人厮殺!
張小樓幾乎動身。
想要加入到厮殺的行列之中。
陳江河抓住她的手腕,低喝道:“小樓,醒來!
”
張小樓愕然。
随之而來的是眼睛裡的茫然。
她剛剛差點就沖去與三位渡劫境厮殺。
“我,我這是怎麼了?
”張小樓迷茫。
陳江河抓住張小樓的手腕,道:“你被蠱惑了!
”
嗯?
包括索诏在内的四位渡劫境皆望向陳江河。
索诏沉聲道:“北冥,你這是何意?
”
陳江河目光對上索诏,一字一句說道:“索诏長老,你為什麼要拖上天極宗與你一同赴死?
天極宗的弟子都是無辜的,放過他們吧。
”
索诏神色露出疑惑,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陳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就連張小樓都有些不解。
陳江河搖搖頭。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裝糊塗麼?
”
“其實從一開始,這就是你的私人問題,你卻屢次将問題上升到宗門尊嚴,讓整個宗門捆綁在你這架馬車上!
”
“你才是天極宗的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