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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脾氣(二更)

催妝 西子情 5879 2024-09-21 15:49

  馬車很快便離開了二皇子府,回到了端敬候府。

  淩畫下了馬車後,匆匆走向紫園。

  琉璃落在後面,對雲落不解地問,“小侯爺為什麼既瞞着他回來的消息,如今又半夜讓你喊人?

  雲落也不懂,搖搖頭。

  琉璃看着他,“你也不知道?

  雲落點點頭。

  琉璃終于找到了鄙視他的機會,“你怎麼也有笨的時候?

  雲落:“……”

  他不是笨,實在是小侯爺的性子太異于常人了,既難伺候又難琢磨,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他有時候覺得猜到了,有時候又被他的操作整迷糊了,覺得自己猜的也許不對。
反正,就是很迷。

  “那小侯爺去青山莊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琉璃好奇地問。

  雲落簡單地說了。

  琉璃有點兒羨慕雲落,“你跟在小侯爺身邊陪着小侯爺吃喝玩樂,也太幸福了吧?

  雲落也覺得挺幸福,隻要小侯爺沒有迷一樣的操作的時候,他都很幸福。

  琉璃又問,“你說小侯爺是昨晚突然要回來的?

  雲落點頭。

  琉璃不是刻意打聽宴輕生活,實在是小侯爺這個操作她怎麼都覺得奇怪,不正常,想幫淩畫弄清楚,“小侯爺昨夜回來後,今天一天,都在做什麼?

  “睡覺,吃飯,看畫本子。

  琉璃:“……”

  這不挺正常的嗎?

  她也不懂了。

  淩畫來到紫園,見裡面亮着燈,她腳步不停,快步沖到正門口,熟門熟路地推開門,沖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宴輕。

  十日不見,他似乎又好看了。

  珠簾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宴輕靠着靠枕半躺在床上,正在看畫本子,聞聲擡頭,便看到了一身火紅沖進來的人。

  淩畫一口氣沖進來,有些氣喘,見宴輕半躺在床上,不見他已有十日,這一刻,分外想念,她一下子撲了過去,撲到了他身上,抱着他軟軟地笑,“哥哥昨夜就回來了,怎麼不知會我一聲?
是想今日故意給我一個驚喜嗎?

  宴輕身子一僵,想說誰想給你一個驚喜了?
他就是想知道,她眼裡心裡到底還有家沒有?
他不回府,她也不着家了?
難道他一直不回府,她就一直住在娘家不回來了?

  還有,他也想知道她在忙什麼?
連一封信一個口信都沒有,問都不問他。
他到底眼裡心裡還有沒有他這個人?
口口聲聲說的好聽哄着他說喜歡,他走了之後,她問都不問一句,這就是她的喜歡?

  宴輕心裡早就憋了一股氣,但此時被她一下子抱住,軟軟的帶着馨香的身子貼在他身前,軟軟柔柔含笑的語調一如從前,讓他一口氣又憋住,反而發作不出來了。

  “哥哥?
怎麼不說話?
”淩畫擡起頭看着他。

  少年眉眼如畫,下颚繃緊,一雙眸子青黑,裡面似有積壓的無數情緒。

  淩畫看的清楚,倒是一下子愣住,她從來沒注意,宴輕的眼底,什麼時候會一下子有過這麼多情緒積壓的時候。
這好像是第一次。

  “松開!
”宴輕對上淩畫的眼睛,見她一下子發愣,瞳仁縮了一下,伸手推開她,眼底情緒瞬間如潮水退了個幹淨。

  淩畫乖乖從他身上起來,順勢坐在了床邊,歪着頭看着他,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了。

  宴輕還是那個宴輕。

  宴輕深吸一口氣,僵硬地開口,“怎麼這麼晚?

  淩畫眨了一下眼睛,實話實說,“與蕭枕商議些事情,不知不覺便到了這般時候……”

  她頓了一下,“但也沒商量完,明晚還要去一趟。

  宴輕不置可否,開始趕人,“既然回來了,便回去睡,我也要歇着了。

  淩畫不想走,她有十日沒見他了,很想他,“哥哥,我們剛說兩句話,我再待一會兒,跟你說一會兒話好不好?

  宴輕挑眉,“你不累?

