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去問問。
”
應清主動請纓,想了解對方的身份,若是不對勁的話可聯手将其拿下。
陳江河提議一同前往,可相互照應。
五人來到黑影面前,陳江河這才看清楚對方模樣,分明是一名面色蒼白的青年。
青年對于陳江河等人的到來不為所動,更沒有問候的意思。
“在下乃天運宗應清真人,敢問道友屬于哪個宗門?
”應清真人開口,那名黑衣人再次打量着五人,皺眉說道:“華岚宗戴松子。
”
除此之外,再不多說半個字。
天運宗幾人顯露驚訝之色,因為華岚宗乃是星辰海之中的大宗門,整體實力比天運宗強大不少。
應清又詢問戴松子為何出現在此處,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戴松子似乎有些不耐煩,語氣依舊冷漠:“沒什麼,隻是在這兒等一個人,等我的妻子。
”
衆人都覺得疑惑。
連應清真人都看不透戴松子的修為,意味着戴松子實力很有可能達到渡劫十重天,這樣的強者怎麼會在隕星深淵等待他的妻子?
無論怎麼看,都透露出陣陣古怪。
陳江河亦看出來這點,上前說道:“我是天運宗的北冥,我們打算進入隕星深淵,是否可以幫你的忙?
”
戴松子望向陳江河,銳利的眸光不斷打量。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你們也找不到我的妻子。
”戴松子語氣稍稍緩和,似是因為陳江河提出幫忙,這位華岚宗強者又說道:“我勸你們不要踏入隕星深淵,近些日子來隕星深淵能量暴動,若是貿然進去容易遇到危險。
”
安凝連忙詢問是不是發生大事了。
戴松子明顯不願意談論,讓安凝讨了個沒趣。
陳江河幾人相互對視,還是打算進入隕星深淵内一探究竟,同時向戴松子表示感謝,“不知道友的妻子叫什麼,如果我們能遇見她,定會盡全力把她帶回來。
”
戴松子怅然歎息,幽幽說道:“她叫……崔思韻。
”
随後戴松子在陳江河等人面前凝聚出崔思韻的模樣,末了苦笑道:“你們應該找不到她。
”
“不管怎麼說,我們會盡可能留意,若有消息會通知你。
”陳江河自然不會把重心放在尋找崔思韻這點上,當務之急是找到界主在隕星深淵的錨點,并且将之摧毀。
戴松子目送幾人進入隕星深淵,再次發出沉沉的歎息。
仿佛已經看見陳江河等人的下場。
“隕星深淵乃絕世兇地,蘊含着天大恐怖,不知是否還有機會見到他們?
”
這句話說完,戴松子再次沉寂。
他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幽靈,靜靜守在隕星深淵一側。
彼時。
陳江河與天運宗幾人進入隕星深淵。
一踏入這道橫亘在宇宙虛無之間的裂縫,強烈的吸引力席卷而來,讓幾人無法控制身子随之飛去,陳江河沒有刻意抵擋這股力量以免與其他幾人分散。
隕星深淵與外界确實有所不同。
内部到處都是漆黑場景,伸手不見五指,若是尋常人堕入其中就會變成瞎子。
随着牽引力慢慢減弱,陳江河雙腳落地。
幸好,幾人并沒有分離,都聚在陳江河周圍。
“好些年沒有進來了,隕星深淵比以前更加荒涼了,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死寂。
”應清真人感慨,在他尚未成為渡劫境之前就來過不少次,不過距今已有數萬年。
安凝亦說道:“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荒涼。
短短幾千年,就已變成這個地步。
”
難免令人心底唏噓。
陳江河環顧四周,初步判斷他們正處于一顆死寂的星辰上,死寂的星辰尋不到任何生機。
最令人絕望的是這片宇宙之中到處都是死寂漆黑的星辰,是當之無愧的星辰墳墓。
直至現在陳江河才明白隕星深淵這個名字的由來。
“這種地方能有什麼機緣?
