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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留宿(一更)

催妝 西子情 5368 2024-09-21 15:49

  宴輕喝了兩盞茶,待淩畫再給他沏三盞茶時,發現他睡着了。

  她放下茶盞,支着下巴,坐在桌前看着他。

  宴輕這個人,總是會給她一些驚喜,一下子就能彌補她為他所做的那些很辛苦的事兒,雖然她明知道先喜歡上的人,一定是最辛苦的那個,尤其宴輕這個人,從來不近女色,讓他喜歡人,無異于翻越萬裡雪山,于懸崖峭壁上開絕世雪蓮,她一直以來,還真沒報多快的希望達到回報。

  三五六七年,她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今兒,他親自獵了對雁,來納吉送奠雁禮,真真是讓她驚喜又意外。

  她看了宴輕許久,越看越喜歡,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臉,又怕将他弄醒不高興,于是,她站起身,走出堂屋,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貴妃椅是她時常歇着小憩的長椅,躺着睡一覺醒來,也不會不舒服,就讓他睡好了。

  她走出房門,看到海棠樹下跟琉璃說話的雲落,對他問,“他是怎麼想起親自獵雁來納吉的?

  雲落沒提前收到宴輕的警告,這事兒自然可以坦白地對主子說,于是,将昨兒宴輕忽然想起問主子在做什麼,後來又問管家六禮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

  淩畫聽完若有所思。

  琉璃興奮地小聲說,“小姐,你看,你忍着不去找宴小侯爺是對的吧?
這不,才幾日不見,他竟然就主動問起你了,還親自借着納吉的日子,獵了對雁,來見你。
說明他就是想見你了。

  淩畫瞥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宴輕就是單純的想起來問了我一句,然後聽管家說起奠雁禮,他不想用禮部給皇室和宗室人大婚用過的對雁,才獵了雁送來給我。

  淩畫可沒敢托大地覺得這麼短時間,宴輕就喜歡上她了,沒見他就想她了,不可能的。

  她早先也差點兒自信心爆棚地以為他有那麼點兒喜歡她,所以,抱住他手臂問他為什麼不怕麻煩了,他當時身子僵硬的不行,可見十分不喜人碰觸的,每次她碰他,他都不自在僵硬,這不是喜歡人的樣子。

  以前,她娘還活着時,秦桓是有點兒喜歡她的,每次見她,還沒說話臉就紅了,眼神不敢看她,躲躲閃閃,與她說一句話都結巴似蚊子,喊個淩妹妹吭哧半天自己差點兒就把自己烤熟了。

  那才是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宴輕如今來納吉,就是單純的來過禮而已。

  “那也不必他親自來呀。

  淩畫看着她,“若是你親自獵了一對這麼精神抖擻的對雁,你會不來我面前顯擺顯擺求我表揚誇獎?

  琉璃:“……”

  會!
她會!
她就是這樣的人!

  琉璃不甘心,“但我是我,宴小侯爺是宴小侯爺啊。

  在她的認知裡,宴小侯爺沒有這麼愛顯擺吧!

  淩畫笑,“也沒什麼不同的,他箭術好,你忘了,當初我第一次見他,在栖雲山腳下,他獵梅花鹿,那三箭齊發,赢得了滿堂叫好聲,他的表情是什麼樣?
當時是不是很得意?

  雖然距離得遠,但她也看清了,那時的宴輕少年意氣,神态飛揚,得意極了。

  琉璃:“……”

  好像是哎!

  淩畫又說,“況且,他不是與三哥說了嗎?
來嘗嘗咱們家的大米。

  琉璃:“……”

  她記得這個事兒,端陽太笨了,雲落太聰明了,對比之下,宴小侯爺便懷疑是不是自家的大米沒有淩家的大米好吃。

  她徹底無話可說了,“小姐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宴輕這一覺,直睡到天黑也沒醒來。

  淩畫琢磨了半天,覺得還是不喊他了,但若是躺在貴妃椅上睡一兩個時辰還行,若是睡一晚,明兒一早起來他豈不是得渾身疼?

  于是,她對雲落說,“你将他挪到東廂房的床上去睡?
能不能做到别驚醒他?

  雲落如領了使命般點頭,“我盡量。

  雲落走進堂屋,見宴輕躺在貴妃椅上睡的正香,他來到近前,小聲喊了一聲,“小侯爺?