  “不累。

  “我累了。
”宴輕扔了手裡的畫本子。

  淩畫看看更漏,掙紮了一瞬間,便利落地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然後又脫了鞋,然後又動作利落地解了外衣,之後,動作利落地爬上了床,扯過宴輕的杯子,鑽進了他的被窩。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宴輕驚疑地轉回頭看着她,“你做什麼?

  淩畫伸手抱住他的腰,腦袋枕在他的枕頭上,仰着臉看着他,“我也累了,不想走回去了,我今夜跟你睡。

  宴輕:“……”

  他幾乎要氣笑了。

  他這些天好不容易适應了一個人睡覺的日子,如今她竟然又故技重施,她如今好模好樣,再不是生病的時候,他才不會慣着她。

  于是,他伸手,毫不客氣地一把将她拎了起來,穩穩當當地仍在了地上,“回去睡!

  淩畫:“……”

  她一臉懵地看着宴輕,不明白自己怎麼來說也是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被他輕而易舉一隻手就給從被窩裡拎了起來,從床上拎到了地上。

  她震驚地看着宴輕,“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與夫君,同床共枕,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行不通了。

  宴輕眯着眼睛看着她,“所以,你不是應該以夫為綱,聽我的話嗎?

  淩畫:“……”

  她委屈地看着宴輕,上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搖晃,“哥哥,我想你了啊,就今夜一晚好不好?
外面的天氣很冷的,從你這屋子裡出去,我興許會一熱一冷再着涼的,萬一我再跟上次一樣發熱,你還要哄我睡覺,多麻煩。

  宴輕不為所動,将衣服和披風都扔給她,“穿好了再出去。

  淩畫做着最後的掙紮,“是真的會着涼的。

  宴輕又扔給她一床被子,“裹着這個回去。

  淩畫:“……”

  他活該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兒!

  她軟軟綿綿,溫溫柔柔的,這樣的媳婦兒就問問他哪裡找?

  她生氣地瞪圓了眼睛,将被子衣裳披風一股腦地扔給他,轉身就走。
不讓留在這裡睡就不睡,她也是有脾氣有骨氣的。

  他一聲不吭地回來,都半夜一天了才告訴她,他還有理了?

  淩畫氣呼呼地走到門口,将珠簾打的噼裡啪啦的響,走出裡屋,穿過畫堂,轉眼便到了屋外門口。

  腳剛要邁出屋外門口,胳膊便被人一把拽住,宴輕沒好氣的聲音響起,“發什麼脾氣?
你深更半夜才回府,還有理了?
把衣服穿好再走。

  “我就不穿。
”淩畫心想,染了風寒就染了風寒,反正就是難受的睡不着覺,又死不了。

  宴輕拽着她不讓她動,沉着臉看着她,“穿上。

  “不。

  “穿上。

  “就不。

  宴輕盯着淩畫的發頂,看她一臉的生氣,一臉的倔強,巴掌大的小臉氣呼呼的,眼尾都氣紅了,這副樣子,真該讓外面的人都看看,她像不像個三歲的小孩子,讓朝堂上那些忌憚她的朝臣們看看,她幾歲。

  他拿着手裡的她脫下的外衣,不由分說地給她往身上穿,動作笨拙,一點兒都不熟練。

  淩畫抗拒,“我不穿。

  宴輕按着她,口氣嚴厲,“别動!
再說一個不字,信不信我将你吊房梁上去?

  淩畫才不信,“我就不穿。

  宴輕:“……”

  還威脅不了她了!

  他氣笑,“你發什麼脾氣?

  淩畫紅着眼睛瞪着他,“我們是夫妻,好多日子不見,我想你的很,就不能留我住一晚?
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還穿着裡衣睡覺呢,我又占不到你便宜,你怕什麼?

  宴輕反駁她,“你想我?
想我為什麼這麼多天連個隻言片語都沒有?

  淩畫一頓,很有理由,“你不是帶着兄弟們出去玩了嗎?
而且你走時,連當面跟我說一聲都不曾,我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扔下我就走了,我想給你寫信,也想問問雲落,但不是怕給你寫信打擾你玩的心情惹你不快嗎?
自然不敢寫了。

  言外之意,又不怪我。

  宴輕一噎,一時還真是被她的話堵住,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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