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vip 第697章:讓天意來決定
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悔不當初。
恨自己不該招惹她,不該撩撥她,哪怕她仍舊會選擇自己,也應該克己而為,讓她永遠是那個心無波瀾,着眼天下,冷靜自持的女郎。
“呦呦,對不住……”他盡管悔恨,卻也知曉哪怕時光倒流,回到最初,他仍知曉今日的結局,還是會忍不住一步步靠近她,一寸寸占據她的心房。
沈羲和輕輕搖着頭,她失神地看着遠處開始複蘇的平仲葉盆景:“北辰,在你心中我不應當是個嬌弱,承受不起生離死别的怯懦女子。
人生一世,有許多活法,各有各的精彩。
你無需懊悔或是愧疚,從我嫁與你那日起,我就對日後有了認知,我并非盼着你不好。
但也從不天真幻想世間一切盡能順我心意。
我早知可能會有生離死别的一天,仍舊順從本心傾向你,不曾刻意扼制,不曾有意逃避。
因我活着,不願勉強自己。
我若不願,你窮盡心力,也未必能動我心神半分。
由此說來,你我大概是有一段緣。
既是有緣,無論緣深緣淺,終究是逃不過。
又何必去自尋煩惱?
為不能逆轉的過往懊悔,為不可預知的将來憂愁?
你是還有數十載壽命也好,是僅餘八個月也罷,亦或者你的大限就是明日,是下一瞬又何妨?
我們能相守一刻便歡樂一刻不好麼?
對于你闖入我從未計劃的人生,我隻有滿心歡喜。
喜怒哀樂,皆因有你,足可餘生回味。
”
沈羲和是個看透人世的人,她從不覺着一份擁有隻應該帶來富足與歡樂。
無論是人還是物,亦或者是一條路。
既然選擇了接納與開始,就應當對喜樂笑臉相迎,對悲痛坦然受之。
花開錦繡時眉開眼笑,歡欣鼓舞;遍地荊棘時面不改色,迎難而上。
這是沈羲和的為人處世之道。
原本郁結于心,憂傷萦繞的蕭華雍,聽了沈羲和的話忽然覺着自己的心境在沈羲和面前,過于狹隘,那股揮之不去的哀傷,就因她這樣豁達與坦然的态度,就被吹散,霎時腦清目明起來。
明明要承受喪偶之痛的是她,卻要她反過來安撫自己,蕭華雍雙手環住沈羲和,他抛去那些于事無補的雜亂情緒,變得平靜柔和,輕輕擁着她:“我們聽從天意安排可好?
”
“天意安排?
”沈羲和不解。
“一個月,我本不易使你受孕,這個月我們不再避忌,看天意是否能讓我們有個孩子,若是沒有,兩個月後我們再對外宣稱你已有三個月的身子。
”蕭華雍退了一步。
推遲一兩月離開,對他影響其實并不大,他還是希望能夠在她最艱難最需要他的時候,最後陪伴她一程。
沈羲和沉默了許久,久到蕭華雍的心忐忑起來,她才低低應了一聲:“好。
”
她想要任性一次,卻不是瘋狂一次,到底她背負的不止蕭華雍對她的情意。
就讓天意來決定吧。
有緣就像步疏林與崔晉百,一夜風流就能珠胎暗結,無緣有些人成婚一生,也注定無子。
沈羲和派了珍珠去尋謝韫懷,有了白頭翁的手劄共享,二人還有半個師兄妹的情分,謝韫懷是最了解蕭華雍體内奇毒的人,她想要有孕,可以調理或者是否有法子控制一下蕭華雍體内的奇毒,增加可能性。
謝韫懷沒有藏私,把自己想到的可行之法,認為有用之法,都告知了珍珠,珍珠回來轉交給了沈羲和。
事無巨細,從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沈羲和都按照謝韫懷的叮囑行事,且嚴苛要求蕭華雍配合。
如此過了幾日,随阿喜來報:“殿下,你要的人屬下已經改好,隻是……”
昨夜被突然發了狠的蕭華雍折騰得有些懶散的沈羲和,半靠在美人靠上,有些慵懶地望着池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随阿喜說了什麼,腦子轉了轉才明白過來,她迅速直起身:“隻是什麼?
”
“隻是步世子的嗓音獨特,屬下也同太子殿下送來的口技師父探讨且訓練過,無奈這人于此道實屬沒有天賦……”随阿喜很是苦惱。
和第一個推骨出來,送到蕭長風身邊的盧炳不一樣,盧炳本就是個江湖遊俠,到了蕭長風身邊,基本接觸不到以往相識之人,所以嗓音可以忽略不計。
步疏林卻是在京都長大,随阿喜雖然把人推骨出來了,但這聲音實在是無法,一開口便會露餡兒。
“把人帶來我先見見……”沈羲和吩咐着頓了頓後又轉頭對碧玉道,“将步世子一道請來。
”
步疏林自從得知崔晉百毒解了,就再也沒有去過崔府,不敢面對崔晉百,她有孕的事現在也還沒有告知崔晉百,崔晉百因着還在調養中,半邊胳膊不聽使喚,也沒有離開過崔府。
倒是吩咐貼身小厮去尋了步疏林幾回,隻是都被步疏林打發回來。
這幾日步疏林頗有些猶豫不決,渾渾噩噩,碧玉來傳見,她立時就入了宮。
而随阿喜的人先一步來到沈羲和的面前,所以步疏林一入屋子,就石化在了門口。
面前這個穿着打扮,身段面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令她震驚了許久,才一陣風一般刮過來,對着人又捏又摸,确定不是易容,她驚呆了:“呦呦,你這是從何處尋來?
難道我阿爹還有個私生子?
還是我阿娘當年所生的就是龍鳳胎……不對啊,若是如此,應該将男嬰留下……”
說到這裡,渾然忘了自己是女兒身的步疏林,竟然伸手向人家的兩腿之間,要驗證對方是男是女,吓得人家迅速後退躬身:“世子……”
“阿林!
”沈羲和也看不下去高聲呵斥。
步疏林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讪讪地沖沈羲和笑了笑,她就是和丁值那幫人鬼混習慣了,一時間失了分寸。
不過這會兒她看着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因為聽了他的聲音,沒有了方才的震驚,兩種完全不同的嗓音。
(本章完)