”陳江河疑惑。
安凝解釋:“師父有所不知,三千年前隕星深淵還有不少沒有沉寂的星辰,而且這些星辰上可能存在吸收天地精華的寶物。
不過到了現在,所謂的寶物應該都被搜刮完了。
”
陳江河點頭。
隕星深淵應該就是一片死寂的宇宙。
在隕星深淵之中最危險的是虛空裂縫與時空亂流,一旦陷入虛空裂縫之中就會堕入界海,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别。
至于時空亂流更是可怕,由于天幕大世界最初由諸多強者的精神力聯合打造,難免會有些地方時間流速不同。
安凝就曾見過其他宗門的年輕弟子堕入時空亂流數日,出來之時已經是耄耋老人。
這對于修士而言亦是緻命打擊。
“能活着走出來已算走大運,大部分都死在時空亂流之中。
”安凝的話讓陳江河不寒而栗。
陳江河,“我們最好不要走散,避免堕入時空亂流與虛空裂縫。
安凝,你帶我們去你獲得那塊玉玺的星辰,盡早找到源頭并将其封印。
”
“好!
”安凝答應得痛快。
結果很快就犯難了。
隕星深淵中的星球殘骸方位并未一成不變,早就移形換位了。
以至于安凝來到記憶中的地點,發現這片星空空空蕩蕩,不見之前那顆星辰的蹤影。
“要不分頭找找?
”東海提議。
衆人望向陳江河,如今陳江河的修為最強悍,大家都以他的意見為主。
陳江河沉吟道:“最好一起行動,大不了多花點時間。
”
若是發生意外,後悔都來不及。
幾人再次上路在這片星空附近尋找安凝所說的星辰,探索了周圍幾顆星辰都沒有收獲,反倒是西極長老發出驚呼聲,陳江河立即回頭望向西極,西極長老面色痛苦,一隻手已經被吸入虛空之中。
應清真人與東海長老拖着西極長老的身軀不讓他被吞噬。
但那股冥冥中的吸引力太強,西極不斷被裂縫吞噬,陳江河當機立斷拔劍斬斷西極長老的左手臂!
噗——
西極長老左手臂被斬斷,應清與東海趁機拖着他遠離裂縫。
衆人眼睜睜看着西極整條手臂被吞噬,這道裂縫宛如怪物的嘴巴,連濺灑在虛空中的血液都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西極,你如何?
”陳江河詢問。
“方才情況危急,不得不拔劍斬斷你的左臂,還請諒解。
”
西極臉色蒼白,望着傷口驚魂未定:“我沒事,幸好你及時斬斷我的左臂,否則我已經被裂縫吞噬。
”
對于西極而言,斷一條手臂不算什麼,大不了重新修煉使其長出來罷了,可若是整個人陷入裂縫之中,後果可想而知!
就連東海與應清都有了心理陰影。
經此一遭,幾人都漸漸沉默下去,都變得比之前更加謹慎。
“師父,我想我找到了!
”沉悶了數日的安凝忽然開口,陳江河等人的目光落在安凝身上,安凝指着不遠處的龐大星骸說道:“就是這兒,我記得這座星骸上存在一座廢棄的廟宇,那塊玉玺就是從廟宇中得來!
”
陳江河等人都松了口氣。
可算找到這個地方了,繼續在這個地方帶下去,怕是會把人逼瘋。
五人降落在這顆沉寂的星球上。
星球隻剩下四分之三,像是被巨大的怪物啃咬了一口似的。
幾人站在一座通體漆黑的廟宇面前,廟宇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表面刻下華麗的浮雕,浮雕上的古怪生物栩栩如生,細看之下讓人精神恍惚,幾乎失守。
“很不對勁,這座廟宇不像是天幕大世界的産物。
”應清真人說道。
安凝指着廟宇頂端,頂端是宛如金字塔般的存在,她告訴幾人那塊玉玺之前就擺放在金字塔尖。
陳江河想上去看看,幾人連忙跟随。
來到金字塔尖,分明看見這兒存在着一座祭壇,與安凝夢境中的那座祭壇相似。
“這就是界主在隕星深淵設置的錨點?
是不是太簡陋了?
除此之外,我沒有看見相似的祭壇。
”應清真人開口,如果僅有這座祭壇的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其摧毀。
“可以試試。
”陳江河也說。
應清真人運轉真元轟擊在這座祭壇之上,雖說沒有動用百分之一百的實力,卻也用了七八成。
然而當他的術法落在祭壇上之時,竟然撼動不了這座古怪的祭壇。
“這……”
幾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應清真人,在弟子面前出了糗。
實在有些丢人!
“有些古怪,不過剛才我沒有動用全力,這次我不會掉以輕心了。
”應清真人厚着臉皮說道,東海與西極都贊成他再來一次,陳江河也說道:“那就請應清長老再出手一次。
”
雲清這回認真了。
體内的真元洶湧澎湃,就連周圍的虛空都在顫抖。
“受死!
!