  宴輕睡的沉,沒醒來。

  雲落還是跟他說,“我将您挪到床上去睡。

  宴輕一動不動。

  于是,雲落動手,輕輕将宴輕背起,出了堂屋,送去了東廂房的床上。

  躺到了床上,宴輕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了過去。

  雲落扯了薄被,給他蓋上,出了東廂房,關上了房門。

  淩畫一直待在院中,見他圓滿完成任務,不吝誇贊,“雲落,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跟在宴輕身邊最合适的那個。

  雲落無奈地笑,“宴小侯爺比秦三公子好伺候。

  那時候他到秦桓身邊,可真是煞費苦心,秦桓天天鬧騰,他請示主子後,便強硬地壓制他,但秦桓那個脾氣,别看他看起來像個小白兔,但紅着眼睛咬起人來,也能鬧騰的人心煩,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懷疑主子為什麼把他派給秦三公子,他甯願如望書和風細雨一樣出去出任務。

  如今宴小侯爺,雖然脾氣不那麼好,但還真是個不太難為人的,至少,除了威脅他瞞着主子幾樁事兒外,真沒難為過他,他隻需要跟着他就好,在端敬候府内,他不用他跟着的時候,他就去藏書閣跟端陽一起看看兵書,練練劍,日子過的也很是悠哉。

  如今望書和風細雨都被派出去了,血雨腥風是少不了的,三餐沒準都露宿肯幹糧呢,對比來,他的日子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淩畫也想起了秦桓那時候有多能鬧騰,不由得好笑,“你也去歇着吧!

  雲落點點頭,去了他原來的住處歇着了。

  琉璃對淩畫小聲說,“小姐,您将小侯爺留在自己的院子裡留宿,不太合适吧?
若是三公子知道,又該說您不規矩了。

  “三哥就從來沒說我規矩的時候。
”淩畫為了免于明兒被淩雲深耳提面命的教訓,對琉璃吩咐,“你去我三哥的院子裡一趟,跟她說一聲,宴輕喝醉了睡着了,我總不能趁他睡着把他送回府去,誰讓四哥灌他喝這麼多酒呢?

  琉璃點頭,轉身去了。

  淩雲深正在練字,正想派人去問問宴輕怎麼還沒回府,便見琉璃來了,聽完琉璃的話,淩雲深無奈,“四弟太不像話了。

  他是多久沒喝酒了?
今兒壓着宴輕喝了多少?
就連他勸都勸不住,索性眼不見為淨走開了。
如今倒好,宴輕上門納吉,留宿了,明兒怕是能傳遍京城。

  他無奈地搖搖頭,“行,我知道了。

  他擱下筆,對琉璃壓低聲音問,“七妹怎麼在二殿下府裡待了一日?

  琉璃也壓低聲音說,“小姐與二殿下除了商量出京的準備,還有人手安排,以及到了當地,該如何做。
因為不知道小侯爺會親自來,便沒有急着回來,等二殿下從府中出發,小姐才趁機回來。

  淩雲深點頭,“宴輕不知道七妹幫二殿下吧?

  琉璃搖頭,“小姐不敢提,先瞞着呢,以宴小侯爺的性子,若是知道了,這門婚事兒怕是就黃了。

  淩雲深歎氣,“倒也是,那就瞞好了,瞞得久一些吧。

  最好能瞞到蕭枕登基。

  琉璃颔首。

  戶部尚書趙江與蕭枕申時準時出發,帶着大批的人和物資,離京前往衡川郡。

  誠如淩畫所料,東宮内,蕭枕又驚又慌,他做夢都沒想到父皇竟然越過他,重用蕭枕,父皇不是不喜歡蕭枕嗎?
如今這是做什麼?
是因為他不聽話?
是因為他動了陳橋嶽,踩了父皇的底線?
父皇就用蕭枕來警告他?
那是不是他以後再做錯了,有一日,父皇也會用蕭枕代替了他的儲君之位?

  他來回在自己的書房裡走動,一刻也停不下來,問幕僚,“你們說,父皇是什麼意思?

  幕僚們也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意思,直接不經過朝臣,這件事情就拍闆了,他們也被這個事情打懵了,東宮的派系在朝堂上以至于都沒反應過來。

  “你們說話啊!
”蕭澤快炸了,“你們說,本宮該怎麼辦?

  姜浩出聲,依舊沉穩,“殿下别急,大不了,殺了二殿下就是了。

  隻要人死了,還能有什麼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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