!
”雲清大吼。
而後一巴掌擊落,完完整整落在祭壇之上,整座祭壇發生輕微的搖晃,緊接着術法再次消失無形。
呃……
應清真人徹底傻眼了。
這次他已傾盡全力,竟然還是沒能撼動?
于是不服氣的他來了兩三回,結果出乎意料的一緻,都沒能讓祭壇掉下一粒灰塵。
“應清長老,算了算了,沒必要跟一塊石頭置氣!
”東海及時給應清台階下,應清沒好氣說道:“我還真不相信了,怎麼就碰不了一點?
都給我讓開,我要認真了!
”
西極長老幽幽歎了口氣,“算了吧,我左臂都斷了都沒你這麼犟,不行就是不行,要學着接受平庸的自己。
”
應清真人瞬間洩了氣。
這才是真正的台階,他傾盡全力轟擊祭壇都沒有效果,再怎麼努力都是無用功。
“唉,西極所言甚是,這座古怪的祭壇肯定是界海的手筆。
恐怕這次咱們得請掌教出面,否則誰都撼動不了。
”應清真人唏噓不已,安凝點點頭深以為然。
下一刻。
陳江河走到祭壇面前,“我來試試。
”
應清真人知道這座祭壇有多堅固,不由說道:“嗨呀,别浪費精力了,這真不是什麼人都能撼動的。
以我估計,應該隻有真仙強者才能破壞。
我們要做的事情是……”
話說到一半,陳江河一拳轟出。
整座祭壇劇烈搖晃,緊接着表面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又有幾縷塵埃從祭壇上飄起。
“啊?
”應清真人傻眼了。
“這,這是如何回事?
”
自己死活撼動不了祭壇,怎麼輪到陳江河就能了?
這祭壇真不給自己面子!
陳江河心中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當初那些人在建造這座祭壇的時候融入界海之力,除非是真仙強者親至方能将那縷濃郁的界海之力煉化,這也是為什麼應清真人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祭壇。
而陳江河的玄黃力能夠轉化任何形式的能量,是界海之力的天敵,所以能夠對祭壇造成傷害。
“我有獨家秘寶,否則也撼動不了。
”陳江河說道。
話音落下。
陳江河祭出玄黃火,玄黃火一下子把祭壇包裹然後進行劇烈的灼燒,使得祭壇表面的裂縫更加明顯。
咔嚓!
咔嚓!
石頭崩裂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應清真人神色稍稍緩和下來,“原來如此,這朵異火之中蘊含着一縷玄黃氣,而玄黃氣乃是造化至寶,能夠化解邪惡的界海之力。
”
不知道怎麼回事,得知陳江河是憑借玄黃氣才撼動祭壇,應清真人心底好受了許多。
陳江河看破不點破。
“還請諸位向玄黃火之中注入真元,加快煉化界海之力。
”陳江河開口。
“好!
”
幾人異口同聲,站在五個方位分别對應五行——金木水火土,向玄黃火之中注入真元,使得玄黃火的規模比之前大了三倍!
玄黃火不斷灼燒青石祭壇,咔嚓聲不絕于耳,最終在玄黃火的灼燒下化為飛灰。
轟!
青石祭壇炸開,再也不複存在。
陳江河收回玄黃火,随即感應到了什麼上前一步打探情況,發現祭壇下方存在着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洞口另一頭傳入濃郁的界海之力,差點讓五人都遭殃!
“壞了,六重天竟有這般濃郁的界海之力,莫非洞口另一頭是起源之地?
”應清真人臉色大變。
陳江河臉色同樣變得凝重。
起源之地——
這是界海的老巢,整體實力比天幕大世界還強大的存在!
若是如此,六重天的麻煩大了!
不!
是整個天幕的麻煩大了!
“我們得盡快把這件事禀報宗主,讓宗主大人定奪。
”應清不敢擅作主張,陳江河卻說道:“不,我們要立即将這個洞口封印!
如若不然,界海之力将會從隕星深淵彌漫開來!
”
幾人迅速達成一緻意見,聯手将這個洞口封印。
應清才松了口氣,弟子安凝後退兩步,臉色古怪說道:“不對,我印象中的那座廟宇沒有這麼矮。
之前我還沒有肯定,現在我才想起來!
而且,廟宇頂端的祭壇沒有這麼小!
”
幾人臉上多了凝重氣息。
陳江河詳細詢問了相關情況,很快得出驚人的結論——
隕星深淵之内不止這一處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